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听到了吗？”裴念侧过头问道，“好像有什么声音……”
船上并不是完全安静的，偶尔也会有海浪声和风的声音，但像这样的巨响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楚遥点了点头，那声音很怪，听不出来具体的方位，就像是他们被一圈音响围住了，每一处都有声音传来。
“在那里！”裴念赶忙凑到了船舷的边上，一抹黑影迅速沉了下去。
不是普通的鱼类，更像是一条粗壮的海蛇。
等到楚遥走过去的时候，海面上已经连个泡泡都没有了。
楚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休息一会儿，到了晚上的话，你叫一下我。”
“好。”裴念回答道。
昨夜的海风很大，船上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遮蔽的东西，他们都是直接找块平整些的地方躺下睡觉。
看楚遥的样子，似乎是被吹得有些头痛，今晚又是至关重要的一夜，她也只能在白天休息了。
裴念回到了原先坐着的位置，他自然清楚，楚遥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开始怀疑，刚才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个什么东西潜下去了？
这个令他困惑不已的问题似乎被深深地种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会是什么呢？
海蛇是无法长到几米以上的，那东西只露了个头部，都至少有车轮大小。
他能想到的生物里，比较相像的只有皇带鱼或是大王乌贼了。
但是……
“唔唔……唔……”
一阵怪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头，发现厉正在将食物疯狂地塞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厉怎么会突然恢复神智了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总归是件好事，裴念走到了他的身边，正想搭话，却见他双手抓着的竟是一团扭曲的虫子！
那股腐烂的臭气，说不定就是从这些虫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但厉浑然不觉，如同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裴念拽住他的胳膊，想要阻止他，但他狠狠甩开了裴念的手。
“饿……好饿……还是不够……”
他疯狂地将手伸进干粮箱子，昨天还是正常的干粮，今天却变成了一滩滩的黑泥似的东西。
那些腐烂的食物坠入了海面，竟是引来了一批鱼群，快速地将那些东西啄食完了。
太奇怪了，自从登上这艘船，裴念根本没有见到过一条鱼的出现。
裴念只想要干呕，祸不单行，卓惇那边又传来了什么动静。
他拼命地拽着自己的舌头，仿佛是想要将它从口中抽出来一样，舌根的鲜血已经渗了出来，裴念赶忙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让他松手。
卓惇的力气突然变得惊人了起来，裴念用了十成地劲，也没将他的手掰下来。
不得已，他只好拿起旁边的船桨，将卓惇砸晕了过去。
嗖……
他确定自己看到了，那条长身的怪鱼再一次从他眼皮下游了过去。
甚至，他还看到了那只鱼浮出水面的眼睛，是比血还要浓郁怨毒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