崔立春真的发怒了,崔老头和崔老太,以及崔立冬这才消停点。
不过,短暂的平静永远也只是短暂的。
几个极品赖在安远伯府,等待崔立春的,也只有无穷无尽的收拾烂摊子。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
开年,季温的梅岭坡里传来了好消息,周秀绒得知,朗姆酒酿制成功了,她亲自去了趟梅岭坡,顺便把段敬怀也带了去。
即便是小老头尝到那朗姆酒时,也赞不绝口哇!
直言这辈子喝的酒,都没这个酒喝着有意思,甜甜的,又不带葡萄酒的涩,甜的沁人心脾,味道很是清新独特。
当初周秀绒拿着香皂,让段敬怀使用时,小老头就知道这丫头是个人物,做出来的东西,全都是前所未见的稀罕物。
他便领了一批香皂,过完年就去了青州访友,一批香皂毫不意外地全部售空空。
如今,这小丫头又搞了朗姆酒,妥妥的厉害啊!
于是,段敬怀便在梅岭坡安了家,那里有酒喝,有梅花看,厨娘做的饭也好吃,比起悦来酒楼,梅岭坡的床睡着还舒服。
而周秀绒晓得,小老头怕是看见了梅岭坡的伤兵,才肯住下的,医者仁心而已。
*
这日,周秀绒从梅岭坡赶回来。
才去到悦来酒楼,就收到衙役传的消息,江县令让她去一趟县衙。
周秀绒猜测着,估计是那盆绿牡丹和雪莲花赢得了太后的青睐。
再推测的话,可能是蜀王出事了,需要太后说情,这绿牡丹一出,太后自然达成了交易,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江海叫她去县衙,绝对是为了感谢奖赏!
果不其然,到了县衙后。
周秀绒就看到江海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来,看坐!”
紧接着,有衙役给周秀绒搬了把椅子。
“不知江县令叫我前来,有何要事与我商量?”
江海的回答,正在周秀绒的意料之中。
“你把绿牡丹培养的不错,雪莲花也很鲜活,两盆花从雍州出发,一路到了洛阳,也未曾枯萎,如今叫你过来,自是为了感谢你。”
“来人,把东西端上来。”
紧接着,周秀绒就看到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二十两银子。
唉~白欣喜一场!
这江海,果然抠门到家,能给她二十两银子,说明太后的赏赐,最起码有两千两银子。
“这是赠与你的赏银,你我可就扯平了,互不相欠!”
周秀绒干脆地接下那二十两银子,这才坐下尝了尝手里的花茶,似乎是玉兰花茶,可惜,不够清甜。
她突然想起,自己从梅岭坡离开时,季温递给她的纸包白糖。
“江大人,这花茶味道不错,就是可惜了,没放糖,也不够甜,略带酸苦。”
江海刚想起,还有一件事要和周秀绒交待,她就先开口了。
“哦?这么说是我苛待了,应该给你再放放糖?!”
男人挑挑眉,心里暗啐一口,还给你放糖?你是天王老子啊,你咋不上天呢!
“非也非也。”
“县令大人莫急,我这么说,自是有根据的。”
于是,周秀绒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用纸包着的白糖。
当着江海的面儿打开,里面是晶莹纯白的糖。
江海疑惑地问道:“如此稀碎的齑粉,这是什么?”
“江大人你瞧,把这东西放到花茶里,再把茶盏晃荡两下,喏,我尝一口,你也可以试试。”
周秀绒率先演示了一番,怕江海说她下毒,她大口大口喝下了放糖的花茶。
看到眼前人没事儿,江海好奇得很,这女子先是说花茶不甜,又拿出了白色小颗粒放进茶里,难道是……
江海迫不及待地夺过那小纸包,将颗粒全部倒进自己的茶盏,晃两下再一品。
男人惊讶不已的看着纸上的东西:“这是白色的糖?”
“对啊,这就是糖!”周秀绒点头。
他又问:“是什么原料制成的糖?”
周秀绒回道:“比之市面上的黄糖,更精纯,甜度口感也更好。”
大燕朝最精纯的糖,也叫做黄糖,是谷物制出的麦芽糖,但与这甘蔗制来的白砂糖相比,黄糖就显得有些廉价。
江海有些怀疑,“这糖为什么如此之白?”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糖。
这次,江海不确定的直接将那晶莹颗粒抓到手里,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还真是糖,甜滋滋的让人心情愉悦。
他眸子里的惊讶之色更浓:“这味道,果然比黄糖更纯甜。”
真没想到,这女子还能拿出如此稀罕玩意儿。
他好奇的问:“你是如何得来的?”
周秀绒习惯性地谈条件:“江县令,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银货两讫,一物换一物。”
江海心里感叹,这女子怕是掉钱眼儿里了。
他道:“我的意思是,这糖要怎么制?你会制吗?你不会制,我给你钱,不也是白搭。”
“你想赚中间差价的介绍费,那还是算了吧!”
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江海非常好奇,这种糖为什么能制得这么白?
制糖这一块,一直被太子手里的人脉垄断着,蜀王早就想要开辟糖市,一直苦于没有思路,也没有货源。
蜀王就算想染指糖市,也没办法。
“真不好意思,江大人误会了,我不是中间商,我是直属制造者。”
“这白糖的制作方法啊,就在我手里,可惜,这样的秘方,怎可能轻易透露外人!”
周秀绒意味深长地解释。
江海:“……”
她个老狐狸,这小娘子看着岁数小,处事却老练!
你不能透露方子,那你别拿出来给我看啊,给我看了,我也好奇了,你给我整个不能告诉外人?!
呵呵,到这地步了,不就是想狮子大开口!
“你的意思是,我得变成内人,你就透露给我了?”
“哈哈哈哈哈,江大人,我是生意人嘛,你掏钱和我做生意,自然就成了内人。”
说来说去,还是要钱!
他才从蜀王那里得来的赠花赏银三千两,给她拨了二十两。
这小娘子如今计上心头,竟想从他口袋抠钱!
“那你有多少?我要是买的话,怎么卖?”
周秀绒道:“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这会儿岭南的甘蔗没人买,泛滥成灾了,让季温的人手往岭南跑一趟。
梅岭坡的退伍伤兵也多,人多力量大,大量制糖,也就不太困难了。
江海不太相信。
咋可能要多少有多少!
看把她能的、她是不是想造反就造反了?!
“如此夸下海口,你不会是打算、将黄糖混里面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