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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光拂过卫庄的眼睛,他皱起眉缓缓睁眼,揉搓睡眼起身,其他人还未苏醒,卫庄轻手轻脚开始活动。

趁此空闲,卫庄再次小心翻开书籍,抚平卷角,一字一句阅读,总有那么几个字他还不熟。之前过于忙碌来不及提问,现在,大家睡得正沉,卫庄也不好打扰,四顾之下,只有商人还醒着。

卫庄鼓足勇气,蹑手蹑脚翻下床,向角落里的商人走去。

商人手中还在沙沙作响,卫庄抱着书支吾半天,才小声道:“商人——哥哥?请问可以帮我个忙吗?”

商人没有回应,卫庄更是紧张,左顾右盼,怯生生道:“那个,我——我有个字不认识,你可以教我吗?”

沙沙声停,卫庄高悬的心放下,露出微笑,将书递出,指出上面的一个字,问道:“就是这个字,我不太会。”

“茧,”商人低沉的声音响起,“破茧成蝶的'茧'。”

“原来是这个字,”卫庄若有所思,轻声道谢,“感谢。”

……

下午时分,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哀嚎,魏缘音这才不情不愿睁开眼。

一觉醒来,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儿,随便动一动就要散架一般,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格外不爽。

“啊,好饿,”魏缘音嘀咕道,“可是我完全不想动啊。”

“你要是打算起来,”陈啼鸟睁开一只眼,笑道,“麻烦帮我拿个面包什么的,可以么?”

“你咋不动?”魏缘音愤愤道,“谁饿谁去。”

陈啼鸟打个哈欠:“罢了,我来吧,先等我缓缓。”

“算了,”魏缘音小声道,“看在你拉了那么久提琴的份上,我这就去。”

魏缘音欲从地上爬起,刚一动,就是好一阵的酸痛,她惨叫一嗓子还是起了身。

瞥过桌上的饺子,思索片刻,魏缘音转身向陈啼鸟问道:“这饺子还能吃不?要不,咱生个火,早点煮来吃了?”

“真的还能吃么?你打开看看情况,”陈啼鸟思考道,“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再商量。”

“这不是不想浪费嘛,”魏缘音撕开包装袋,仔仔细细嗅过一遍,“感觉没问题。”

陈啼鸟扶额道:“要是吃了拉肚子,那才真的不划算,不是么?”

“说起来,”陈啼鸟也慢慢起身道,“我们要去领饺子么?”

“先煮了看看吧,”魏缘音取出一个饺子掰开仔细查看,“咱吃的还够吗?”

陈啼鸟似乎想起什么,嘴角上扬,点头道:“还够。”

“那咱就不去领了吧,”魏缘音看向陈啼鸟,笑着,“把机会留给需要的家伙不是更好?”

“话是这么说,”陈啼鸟无奈回应,“但……”

“万一就帮到了呢?”魏缘音开始寻找柴火,“谁也说不准嘛。”

“好吧,”陈啼鸟耸肩道,“你开心就好。”

……

一桌子报告文案,白底黑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程曦发拿起一张匆匆扫过,放下。

“还是没有找到吗?”程曦发捂住脸,情绪低落,“不应该啊,她分明没有能力,应该经济困难才是,怎么可能不来?”

管事的人将杂乱纸张收起,叠整齐:“布施还要持续几日,您再看看情况,怎么样?”

“眼线呢?”程曦发看向那人道,“有没有收获?”

那人摇头:“各地眼线近几日并没有观察到与圣女大人相似的人,如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行,麻烦你了,”程曦发揉揉太阳穴,“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

那人点头,鞠躬行礼后离去,程曦发靠于椅上,抬头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哥,如果是你,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呢?”

……

夕阳西下,魏缘音目光穿过窗户到遥远之外:“绝弦逸,咱今个儿还出去吗?”

“今日以休息为主,”陈啼鸟轻笑道,“怎么,枭鼠大侠胳膊不疼了么?”

“疼肯定疼啦,可我这不是在担心吗?”魏缘音收回视线,苦恼道,“咱浪费那么多天,感觉又和目标远了一步。”

“该休息还是得休息,”陈啼鸟抱紧盒子,“这样出去只会露怯,更是不利,不是么?”

“也是,”魏缘音挠挠头,“我去找点事做,不然我放心不下。”

“对了,”魏缘音询问道,“咱,攒了多少了?还差多少才够船票?”

“这个么,”陈啼鸟思考道,“物价涨了些,还差一点,再努力努力,肯定过个一星期就能走。”

“好,”魏缘音点头道,“咱,加油……”

话音未落,门外掀起嘈杂之音,众人小心开门,望向声源处。

只见房东大姐正和一人争辩,那人与他身后之人皆身着城市护卫队制服。

“再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就交,”宋大姐情绪激动,“这段时间生活有些困难,您宽容些?”

“不是我不想宽容,”那人无奈解释着:“大姐,我们收不齐也是要被罚的,我家还等着我寄钱回去开锅呢。”

“你们不是城里的人吗?”宋大姐拉住那人,“城里现在生活不是挺好吗?就宽容一天,怎么样?或者,你少收些?那样我就交得起了。”

“这又是哪里的话,我可不敢开这个头,”那人慌忙摇头,“再说,E区的生活也不好过啊,我也是没办法。”

“这里不是F区吗?”宋大姐疑惑道。

“新出的规定,”那人也甚是无力,“城市护卫队交换位置,不得在本区工作。”

“唉,快别说这些了,我们时间紧急,”那人看向宋大姐,“你要是交不齐,我们也只能按公处理,这处房产就收归公有,提供给弱势群体居住。”

“可刚交完3新币的钱,”宋大姐语气低落道,“又交5新币的话,过些时日没准还得再交,物价现在也还在涨,那我这个月就吃不起饭了啊。”

“你这次能交多少?”那人语气也有些松动。

宋大姐赶忙补充道:“4新币,我能交4新币。”

“那我帮……”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队员一拉。

队员冲那人摇头:“你可千万别开这个头,你这次能帮,下次呢?你能帮,其他人呢?”

“唉,你说得对,”那人长叹一声,对宋大姐说,“抱歉,你今天必须得交齐,否则,这里就需要被回收。”

还在争吵,不过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

“嗯,”魏缘音看向陈啼鸟,“咱要帮忙吗?”

“只是1新币的话,可以,”陈啼鸟小声道,“但,小心引火上身。”

“放心,仅此一次,我分得清轻重急缓,”魏缘音点头,“反正过些时日咱也要走了。”

陈啼鸟抱紧盒子:“罢了,你去吧。”

那人还在和宋大姐来回拉扯,脸上逐渐乌云密布,语气也越加不耐烦。

“那个,打断一下,”魏缘音招呼道,“我有话和宋大姐说。”

那人摇头,愠怒道:“排队去。”

“宋大姐,”魏缘音抽出一新币,“昨天你卖给我一袋饺子来着,当时你走得急,漏了一张。”

魏缘音将钱递出:“现在还你。”

“啊,哦,嗯,谢谢!”宋大姐接过新币,向那人道,“现在够了,我马上给你。”

争论停息,宋大姐递出钱,那人拿出本子登记,人群中,一人紧紧注视魏缘音的脸,记下后,悄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