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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惟卿湿漉漉的目光望着她,宁扶蕊此时又觉得浑身热得很。

“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你不许看。”

周惟卿听这语气,知她气消了大半,便转过身,任由她使唤。

“你这些伤……”

周惟卿眸光微闪:“不疼了。”

“赵旻澜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何还要替他做事?”

周惟卿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同她说。

他在等,赵旻澜坐在那高位太久,警惕心极强,又恨极了背叛。

在他自己还没安稳地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他绝不能让赵旻澜察觉到自己心中有一丝忤逆的想法。

“算了。”

宁扶蕊见他眉眼蕴着寒气,便没了继续探究的想法。

她从桶中站起来,坐了许久,腿还有些发软。

脚手架上放了几件干净的衣裳,她穿上去,果不其然有些宽大。

“……为何这里只有你的衣服?”

“我的呢?”

周惟卿想起那一摊血污的衣服,眉下寒气更甚。

“已命人拿去濯洗了。”

他转过头,发现宁扶蕊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心中不禁泛起淡淡的喜悦,还带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满足。

这对他来说着实是比共浴更亲密暧昧的事。

“既然阿蕊已经穿上了,那出去命人再拿两件便是。”

“好吧。”

宁扶蕊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柒柒见到她,眼中眨巴着泪花,激动地拥住她。

“阿蕊——”

宁扶蕊抿唇嘿嘿一笑:“我没事了,能不能再麻烦你替我拿几件衣服过来?”

“这衣服着实有点宽大了……”

她还是胡乱穿的,此时衣衫不整,像是……

柒柒含笑瞧了她一眼,好奇的目光在她与她身后的浴堂来回逡巡。

“别,别误会了啊,我是真的没衣裳穿!”

约莫过了两刻钟,她终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郎中也顺带来给她把脉。

她又被按在榻上,郎中一脸肃穆地给她瞧脉。

宁扶蕊觉得自己突破了梦魇之后,虽然心中还有小小的失望,但至少不会像梦里那样义无反顾,执迷不悟了。

也不知道梦魇这样厉害,能在梦中将人的柔弱面与那些执念贪念都放大。

脱离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在里面的那些言行有多没过脑子。

她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周惟卿此时已经整理好衣冠,来到她面前,一副淡然的模样。

“体寒虽已缓解,但仍不可懈怠,日后定要注意及时休息,劳逸结合。”

“老身再给你开两副补气的药,一并拿回去服了吧。”

郎中写下药方,递给周惟卿之后便挥袖抬步跨出了房间。

柒柒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悄悄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替二人拉上了门。

又留下宁扶蕊与他面面相觑。

周惟卿不动声色地坐在榻边,温声道:“阿蕊可愿来我府上暂住?”

宁扶蕊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我去你家住干嘛?”

“你如今还有伤未愈……”

哦,原来是怕她没人照顾么?

“别,”宁扶蕊理解他意思了,果断朝他摆摆手道,“我家里人多,用不着。”

周惟卿一如既往地被她拒绝,也不恼,只是柔柔地望着她。

“周惟卿,谢谢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

“不过如今你与我立场依旧不同,你我还是……”

宁扶蕊垂下眼帘,摇摇头,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事到如今宁扶蕊还是很自责。

好好的一个刘期归,说没就没了。

她也有责任的。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沉闷。

周惟卿也不好说什么,他一向都会遵循她内心的选择。

他略一思量,启唇道:

“阿蕊可还记得之前教过的那个女孩儿?”

“记得啊,怎么了?”

想到那个跳跃在田垄间,大声喊着自己有名字了的女孩,宁扶蕊心绪被牵动起来。

“她入了国子监。”

宁扶蕊原本低落的一双眸子瞬间便焕发出光彩。

她定定望着周惟卿:“真的?!”

若她没想错,国子监便是大梁朝官办最高级学府。

四舍五入就是她无心栽了一棵树,栽进清华北大里去了?

周惟卿点点头,见她开心,又多说了一句:“她虽会试落了榜,但祭酒见她资质非凡,不忍埋没,便亲自考教了一番,破例收了她。”

“阿蕊日后若是得了空,便与我一起去看看她罢。”

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宁扶蕊望着那双微弯的眸子,装模做样地嗯了一声。

她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的私心。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是时候重新拿起罗盘干活了。

还差一个阵眼,到底在哪儿呢……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能不能提示我一下,最后一个阵眼在哪儿?”

一句飘渺无比的电子音在脑内响起:

“——万事皆在收因结果处。”

宁扶蕊:“……”能不能说点人话。

刚想仔细思量一下,便发现周惟卿还杵在她面前。

“你怎么还在这?”

正欲继续赶人,只听得周惟卿启唇道:“上次在下绣的那个香囊,阿蕊可还留着?”

“什么香囊?”

宁扶蕊微微一怔,不禁又回想起那段艰苦日子。

是哦,他的香囊……

还放在自己床头来着。

一时间,自尊心开始偷偷作祟。

宁扶蕊想了想,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出真相的。

迎着他在意的目光,宁扶蕊没良心地随口胡诌了句:

“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说罢,她用余光瞟着周惟卿。

周惟卿神色倒是意外平静,淡淡的也看不出喜怒,他垂下眼,很久都没有说话。

宁扶蕊不忍气氛再沉默下去,便又主动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你不还要上值么,回去罢。”

周惟卿微微颔首,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宁扶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身洁净白衣,果然如同刘期归口中所述一样轻淡。

直至再也望不见他的身影,宁扶蕊松了一口气。

这次倒是肯走了。

她掀开被子,坐在一张不大的书桌前,将系统提示的那句话写在纸上,杵着笔杆子思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