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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宋的天空 > 第153章 牵涉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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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让只想早点结案,早点回到合州,他原以为杨偕的年纪比较大,思想比较保守,但听他刚才的意思,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古董。

自己刚才说的方法,既不光明,也不磊落,甚至还有些卑鄙,杨偕虽然喝斥,却是因为自己没有弄清乔大年的财务状况。

如果自己弄清他的钱财到底藏在哪儿,说不定,他比自己还要积极,杨偕在朝廷打滚数十年,要说他没点手段,恐怕也不尽然。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之所以求助皇城司,只是因为在这里,没有他能用的人,不管是军中的人,还是府衙里的捕头,他都不能依靠。

这才是他的症结所在。

朝廷给辽国西夏的岁币,并没有完全采用金银的方式支付,而是将大部份的岁币折成丝绢,一匹绢抵一两白银。

这表面的价值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但是用丝绢抵白银,却可以反哺老百姓,现在好了,乔大年这样一搞,非但没有反哺到老百姓,反而利用欠债百姓来挟持朝廷。

他这样的行为,换成任何一个统治者,都是绝对不会容忍的,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样的一件事情,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

陈让不知道。

对乔大年这样的无赖,不管前世的陈让还是后世的陈让,都没有半点的同情心,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欠债的似乎都是大爷。

不对……这话好像也不完全对,当你欠一万两万的时候,你不是大爷,你绝对是孙子,当这个万字后面再加个亿的时候,那你绝对是大爷中的大爷了。

很明显,乔大年就想做这样的大爷。

时也,命也,没有生对时代,这是乔大年的悲哀。

对付这种有点野心的商人,不管是陈让或者杨偕,他们的心肠都不可能是软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杨偕既然喜欢兵法,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有共同目标的人,谈起话来,总是特别的轻松,陈让端起茶杯,在手中转来转去的,好半晌,才眨巴着眼道:“杨大人,你说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欠点磊落?”

杨偕神色一正,一本正经地道:

“兵者,诡道也,这用兵之道,正中有奇,奇中有正,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为官者,上解官家之忧,下解百姓之难,若能两者皆顾,谁又在乎正奇虚实?”

陈让接道:“杨大人说得在理,只是那乔家庶子乔义,横行乡里,威逼百姓,罪行累累,民怨极深,陈让实在忍他不住,将其拘押,不知杨大人准备如何处之?”

杨偕道:“今日乔大年前来本府处求情,许钱万贯,本府未作理会,此子既是皇城司拘押,何去何从,但凭汝意,本府不过问,亦不能过问。”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个乔大年是先来的府衙求情未果,再去的静湖居,难怪他的神色凝重,看来是嗅到什么味了。

至于这个杨偕,说他不能过问,却有推脱的嫌疑,看来这老头,倒也打得一手好太极。

乔家的生意,主要是由乔大年和乔家的长子乔恒在打理,乔义不过是乔大年和他的小妾所生,在乔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地位。

这年头的庶子,好像都没什么地位,陈让倒也没有深究。

只是能不能从乔义的口中掏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杨偕和陈让都没有底,不然的话,以杨偕的性格,人既然来到府衙,总得过问一下。

但是他现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让自己处置,虽有推脱之嫌,却也说明这家伙,只是个二世祖,还是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二世祖。

放是不可能放的,就凭他身上惴的那些留白的卖身契,就凭他对梁爽和叶灵山的态度,就知道这家伙平常没有少祸害老百姓。

对乔义这样的人,陈让一向是深恶痛绝之的。

杨偕看看时间不早,刚才喝的茶水有些多,他的肚子里就只剩下一肚子的茶水了,稍微动动,便在那儿咕咕的叫着。

白天,他一直在钱塘江的大坝上督促工匠修建堤坝,整合他们的修改意见。

好不容易处理完大坝的事情回到府衙,先是林捕头向他汇报今天的情况,处理完毕昇的事情后,乔大年又来了,啰里啰唆的啰唆了半天,好不容易喘口气,陈让又来了。

也就是说他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他都快七十岁的人了,他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站起身来,叫陈让随他来到后堂,从一个黑色的小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份卷宗,递给陈让道:“这是本府数月来的调查所得,现转交于你,或许有点用处。”

陈让接过卷宗,简单地翻看一下,这上面记的东西的确有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乔大年的日常,比如他今天见过什么样的人,在哪里吃的饭等等。

关于丝绢的事情,上面却是只字未提。

杨偕见陈让翻书,如走马观花,便说道:“对付乔大年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就要从他的日常入手,找出他的出行规律,然后抽丝剥茧,看看他到底把钱用到哪儿去了。”

陈让点点头,把卷宗合起来,交给叶灵山,然后说道:“杨大人说的是,这份卷宗我就先带回静湖居,或许能从中找出珠丝马迹,当然,如果能搞到他的帐本,那就更好了。”

“朝廷每年数十万匹绢,折成银两数十万贯,如此大的生意,如此大的利益空间,单是他乔大年,估计也是吞不尽的,这后面的利益牵涉甚广,自谦兄,好自为上。”

杨偕目注陈让,没有提到陈让提到的帐本,说到后来,倒也有几份感情流露,自己跟他相差数十岁,却以自谦兄相称,看来这个老头并没有坏到底。

陈让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今天晚上,谈了这么多,估计这后面这句话,才是他的肺腹之言,朝廷的岁贡,数十万贯的生意,自然不是乔大年说绑架就可以绑架的。

他把此案全权交由皇城司,所谓的初到杭州,根基尚浅,手底无可用之人,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说到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他刚才的那句话,牵涉甚广吧?

陈让叹了口气,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古人崇尚中庸,按照中庸原来的话说,却是不偏不倚,无过之无不及,恰到好处的意思。

但这股学说,传来传去,传到后来,就变成了明哲保身、韬光养晦的行为准则了,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什么“枪打出头鸟”之类的,就是这类人的忠实写照。

总体为说,陈让对杨偕还是抱有同情心的,虽然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做到底,但到底还是没有姑息,向朝廷进言了,否则,陈让也不会来到杭州。

只是这接下来的事情,自己能依仗他多少,陈让的心里确实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