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差点没被他给气死。
这小子最近胆子大得很,竟敢如此与他说话!
“你若无心手足相残,又何须多此一举?”老皇帝哼一声,想让他一个人背负骂名,门都没有,“此事怎么说都与你有关,你就说说,众臣之请,臣该不该应啊?”
黎玉泽强忍着眼角的抽动,暗骂一声父皇好阴险,居然把锅甩他头上。
老皇帝挺直了腰背与他对视,一副“我就扔了,你奈我何”的架势。
黎玉泽都无语了,他父皇为了日后不被皇妹记恨,这是连帝王的威仪都不要了。
“父皇,刚才诸位大人说得虽说有些道理,但刚订亲不到半年就毁婚,这于皇妹的名声,终归是不太好的,日后皇妹若是再想选夫婿,怕是就难了。”
不料,他这话才刚落下,一道温润的嗓音传了进来:“太子殿下若是担心长公主的婚事,那臣可求娶。”
众人齐唰唰的转头头,朝着殿门口方向望去。
就见一个身着紫色朝服的俊美青年款款走进了大殿,冲着上首的皇帝恭敬的行了一礼。
“臣,上官凌自江东巡查回来,特呈上近期农田税收奏报,请陛下御览。”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等待着皇帝内侍前来收走。
老皇帝差点把他给忘了。
他的大司农上官凌,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如今已是从三品,放眼整个大渊,那也是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
而上官家,祖上也是随太祖打过天下的,只不过比起平阳侯之流,他们更懂得急流勇退,避其锋芒。
退出京城后的上官家,并没有在军中发展壮大,而是让自己的后辈走上了科举之路。
不得不说,聪明人不论是从文还是从武,都很容易取得成就。
短短几十年间,上官家就出了不少的能人。
上官凌无疑是上官家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子弟,他若是想争一争这附马之位,倒也不能说他配不上。
老皇帝想得入神,一时间都忘了看折子了,直到对方再度开口。
“陛下,刚才太子殿下是说长公主婚事有碍吗?不知臣可否够格求娶?”
他都问了第二次了,老皇帝就算是想装傻都不行了。
黎玉泽目光淡淡的自上官凌身上掠过,面上稳如泰山,内心却早已幸灾乐祸了起来。
墨景湛这次算是遇上敌手了。
老皇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是他这个逆子惹出来的,凭什么让他来背这个锅?
黎玉泽表示很无辜,明明是这些大臣故意挑起事端,他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怎么就赖上他了?
“咳咳!此事事关长公主,朕还需征得她本人的同意才行,诸位爱卿也不必多说了,散了吧。”
这些人都烦死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他的宝贝不放。
他家宝贝凭本事挑选的夫婿,轮得着这些人在这里瞎反对?
然而,这些朝臣并没有那么好打发,今日若是得不到皇帝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们连膝盖都不想挪动一下。
“陛下,上官大人就很好,您还犹豫什么?”
“臣以为,不论是家世还是能力,上官大人都更加适合长公主,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这就是要逼着皇帝换婚的意思了。
老皇帝的脸都黑透了。
“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慎重考虑啊!”
那十几个人扯着嗓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叫着,老皇帝觉得头都快炸了。
最后,他愤怒的甩袖离开了。
但是,那十几号人却跪着没有动,一副打定了主意要死谏的架势。
这场君臣对恃,持续了整整三日。
而皇宫门口的那些请愿的百姓,也并没有一个离开。
黎凰身为长公主的名声,在这一刻,简直被踩进了泥里。
眼见着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躲在暗处惬意的吃茶的黎楚楚眸中满是得意。
“黎姨娘,陛下并没有同意让长公主与墨世子解除婚约呢,您高兴什么?”
她身边的丫鬟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黎楚楚眸中掠过一抹杀气。
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在她面前颐指气使!
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欺辱过她的人好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么多朝臣和百姓都在请愿,除非那老皇帝想做昏君,否则,他必然会同意的。”
她此刻,心中对老皇帝的恨意并不比对黎凰少。
若非他心狠,她会是顾沉舟的正妻!
可她现在,居然只能做一个妾!
“黎姨娘,主子让我奉劝你,最好别为了你那点小情小爱的仇怨,而破坏了他的大计,否则,我们能帮你,也能毁了你!”
丫鬟看着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黎楚楚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黎姨娘黎姨娘,真是烦死了!
若非这个丫鬟是那神秘鬼面男子的人,她定要杀了她!
“我知道了,只要你家主子说话算话,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也不会坏你们的大事。”
只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何那个鬼面人也不想让黎凰那贱人嫁给墨景湛。
难不成,那墨景湛将来有什么不得了的成就?
想到这里,她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黎凰以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皇帝迫于无奈之下,会下旨给她降个爵或者将她打发出城京,并勒令她将方氏的尸体还给方家。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居然要与墨世子一同竞争,要娶她。
至于方氏的尸体,方家竟表示,既已嫁入平阳侯府,那便是平阳侯府的人,是死是活,该由平阳侯府去处理。
黎凰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料,方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显得异常平静。
她淡定的继续画她的画,仿佛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渡外。
“殿下现在应该能明白臣妇想要隐姓埋名,寻个地方自由生活的想法了吧?”
她于那些亲人而言,不过是个能够随意割舍得工具而已。
他们可不会真的在意她的死活。
“不过,我那个三叔公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这下起黑手来,还真是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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