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娼妇,给老娘撒手!”
崔老太被震撼到了。
疼死她丫的,即便她脚上的老皮硬茧子够厚,可也耐不住这样的摩擦,还是脚板底如此敏感的地方。
“别呀,奶奶,您这才刚体验,时辰不够,哪能舒缓疲劳呢,我可是为您着想!”
周秀绒牢牢握着那大脚增加力度。
她手里拿着丝瓜瓤,里面还藏着好多尖锐的小木棍,威力不亚于钢丝球搓脚。
疼死你丫的,疼就对了。
哈哈哈哈——看看老娘是多么的孝顺体贴~
崔老太甩不开脚上那双细皮嫩肉的手,疼的都没劲推开她,全程咬着腮帮子忍下来。
直到最后,她那暗色的黑皮大脚丫硬生生被搓出血痕,周秀绒这才拿着擦脚布,粗枝大叶地给她擦。
“我……我自己来!”
老太太这会儿可怜兮兮的缩成只鹌鹑,哪还有之前的嚣张,可周秀绒还没玩完呢。
“奶奶,我再帮您按按脚吧?多按摩按摩对身体好!”
“嘶——”
这个孽障之前差点拿冰疙瘩炸死她,这又想按死她?
“撒手,你给老婆子滚。”
“好好好,我这就滚去端药,咱们洗完脚了,要好好吃药,病痛才能好的快!”
此时此刻,崔老太恨不得有遁地术,赶紧远离这个魔障的小娼妇。
可惜,不多时,药被端了过来。
黑乎乎的一大碗,崔老太看着就瘆得慌。
她经常装病,糊弄几个儿媳伺候,屋里这才有药味。
可她真的没病!
“奶奶,我喂你吃药吧,保管您药到病除。”
“不用了,你没来之前,我吃过药了。”
周秀绒才不理会她的推辞。
“那怎么行啊,这是特地给您弄得大补药啊,不能浪费钱呀。”
呵,不是侍疾嘛,还脑壳疼,老娘今天非把这药塞你嘴里。
“不用,我真不用喝药。”
崔老太还在拒绝。
周秀绒来了脾气,厉声喝道,“快点,喝药!”
“冬娃子啊,老二媳妇,老三媳妇,老头子啊……”
崔老太想要叫人,可整个房子只有她和周秀绒。
“奶奶,你乖乖的喝药,脑壳就不疼了,我也好早早回去。”
崔老太反抗无效,叫天天不应,她手劲儿还拗不过这小娼妇。
周秀绒却等的不耐烦,她上手捏着老太太的黑瘦下颌,端着药碗直接给她喂下去。
“救命……谁来救救老婆子啊……”
崔老太被吓得尿裤子,炕上湿了一大片,她害怕这小娼妇下毒,嘴里喃喃念叨着求救。
“好喝不?这可是加了你们院里大黑狗的童子尿,想必又甜又香,奶奶喝了这碗还想喝下碗。”
周秀绒的手掌拍了拍那老皱脸。
她泼悍的样子让崔老太恨不得杀了她,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干瞪眼。
“说话!”
“好喝不?还想喝不?”
周秀绒猛地加大音量,崔老太被震得浑身哆嗦。
“不……不想喝了。”
“不想喝就对了,再敢找我茬儿,老娘把你烧死在屋里。”
“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又和崔家没关系,老娘啥都做得出来!”
崔老太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敢,周秀绒这才摔了碗,满意地离开。
而崔老太裹紧棉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连吞了黑泥尿,都忘记吐出来。
周秀绒完好无损的回家,安氏和崔世桦也放心了。
可到晚上,安氏却突然染风寒,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
她不让周秀绒去请大夫,因为家里存的银子都要留给崔世桦治腿。
灶房的粮缸也只剩下薄薄一层白面。
原来,之前那飘着米油的白粥,可能就是,安氏把米全煮了。
因为她上吊,以为她嫌弃家穷,想着补偿她吧。
周秀绒终于知道穷有多可怕,人真的会被穷死。
她在脑海拼命回想,终于记起原身有几件金银首饰,是当初在洛阳被拐时,戴在头上的。
原身将首饰缝进胸前的兜衣里,就是期待有朝一日,她还能重返洛阳。
所以,哪怕在和流民逃荒时,那么艰难的岁月,原身也没有卖掉首饰。
“唉,都是些什么事儿!”
周秀绒不禁叹了口气,犹豫好久,她总算下定决心,要把那些首饰当掉。
紧接着,她在灶台的最底下扒拉出藏在土墙缝里的木盒子。
周秀绒双手捧着木盒,将它放在地上,这才对着盒子磕了三个头,然后双手合十的祈祷:
“你好好安息,以后,我会替你活下去,风光的回到东都洛阳,给你立衣冠冢,再买很多漂亮首饰,给你陪葬。”
灶房的门猛地被一阵冷风吹开,周秀绒吓了一跳。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默哀,过了一会儿,才敢打开那个木盒。
里面装着一支蝴蝶簪,一对珍珠耳铛,以及一个玉吊坠。
*
早晨,周秀绒去了县里,这清水县肯定比桐溪村镇繁华。
一路走来,卖吃的卖玩的应有尽有。
她到处问路,这才找到一家当铺。
进去就看到有个掌柜坐在高高的柜台后,周围有栅栏隔挡。
周秀绒取出用蓝布包着的木盒,开门见山道:
“掌柜的,你看看这些首饰值多少钱?”
只见留着八字胡的掌柜将簪子拿起来反复查看。
哟,这是金嵌珠兰花宝蝴蝶簪,随后又拿起了耳铛,最后才仔细摸了摸玉坠。
“小娘子,你看你是死当还是活当?”
周秀绒思考了一下,死当肯定更值钱,于是坚定的开口道:
“死当。”
“你这蝴蝶簪保存完好,造型生动,金蝶似翩翩起舞,值10两银子,而这珍珠耳铛,个头太小,值1两银子,至于吊坠,值4两银子,死当的话,一共是15两银子。”
周秀绒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这些东西大概也就这个价,15两已经不少了。
可如果吃药治伤,还是太少了。
“行,当了吧。”
掌柜的立即给她拿了银子,周秀绒包好银子,这才离开当铺。
她给崔世桦和安氏又买了药。
还买了肉、一些粮食和菜,最后,买了几只小黄鸭,就用去1两银子,这才坐了辆驴车回家。
周秀绒离开后,那当铺的掌柜不断抚摸手里的首饰,越看越觉得捡到宝了。
不过,那枚金嵌珠兰花宝蝴蝶簪上,似乎刻有印记。
他方才没注意,不然还能再减减价。
“掌柜的,最近是否有胖约二百斤的女子,前来当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