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新年,换旧迎新。
二月份的黎明也照样冷,天边渐渐泛起白云肚。行了多日,离帝京越发近了天倒也越发暖了起来,他身着薄袄端坐于马上,面上无端挂着笑意三分,不多不少风采依旧。
谢忱乃谢家三子,亦是战功赫赫的定远侯,十一岁便同爷爷上了沙场,如今二十有六了,却生的张扬,凤眸似含秋水,懒散时,看猪也深情。
薄唇抿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当年的恣意少年郎,如今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敌不过的谢侯爷。
……
在帝京城,他不知入了多少春心萌动贵女的心,又做了多少次梦中郎,只是无人知这谢侯爷已有心上人,唯一人不复娶。
这时,那郎君正垂首望着手中镂空血凤的玉佩,手指轻轻摩挲着,这玉佩他视若珍宝般藏在怀中,搁在心口处,仿佛比佛寺求来的护身符还要珍贵不少。
犹记那年桃花树下,少女一袭青莲素衫,手中提着一壶桃花酿,桃花漂泊而落,亦是少年,酒后再也按耐不住的爱意,只是吓着了那独卧心尖数载的娇娘子,她落荒而逃,留他一人独饮醉酒。
酒惹满身,花落满怀,醉了月华。
此时在那夺命沙场上,上了马就不要命般的少年郎,却是满眸都是藏不住的欢喜,那姑娘今日双十生辰,未有婚约着双十而笄,可以娶她了。
正月十五,良辰吉日,亦是她的生辰。
纵使世间花娇缠,不及她笑半分颜。
端坐马上的谢忱抬眸看着那条小道,风拂过,萧瑟响,却似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是个春归的好季节。
咻--
一道寒芒疾速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额前,他墨发轻扬起,反应敏锐的身子后仰,那一支冷箭就这么冷不丁的自他眼前飞过,削下一点断发,动作行云流水,后者则是深深刺入寒土。
“保护侯爷!”是刀剑离鞘的声音。
再一不再二,刚起身竟又是一支冷箭直逼身前,来不及躲闪,他猛然侧身这才堪堪躲过,手臂却还是被划出一道不浅的伤。
谢忱躺在马背上微微侧头,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将玉佩塞到怀里,顺手牵羊般抽出腰间挂着几簇玉珠的佩剑,玉珠碰撞着‘叮铃’作响。
嗖嗖嗖--
箭雨自远处袭来,谢忱眸中寒芒乍现。说时迟那时快,箭矢直逼眼前,随行护卫连忙挥剑抵挡,他只觉得心头一阵嫌恶不禁暗骂:
赵裎、周今生那两个畜牲还果真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
“江洲果真最养人,不枉本王贪恋多时......”
乌云密布,似是风雨送春归。
殿内。
男人将那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粗鲁的压倒在床榻上,女子奋力挣开换来的却是一下下抽在身上的鞭子,那鞭子在身上留下了道道红痕,却并未伤到人。
此人便是大启野心勃勃的四王爷赵裎,老皇帝曾当群臣之前道:
‘九子内,唯有老四甚有朕当年身姿!’
如今赵裎二十有三,妾有无数,却无一妃!任谁都劝不动他娶妃,还是他在朝堂上的一句:“儿臣所好者,李尚书之妹也!”
自此坊间传闻:‘帝有郎君俏无双,独独痴恋李家女。’
好一个痴恋......
赵元对此一事不满却不过问,只道:李家小女虽貌美,却家财万贯,定然水性杨花。
短短数言,李容佩长兄也不止一次被朝中同僚针视,就连她自己的名声也被这一句话砸的稀巴烂。
记忆回笼,此时的李容佩头梳元宝髻,格外灵动的装束,眸色却是麻木至极,似是任君采撷,暗中却是悄然摸上了袖笼里藏的簪。
李容佩趁其不备狠狠在赵裎肩头奋力咬了一口,赵裎吃痛猛的推开她,她的头狠狠磕到了床板上,嗡鸣的耳边尽是赵裎的怒骂声。
“贱东西,你竟敢咬本王?”
赵裎抓着李容佩纤细的脖子又抵到床上,随着动作,她鬓边青丝乱了几缕,嘴角扬着笑意,有些疯癫却着实是一番美景。
“哈哈...哈哈哈...”李容佩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带着几分癫狂,“咬你怎了?本姑娘还要杀了你!为民除害!”
不说还好,一说更来劲儿了,赵程全然不顾肩上的伤一层层的扒开李容佩的衣裳。李容佩抬起他压在跨间的腿,膝盖猛的顶了上去,怎料赵裎轻易侧身躲过又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怒声吼她,“死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可没人能救你!”
赵裎急不可耐的一手将她的衣裳撕开扔下床榻,看着那隔着里衣的光景,他又欲将魔爪伸向李容佩。
“服了药还这般闹腾,本王看你能坚持多久。”
李容佩似是脑中忽然充血了一般,握紧簪子朝他刺去,鲜血顺着皓腕流淌而下,几滴血滴在她脸颊上。
啊--
赵裎松了手下意识捂住眼睛,李容佩似是觉得不够发了恨一样又刺了几下,连他捂住眼的手甚至都被殃及,他踉跄着步步退后。
脸色煞白,咬牙切齿的吼着,“疯、疯子,供人玩赏的下流胚子,本王能看上你,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