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朝,天元二十年。
皇帝赵元因病卧床不起,却始终不曾下旨立太子,朝堂上群臣分派,边境敌国蠢蠢欲动,就在他头疼之际,定远侯谢忱自请赴边。
帝大悦,数箱赏赐如流水般送往谢府,却忘了启朝百姓早已因常年战乱而苦不堪言,皇帝昏庸,皇子无能。
......
已是半年后。
四王爷向皇帝献的美人,像极了画中人。
老东西被人钻了空子也不闻不问,四王爷日渐猖狂,传言四王府夜夜笙歌与边陲之地骨瘦如柴的百姓两极分化。
初月过半。
这日,一纸密函被送到边疆。
边关寒风萧瑟,军帐内,唯有那抹红尤为夺目,男人以发带将墨发高束,未着玄甲,却是一身肃杀之气,他身着绛色长袄肩披狐毛,脚踏皂靴,斜倚木榻。
这时正支着头浑身没骨头般靠在木椅上,懒散的看着前来送密函的钦差,“那老东西又有了何等大事儿?”
这钦差大臣余庆也算是见过了大世面的老学士,怎样的威严不曾见过?此时却是被吓得整个人抖了三抖。
从怀中掏出锦黄色的卷轴,壮着胆子抬头看向他,“圣上旨意在此,还望侯爷跪......听旨......”渐渐没了底气。
启朝历朝历代,封侯的不一定是将,若是也定是浴血拼杀出来的。而这位更是实打实的靠着数十年功绩步步高升才爬上这个位子,一路不知杀了多少对家,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令满朝文武无一人不胆寒。
“玄七。”
身侧那玄衣打扮的侍卫走上前去将密函递给男人,他随手抖开扫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嗤笑了下。
下一刻,迎着帝京来人惊愕的眸光,他扬了扬手中的密函,直直的抛进了帐中的火盆内,锦缎霎时被点燃,火光映在了男人的脸上,也映在了钦差的昏黄老眼中。
“这、私自销毁圣旨,有违大徽朝律法啊!”他的声音急切,眼中尽是畏惧。
“边关寒冷,本侯,倒要多谢余大人不劳万里送来御寒之物了。”男人直起身来看着吓得跌坐在地上的钦差老臣,嘴角始终染着一抹笑意。
想起回朝之事,他思绪远飞,脑海中闪过一袭青衫的少女,记忆里她笑颜如故。
是有许久没见她了。
在余大人等人的视角里,那带着一丝温情的容颜竟吓得人真想拔腿就跑,可是腿软啊!
“别怕啊,本侯不过是想问问,如今帝京城内可是......已经开始了?”谢忱漫不经心的捞起木桌上的护腕,微敛了笑意。
“这、微臣岂敢妄议。”
“妄议?”
似乎他并不将其放在眼中,只是格外散漫,“都快死了的人了,还管什么妄议不妄议的,”谢忱瞥了眼抖如筛糠的几人,微眯了下凤眸声音轻淡,“不如诸位先去为陛下探探路吧。”
旨中曰:
定远侯守边劳苦,怎奈朕年事已高,成日卧病榻间,早已无当年风采,召谢卿回京辅佐皇子,以振我朝雄威。
哎呀呀,真真是偷闲都偷不成喽......
启朝不曾立太子,而这旨意又并未指明是哪位,这不明摆着要坐山观虎斗,自己随便站个都要被怀疑了,既然把他当戏子了,倒要看看那老东西敢不敢陪着演了。
战马前蹄扬起带起烟土,染着血的剑刺入寒土半分,珠穗随寒风轻扬似是在说:
想必诸位大人也愿为我朝出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