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商时才踏出几步,那背影便虚虚地一晃,因为方才过于激动,喉头又呕出一大口血来。
不过,即便是走得踉踉跄跄,他也没有停止脚步。慕瑜钰一怔愣,喝了一点酒,便虚弱成这样?
慕雨赶紧追了出去,还不忘朝慕瑜钰呵道:“慕瑜钰,你别再激他了!”
慕瑜钰内心有些不是滋味,想追出去,却无端被谢子安拽住了手袖。
他虚弱地倒在她身边,连带着她的袖子上都洇了一团血。
“别去。”
……
商时倒在家门口的一幕,被魏柔婉撞见了。
“哎哟这孩子,还行这么大礼呢,三石,咱家西厢是不是还有一间空屋?便扶他去那间房吧。”
慕雨不赞同了:“魏娘,我得带他回去,我能治。”
“那便到西厢去吧,我瞧着这孩子的模样,也走不了多远,当家的,还愣着做什么?”
慕雨瞧着慕三石的面色,沉吟数声,终究还是将商时交给了魏柔婉跟慕三石,自己径自跑回家拿了药箱。
期间,一直都是魏柔婉与慕三石在照顾商时,她接了盆热水,仔细擦干净商时的面颊,瞧着他依旧苍白的唇,不知为何,魏柔婉忽然有些心疼,喃道:“这两个孩子,定是有什么误会……”
夜半时分,慕瑜钰送谢子安回了家,从他家的马车上出来时,慕瑜钰也终于拿到了dNA验证结果。
dNA上显示——她与慕雨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与慕雨出生地点一样,相貌也相似,为何……没有血缘关系?
慕瑜钰深深呼吸几许,退出了空间。
她回到家,发现家里依旧灯火通明。西厢燃着灯,院中飘着浓郁的药的苦香。
商时还在……
慕瑜钰走进西厢,就被慕雨拦了下来:“你还想做什么?你真的想要他死吗?!”
慕瑜钰有点不耐烦了:“麻烦你冷静些,他曾是我丈夫,于情于理我也该去看看,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要害他性命!”
“不行,反正你现在得陪我熬药,不能进去!”
“……”
屋内,魏柔婉见青年似乎是被院外的吵闹声闹醒了,便给他递了一碗水。
“谢……谢……”
“孩子,你在永州有无爹娘兄妹?听三石说你当日跌下了悬崖,如今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我爹娘都死了。”他靠坐在床榻上,睫羽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这样啊……”魏柔婉看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爱。
“我在崖底遇到了位仙人,后来被流民裹挟到西北,参军挣了些军功,如今是……逃回来的。”他咽了口唾沫,他知道魏柔婉还不知道他便是西北令人闻风丧胆的箫将军,话说得半真半假。
为了名正言顺地从假太子手中夺回大雍的江山,他如今以本名自居。
刚开始参军时,为了不惹人生疑,也为了在军中能下去,他化名箫商。
后来成了将军,从那场沙尘暴中归来之后,他便回到了军中,自此割据一方,自立为王,也在那时改回了原主的原名,他如今叫箫明澹,只手底下几个衷心的老将士,还会喊他商哥……
魏柔婉有些诧异:“为何是逃回来的?”
“西北战况惨烈,朝廷并没有派人援助,死伤太多了,被屠戮的百姓多得堵塞了河道,我,我还想……还想赶回来见阿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