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众人纷纷低头咬耳朵。
“我赵爱民三十多岁了,单着,是事实;可我自问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你们要信她一张嘴,那今儿是我,明儿也能是你。”他语气冷了几分,“这流言的源头是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话音落下,院子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贾张氏脸色涨得通红,瞪着赵爱民:“你血口喷人!你是说,是我在撒谎?”
“我没说,”赵爱民不紧不慢,“你要觉得对号入座,那我也不拦着。”
他扫视一圈,朝众人拱了拱手:“我话讲完了,大家是非自有公断。”说罢,他转身回了屋,关门的声音干脆利落。
而这一下,院子里的人心思就开始悄悄发生了变化。
“你说……这事真是贾张氏瞎说的?”
“哼,我就觉得不对劲,她那性子谁不知道?以前打贾家儿媳的时候,嘴都毒得很,哪回不是搅得鸡飞狗跳?”
“可不是嘛,赵爱民平常也算是个厚道人,真不至于做那事儿。”
“再说了,谁家媳妇能让婆婆半夜在窗下盯着?这事怎么想都不对。”
风向,慢慢变了。
贾张氏坐回炕上,气得两眼发直,抓着手绢死死搓着,咬牙切齿:“这个赵爱民……还敢反咬我一口?”
她回头看向秦淮茹,那女人正低头缝衣裳,眼神却透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冷漠与清明。
“你也信他?”
秦淮茹停下了针线,轻声说:“妈,院里人不是傻子。什么事,时间一久,自会有人明白。”
贾张氏听了,心里一凉,猛地意识到——她这一次,怕是真踢到铁板了。赵爱民不是那个轻易吞下冤枉、忍气吞声的人。
而此时的赵爱民,正坐在自己屋里,茶水已经凉了。他望着窗外,目光深远,心里却清明如镜——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要在这四合院里活得安稳,就得先让那些想搬弄是非的嘴,闭上。
赵爱民坐在门槛上,双手抱着一只搪瓷茶缸,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似是在晒太阳,实则脑子却动得飞快。贾张氏的事,虽然暂时压了下去,但她那嘴根子要真能闭得住,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她这种人最记仇,尤其是吃了亏却没能反咬成功,更是会窝火得直跳脚。
他不能让她翻身。
而要堵住她的嘴,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尝尝被人编排的滋味。
“你不是会嚼舌根吗?”赵爱民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嘴角轻轻一勾,心中早已勾勒出了一个计划,“那我就让你知道,被人议论的感觉,到底多难受。”
他知道贾张氏最怕什么。不是骂她穷,也不是说她刻薄,而是让她在别人面前丢脸,尤其是那种带着暧昧意味、能坏她清誉的流言。
而这四合院里,要让人觉得她“不干不净”,最合适的对像,自然就是易中海——那人年纪与她相仿,是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大爷,平常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做事八面玲珑,说话滴水不漏。如果能把这两个人扯在一块,哪怕没人真信,也足够她气个半死了。
那日傍晚,赵爱民特意绕了一圈,去了后院易中海的屋子。
“中海大爷,在家不?”他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脚步声,易中海拉开门,一见是赵爱民,顿时露出笑容:“哟,赵同志,有事?”
赵爱民笑着点头:“找您聊两句,院子这几天有点不太平,我寻思着,得和您这长辈商量一下。”
他故意将声音压低,但又让门口的人能模模糊糊听见点意思。易中海眉头一皱,把他让进屋:“来来,坐下说。”
屋里摆设规整,墙上还挂着一幅毛笔字“清白传家”。赵爱民暗暗冷笑,表面却一脸诚恳。
“中海大爷,您也知道,前些天贾张氏那一通嚷嚷,把院子搅得跟炸了锅似的。我本来不想追究,可她那嘴要不管管,迟早得出大事。”
“唉,这老太太是厉害了点。”易中海摇头,“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一时口快。”
“可不能老这么口快。”赵爱民眼神一转,顿了一下,“我寻思着啊,既然她爱在人家窗底下蹲着,那咱们就给她找个窗底下,让她蹲个够。”
易中海听得一头雾水:“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爱民故作神秘地靠近两步,小声说道:“您就晚上别关窗户,屋里点盏灯,把帘子半拉着……我会想办法让她‘路过’。”
易中海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把茶喷出来:“你、你让我做诱饵?”
“不是诱饵,是清清白白地坐在屋里,啥都不用干。”赵爱民压低声音,笑得极有分寸,“贾张氏要真蹲你窗底下,我们不就有了证据?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说别人?”
易中海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点了头:“你可别玩大了。”
“放心,我拿捏得住。”
计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实施。
那日深夜,院子格外安静,连风声都没几分动静。赵爱民早早关了灯,但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在门后站了许久,眼神紧紧盯着对面那棵槐树。那树后,有个影子正慢慢蹲下来,身形瘦小,却肩膀宽阔,动作小心翼翼——不是别人,正是贾张氏。
她果然来了。
赵爱民心中暗笑,轻轻推开门,穿着布鞋一步步往东屋靠近。他早早通知了几个爱凑热闹的院民,说易中海今晚在屋里点灯练书法,技法了得,有意中人能瞧见几眼,那是积德。
果不其然,秦京茹偷偷探头,棒梗悄悄爬上窗台,就连一向嘴碎的许大婶也凑在墙根下东张西望。
就在这一众人都在东张西望时,赵爱民终于看准了时机,从树后大声一喊:
“贾张氏,你躲那儿干嘛?这么晚了还蹲人窗底下?!”
这声喊如同惊雷,整个院子顿时炸了锅。
“哎哟喂!”许大婶第一个尖叫,手里的手绢都掉了,“我说是谁呢,怎么这么鬼鬼祟祟的,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