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凰心头咯噔一沉,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手紧张的攥成拳!
她努力镇定下来,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殿下安排的人沿途暗中保护太子殿下,据消息说,原本太子殿下已经绕过了锦州,从渝州绕道而行。”
“可就在即将要抵达益州的时候,竟遇上了百姓暴乱!太子殿下带的那点人马,全都被冲散了。”
“太子殿下也……没了踪影。”
没了踪影……
黎凰身形一晃,心口一阵沉闷。
梦境中的画面翻涌着,像是有一双尖锐的手狠狠的撕扯着她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切都无法改变!
难道,她所有的努力都毫无用处?
撕心裂肺的痛楚翻涌而来,几乎要将黎凰淹没。
泠鸢在一旁低声唤了好几遍,黎凰这才艰难的回过神,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深吸了口气,问:“益州那边不是才刚暴发灾情,朝廷就已经火速派了人去振灾了吗?他们为何要暴动?”
储君失踪,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消息若是传到朝廷耳朵里,少不得又得有人跳出这闹事。
暗卫迟疑了一下,才道:“据说,当地的百姓当早在灾情爆发初始,就有流言在传,朝廷连年振灾,国库早就空虚了。”
“是以,这次振灾就算是拨粮,那也定不会有什么好粮,那些体弱多病的,上了年纪的,抗不住就会死去。”
“等到只剩一些体力好的青壮年的时候,再将钱粮拨下来……”
黎凰:“……”
“有人这么传,百姓就信了?”
朝廷哪些振灾含糊过的?那些百姓不至于听风就是雨吧?
暗卫摇头:“他们原本是没人信的,但后来有一拨人,冒充是朝廷的先遣部队,率先押送了一批粮食到那里。”
“结果,与流言无二,那些粮食,不是发霉的就是里面掺了有沙子,百姓们吃完后,有不少食物中毒的。”
黎凰明白了,这是有人打着朝廷的名号,做了那等有违良知的事情,再把屎盆子扣朝廷头上。
那些灾民受了灾,本就失去了家园和亲人,再被这些人这么一弄,怒火可不就达到了顶峰?
“那些人可曾留有首尾?”黎凰问,“队伍被冲散了,那些粮食呢?”
人被冲散了,万一粮再被人给劫了,到时候他们一行人还真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了。
“回殿下,那些粮食,抢倒是被抢走了一些,不过好在押粮官还算机灵,拼死护住了大部分。”
“眼下太子殿下失踪,群龙无首,为免振灾粮有失,太子殿下手下人还算稳得住,留了一部份人去寻人,其余人照旧将粮食押往了益州。”
只要朝廷的粮食顺利抵达益州,那么,关于朝廷想要借此天灾来饿死一批老弱病残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既是如此,你们再加派些人手,务必要尽早找到太子殿下。”
黎凰心里莫名的不安,虽然根据她的提示,黎玉泽已成功避开了梦中的劫难。
可是,他还是因此而脱离了队伍。
在这种远离皇城的地方,最怕的脱离了对伍,再被人心人士给谋害了。
“是,属下亲自带些人去。”
暗卫拱手退下手,泠鸢小声道:“殿下,这到底是何人,非要置太子殿下于死地不可?总不至于,太子殿下没了,他就能当太子了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黎凰顿时怔愣起来。
对于洛贵妃母女来说,将来黎玉泽登基无疑是对她们最好的。
所以,几次三番对黎玉泽下手的,定然不会是她们。
那么,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呢?
总不至于是黎玉箫对那个位置有兴趣吧?
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银子的人,也着实不像是对大位有兴趣的样子。
黎凰想不通,所幸就不想了。
这时,慕枫回来了。
“殿下,人已经送到大理寺了,大理寺卿已派人往那二人府中送信,想必要不了多久,那二府便会派人来说和。”
黎凰点头:“做得不错,退下吧。”
慕枫应了一声,重新隐到了暗处。
进了寝殿,泠鸢替黎凰脱下披风,问:“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凝烟?”
虽然对方已经向她们示好,表示愿意弃暗投明。
但是,对于这等背主之人,她家殿下总不至于要留在身边吧?
黎凰自是明白她的担忧,勾了勾唇道:“本宫只答应可以找神医治她的手脚,可没说要重用她。”
“可是主子,像这凝烟这种人,您惹当真放她自由,她今日能反咬二公主,他日也能来咬咱们,咱不得不防啊。”
黎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以为,就算是本宫想要放过她,黎楚楚会放过她?”
黎楚楚是什么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能让一个掌握着她那么多秘密的人活着吗?
泠鸢一想也对,倒是她想岔了。
与此同时,心底也松了口气。
主仆二人说话间,门房来禀:“殿下,永平伯亲自来了。”
黎凰挑眉,这来得还真够快的。
“让他进来吧。”
黎凰转身去了正厅,永平伯很快就被领了进来。
“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永平伯进门便行了个跪拜大礼,“犬子无状,再次冲撞了长公主,微臣特来请罪。”
黎凰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慢悠悠的呷了口茶,问:“伯爷打算如何请罪?”
永平伯愣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关于茶楼的损失,本伯愿意如数赔偿,犬子微臣也会带回去严加惩罚,这一次,定不会让他再出来惹怒长公主了。”
黎凰轻笑一声:“原来在伯爷眼中,令郎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都是无伤大雅的?只要不惹到本宫头上,他便是干什么都行了?”
永平伯愣了一下,随即磕头求饶:“殿下,犬子被家中老母宠坏了,才会干出那么多无法无天的事情,微臣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微臣定然会亲自管教,再不让他出来惹事生非了。”
黎凰端起茶盅,轻轻吹了一下上面的茶叶浮沫:“伯爷,这些年因着你们的放纵,他干了多少鱼肉乡里的事情本宫就不想一一去替你查证了,但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因,本宫希望你们自觉去处理那些果,否则……”
永平伯面色一变,光是赔偿茶楼的那十万两银子,于他们永平伯府而言,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若是再加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