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膝,很快到了腊月底。
姜杰与吴老先生也游历归来,可把姜家人高兴坏了。
“阿杰,你这两年都去了哪些地方,说给祖父听听。”姜老汉乐呵呵询问。
姜杰:“我与先生去了东海,又去了南越,还到蜀地转了转。”
“你们如何去的?”姜三郎问。
“我们先是跟随商队,后来又跟镖师行走了数千里。”姜杰侃侃而谈,看起来很是老成。
姜三郎笑着朝吴老先生拱手:“多谢先生厚爱,我儿这一趟下来,着实成长不少。”
吴老先生捋须微笑:“孩子学习也不能闭门造车,走遍山水才能体会人间疾苦,老夫决定明年二月就让姜杰下场县试,若是通过,三年后便能参加乡试。”
他既然决定教他,就要打造出一个绝世天才。
若能十一二岁中举,那才是百年难遇呢。
到时候,自己倒要看看,京城那帮老家伙还敢瞧不起他?
大年三十,姜家人摆了四桌酒席。
家中男人与吴老先生还有张闵座一桌,樱宝与大妮二妮红宵仇蓉这些女孩子一桌。
春娘与婆婆、大姑姜云娘、还有几个妯娌一桌,另一桌都是些小孩子,有姜泉、张玉英、张小郎,以及姜杰姜武元宝虎子等。
樱宝取出自己酿的葡萄酒与桃子汁,分送给四桌。
她本来还想拿出一个西瓜,但没敢。
洞府里的那些番邦西瓜,经过她多次培育改良后,从原来的拳头大,现已经长至脸盆大,很是清甜好吃。
可惜这里都没有人种这种瓜,否则她一定拿个出来给大家尝尝。
吃完年夜饭,姜三郎兄弟三个去换门符,小孩子们都去外头疯跑玩耍。
家家门口悬着灯笼,将夜色照得透亮。
姜三郎还出钱将村道上都挂了灯笼,方便小孩子守岁玩耍。
姜杰姜武兄弟俩到了一块儿还是形影不离,依然跟村里孩子一起疯玩。
因二月份姜杰就要参加县试,樱宝没空玩耍,每日琢磨给弟弟准备考试用具。
为此她还去请教了李胥,考篮内都要装些什么。
至于考场中的注意事项,则有吴老先生跟姜杰讲解。
过完初五小年,樱宝就找人给弟弟定制一个小孩子能拎起的考篮,还在考篮上绑了一个背带。
因为弟弟进考场那一段路,必须自己拎着考篮走,若是拎不动,还能用背带背在肩上。
考篮里有笔墨纸砚与书籍纸张等,还有一些食物与药粉。
喝水的水壶也必不可少,还要有遮风雨的油布,照亮的蜡烛与风灯。
李胥还说,必须带几根长钉与一根锤子,晚间用油布将号子口挡起来,不然太冷,根本无法睡眠。
樱宝一听这话,又给弟弟做了一些药丸子,比黄豆粒大点儿,可治疗肠胃不适,伤风感冒等。
因为县试一连考三场,历时五天,每场凌晨丑时进号子,第二天早上收卷出考场。
每场考试中间都隔了一天,次日依然丑时进考场,第二日出来。
三场考完,就能回家等消息了。
而考生若准备不充分,很可能被冻病虚脱。
二月份的天气还是比较冷,弟弟年纪小,每场考试都要在号子里待一天两夜,必然受不了。
所以必须给他准备一个大点儿的棉披风,最好能裹住整个身体的。
还得给他带个暖手炉,不然手冻僵了,就没法写字。
口罩也得准备一个,万一抽号子抽中靠近厕所旁边的地方,还不得被熏坏。
樱宝一边思索,一边用五鼎芝与红枣面粉茯苓,做了一大包手指头大小的点心,留给弟弟饿的时候吃。
小炭炉与烧水的水壶也得准备一个,剪子与拨灯芯的签字也必须有,还有一个板凳。
因为弟弟个子矮,坐号子里两脚都够不着地面,不带一个凳子,估计他都够不着写字。
等陆续将所有东西准备好,正好出了元月。
姜杰跟着吴老先生去县城,与几位结保的考生见面,另还要去拜访为他作保的廪膳生。这些事都是吴老先生一手操办,并没让姜三郎与妻子操心。
春娘与闺女也随同前往县城,住在自家的宅院里。
樱宝进了县城后,也没去医署,连特产铺子都没去,自己一个人跑到考生们聚集的地方,打听别人都准备些什么应考。
一晃到了开考这天,春娘与闺女早早起来做了饭菜给姜杰与吴老先生吃,之后又送姜杰去考场。
此时才丑时,路上黑漆漆一片,等到了考场外面,就见这里灯火通明,全是来送考生进考场的人。
他们提着灯笼,或抱着棉被与书籍,焦急地望向远处的龙门。
龙门口有衙役守着,按个检查核对考生的考证。
姜杰背上沉重的考箱,跟着人群往里走,因个子太矮小,很快淹没在人流里。
春娘与闺女还有吴老先生坐在马车上,一直守到所有考生都进了龙门,龙门关闭,这才驾着马车回家。
这会儿天还没亮,樱宝又爬炕上睡了,春娘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在炕上缝衣服。
吴老先生说,等姜杰考上秀才,就要穿青色袍子,再不能跟以前一样穿着小娃娃衣裳,上衣下裤的短打也不行,那样极不尊重。
所以春娘就用一块自家染的蓝色棉布给儿子做小棉袍,还得做一身春秋天穿的夹袍。
吴老先生也去睡下,直到快午时才醒来,洗漱后吃了饭,他自己一个人背着手出了院子,去考场外头转悠转悠,听听街头的八卦。
这一听,让他皱起眉头。
很多人都在传,川河镇东陈村那边出了个妖孽,专靠吸取人精气为生。
这消息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其中还有人道出妖孽姓名,叫做姜樱宝。
吴老先生一听可气坏了,当场指着一人怒骂:“你什么东西!竟敢随意污蔑人,走!跟老夫去官府一趟,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这人极力挣扎,高声嚷嚷道:“此事又不是我一人说,你为何单单跟我过不去?”
“那你说说,这流言到底从哪里听来的?”吴老先生揪住此人衣领道:“敢说一句假话,老夫让你把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