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到底有没有谋反,你们黎室皇朝不是最清楚吗?”
“安王府都被你们抄光了,可你们却偏偏要留着我,还指望通过联姻让我归顺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他的话,有如魔咒一般,反复的地黎凰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心脏处,不时的传来巨痛,令她险些呼吸不上来。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像一只上了岸的鱼,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回到水中。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响起。
“殿下,醒醒,殿下你怎么了?”
有人大力而又不失温和的晃着她的胳膊,她猛地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一块细软的帕子贴在她脸颊上,替她揩去了脸上的汗水。
“殿下又做噩梦了?”
黎凰急喘了几口气,目光渐渐聚焦,这才看清她面前的人是墨景湛。
想到梦里的那个场景,她下意识的将他推开了些。
墨景湛被她这一反应弄得直皱眉:“殿下这是梦到我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看到他时,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防备?
黎凰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挨我太近了,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这般言不由衷,令墨景湛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安静的退到一旁:“殿下要是有事就唤我,就在边上。”
黎凰一听,立马摆手:“不用了,你回去歇着吧,让泠鸢进来守着我就行。”
这下子,墨景湛更加肯定她此番的噩梦与他有关了。
总不至于,她梦到他在梦里夺了他们黎室皇朝的江山吧?
这怎么可能!
自打遇见她开始,他就歇了那心思了,她这梦又是从何而来?
眼见他们婚期已近,他可不能让事情出现什么变故。
隔天,派去查当年洛氏生孩子一事的消息便传了回来。
“殿下,当年知道洛氏具体怀胎时日的宫女嬷嬷都已经不在世了,至于那个丰太医,他登记在册的户籍地址,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慕枫将传回的消息字条递给黎凰。
“当初朝廷审核的时候,显然是有人帮着丰太医打了掩护。”
若不然,这么一个查无此人的地址,没理由朝廷不知道。
既然身份是伪造的,这位丰太医的身份,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在逃通缉犯,另外一种,就是,此人并非大渊人。
黎凰将纸条扔进了火盆里,纸条瞬间化为灰烬。
“去查一下最近来京城的,可有什么外地人,将可疑人员报上来。”
慕枫抱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黎凰揉了揉眉心,总觉得最近有大事要发生,尤其是那黎楚楚,到现在都还没找着。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还会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殿下,那黎庶人逃出天牢也有两三日了,巡城营的人四处搜寻,愣是没找着人,她不会已经出城了吧?”
泠鸢拿着那张写满了平阳侯府与洛氏关系图的草纸,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想通平阳侯府到底是怎么跟洛氏那个恶毒的女人扯上关系的。
总不至于,当年她还在国舅府做姑娘的时候,就想到自己女儿将来要嫁给顾世子吧?
黎凰摇头:“不会,她定然还在京城之中。”
这几日各大城门都查得十分严,别说是黎楚楚这么一个大活人想溜出去了,就是飞只苍蝇出去,都没可能。
还有那个洛氏,徐太妃说她还活着,可至今也没找着人,也不知道她是还藏在宫里,还是溜出城了。
老皇帝这两日倒是好多了,只是毕竟刚解完毒,精神头还差了些,前朝所有的事务,也只能交给黎玉泽处理。
眼见着婚期还有不到半个月,黎凰心里的那点不安就更甚了。
她直到现在都不能确定,对于安王的叛变,墨景湛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与此同时,被勒令严家看管的徐太妃突然腹痛难耐,等太医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彼时安阳长公主夫妇刚好抵达京城,一进宫就听说,徐太妃死了。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大长公主,徐太妃是割脉自尽的,这里还有她留下来的血手书!”
前去救治的太医,将一块疑似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双手捧到了安阳长公主面前。
安阳长公主接过来,上面只短短写了一句:安阳,母妃有罪,自知绝无活路,你与附马要好好的,千万不要记恨陛下。
安阳长公主颤抖着手,死死的攥着那块布料,眼泪瞬间决堤。
徐太妃谋害皇帝的事情,宫里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的给他们送了信了,他们日夜兼程,就是尽快赶回来见上最后一面。
然而,还是晚一步。
太医:“大长公主,节哀啊。”
安阳猩红着眼睛瞪着太医:“陛下并未下旨要处死我母妃,她是如何得到的利器割脉?”
“你们慎行司的人到底是怎么看守的?怎么能让人死了呢?”
整个慎行司的人,吓得直接就跪了下去。
“大长公主,原本牢房里是没有利器的,可昨日徐太妃打碎了一只碗,故意藏起了一块碎片,这才……”
那瓷片七零八落的,谁也没有想到她竟偷偷藏了一块啊。
安阳冷笑:“当本宫傻吗?若当真是我母妃要自尽,那么,血流了一地,你们都瞧不见?”
这得要流多少血,要流多久的血,才能让太医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慎行司的人一时间被问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安阳见他们这副反应,当即便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转身就要去找老皇帝做主。
不料,她人才刚到寝宫外面,就被禁卫军给拦住了。
“大长公主,陛下龙体抱恙,正在休养,您有任何事情,去找太子殿下吧。”
安阳脸色铁青:“你们放肆!”
“本宫现在要见皇兄,太子殿下怕是还做不得主!”
话落,她直接将那禁军推开,抬脚就往里面闯。
那些禁军都没想到她竟敢硬闯,当即便拔出了腰间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