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脸严肃:“大长公主,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安阳脸都黑了。
“你们进去通报一声,若是陛下当真不想见本宫,本宫立即就走。”
侍卫知她今日见不到皇帝,是绝对不会走的,无奈之下,只能派个人进去通报。
不多时,那人便回来了:“大长公主,陛下有请。”
安阳脸色稍霁,转头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叮嘱道:“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本宫自己进去。”
侍女应了一声,便乖乖站在了一旁。
一刻钟后,安阳大长公主出来了,脸色比进去的时候还要难看。
两位侍女对视了一眼,但都聪明的没有当场问出来。
一行人出了宫,回了大长公主府,刘附马刚从吏部回来,见她脸色不好,便问:“怎么?陛下没给个解释?”
安阳大长公主冷笑:“他能给什么解释?慎行司那是直接受皇帝管辖的地方,关在那样的地方都能让犯人死了,若说这之中没有他的授意,谁信?”
刘附马蹙眉:“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有什么人拿住了太妃的把柄,逼迫她自尽。”
徐太妃做了什么,皇帝并没有告诉他们,但刘问达明白,若非徐太妃当真有罪,皇帝是万不能一直将她关在慎行司的。
但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安阳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她只知道,徐太妃并未给皇帝下毒,她不过是个背锅的,可是,皇帝却依然不肯将人放出来,最后让人死在了大牢里。
若非皇帝默许,那些负责看守的人,又怎么能让人寻到机会自尽?
而且,还是割脉这样的手段,难道血都流了一地,就没人发现吗?
安阳真是越想越气愤:“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打发完刘远达后,安阳便回了自己的寝殿。
她刚进殿门,一道人影便紧随而入,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安阳蹙眉,正要张口训斥,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大长公主不必惊慌,是我。”
安阳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你……”
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眼前这张脸无疑是陌生的,但那声音,她是打死也不会忘记的。
大家同在京城贵圈里混,哪怕安阳长公主随夫去了小地方赴任了十几年,但年少时起就打交道的人,她怎么会忘了呢?
“大长公主不必如此惊讶,我的确是易容了,否则,怎么能够见到大长公主呢?”
一句话,直接坦白了她的身份,惊得安阳差点没唤人来把她抓起来。
但是,她还未及开口,就被对方下一句话给截断了:“大长公主不好奇徐太妃为何要自尽吗?”
安阳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这个女人不是早该死了吗?”
没错,眼前这个顶着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面孔的侍女,正是趁着皇帝中毒混乱之际逃出了皇宫的洛贵妃。
“正如殿下看到的,我会些易容之术,又怎么能轻易被烧死呢?”
洛氏缓缓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一笑。
若不如此,她怎么能全身而退?
那个老皇帝摆明了已经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了,她难不成真要在冷宫里等死?
安阳缓过神来之后,恼怒的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母妃根本就没有给陛下下毒,事情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为何要这般做?”
一个正常的嫔妃,能会易容换貌这样的事情?
况且,据她所知,洛氏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简单。
她可不相信,这些天宫里宫外闹成一团,与她毫无关系。
但是,洛氏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可知,徐太妃为何必须死?”
安阳被她搞得烦死了:“你有话就赶紧说,有屁就赶紧放,若是敢在本宫这里卖弄口舌,本宫会让你知道,这大长公主府比天牢更可怕。”
洛氏也不是被吓大的,她与安阳大长公主好歹也是自小就认识的,况且,徐太妃与她的那些交易,她就不信安阳一点不知道。
“大长公主也不必这般吓唬我,我不过是来告诉大长公主一声,徐太妃的死,一点也不冤枉。”
安阳差点没扑上去挠花她那张假脸。
洛氏睨她一眼,又接着开口:“你可别不信,皇后及荣妃的死,都与她有关,这些事情若是爆了出来,你与附马一家都要受牵连。”
“她自知没有活路,也只能选择自尽,可不是被我逼的。”
不料,她话音刚落,就被安阳给打断了:“你胡说八道!”
洛氏却全然不惧:“我有没有胡说,大长公主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她若非身负死罪,为何直到快死了,才有人去请太医?”
安阳:“……”
“你费这么大劲跑到本宫面前,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洛氏,是来拉她下水的。
洛氏勾唇一笑:“瞧殿下说的,我这不是来搭救你的么?”
安阳:“……”
她信了她的邪!
黎凰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恰好左御史家的姑娘左青让人给她送来了一张帖子,邀请她去郊外马场可骑马。
黎凰对左青印象不错,便接了。
翌日,黎凰特地换了一身骑装,带着泠鸢便出城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出了门,后脚便有人将阿圆骗出府门,打晕了,直接套麻袋扛走了。
云外楼顶楼。
墨景湛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里,转着手中的匕首,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低气压。
萧云澜远远的坐在屋子的另一端,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这位主子不高兴了,八成又与那位长公主有关。
夭寿!
他发现,他家少主似乎越陷越深了。
过了许久,他终是受不了这等无声的临凌,开口道:“少主,您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属下或许能给您出出主意?”
墨景湛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你连个姑娘都没捞着,好意思说这话?”
萧云澜:“……”
只感觉胸口中了一箭,生疼。
“不是,少主您不能因为在长公主那里受了挫,就无差别攻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