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脚步,灰烬重燃点点火星,烟尘扑面,引人咳嗽连连。
“咳咳咳,老李,你看看,”首当其冲之人掩住口鼻,“都烧成这样了,估摸也找不到什么,我们回去吧。”
“还不是得怨你?老张,我早说过,应该尽快来吧?”李轩挤开那人,细细检查起地上焦黑的尸体,“这下怕是交不了差咯。”
张悦龇牙咧嘴道:“别只说我啊,又不止我一个。”
“也不知道谁抢的功劳,”李轩站起身点上烟,“看这作派——还是别得罪的好。”
张悦晦气地拍拍灰:“回去不会被教会罚吧?”
“多半不会,”李轩吞云吐雾道,“圣女大人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说不定,圣女大人早就知道会有这结局,”李轩推门而出,“就是敲打敲打我们,让我们以后别那么懒散。”
张悦麻溜跟上他去:“那还往上报告不?”
“免了吧,就说目标已经解决就好,”李轩摇头道,“以后我们可不能再这样拖拉,明白?”
二人趁夜色正好,离去。
……
陈啼鸟与房东大姐客套几句,房东从怀中取出一包速冻饺子,笑盈盈道:“来,这个给你们。”
“哎!这可不兴,”陈啼鸟赶忙推回,“这东西,现在可不便宜,你还是留着吧。”
“放心,我那儿还有,”宋大姐又将饺子塞到陈啼鸟手中,“你们不在,所以不知道。这段时间附近有个——教会,在布施,每个人可以领到2袋呢。”
“哎,你还是收着吧,这可太金贵了。”饺子在陈啼鸟手上走了一圈,又来到宋大姐手中。
宋大姐面色一正,严肃道:“拿着!”说罢,硬把饺子塞回陈啼鸟手中,放缓语气:“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你一个人在外,带着三个小孩,怪不容易,给他们加个餐吧。”
陈啼鸟一顿,疑惑发声:“嗯?”
“慢着,”魏缘音环视一圈,突然领悟到大姐说的小孩都有谁,见宋大姐还要说些什么,赶忙打断道,“大姐你误会了!”
“我不是他女儿,咱是路上认识凑一队的,”魏缘音指向施茜望二人,“这俩也是半路认识的。”
“哦,这样吗,”宋大姐点头笑到,“那你俩可真是好心人,乐意去收留小孩儿。倒是让我想起我那在外头打拼的女儿了。”
“宋大姐还有个女儿?”魏缘音好奇起来,“都没听大姐说过呢?”
“唉,我女儿在c区,现在回来也难,”宋大姐摇头道,“倒是很想了。”
“再过些日子,平稳些,上者管理局就要重修网络,”宋大姐抬头笑道,“到时候就可以和她视频聊天,不至于那么想念。”
又寒暄几句,宋大姐离去,陈啼鸟合上门,饺子几经周折还是进了陈啼鸟手中。
门刚关,魏缘音放下警惕,憋着笑,一拍陈啼鸟肩膀:“兄弟啊,看来,你确实长得有点——着急。”
“嘿!你看是吧,”施茜望也笑起来,“我就说嘛,叫陈啼鸟叔叔肯定没问题啦。”
她拉过卫庄:“以后你也叫陈啼鸟叔叔吧!”
“去去去,卫庄可是好孩子,”陈啼鸟将饺子放在桌上,“对么?卫庄?”
“唔,嗯,”卫庄抬起头回应道,“陈啼鸟叔——哥哥。”
陈啼鸟长叹一声,扶额:“罢了罢了,是我唐突了。”
屋里洋溢起欢笑,驱散近日阴霾。
待大家笑得有些疲惫,陈啼鸟问道:“笑够了么?”
“笑够了就赶紧休息,”陈啼鸟伸了个懒腰,“晚安。”
魏缘音点头,开始睡前的收拾,一阵热闹后,总算是熄了灯。
……
夜色尚浓,屋内辗转反侧声不息,魏缘音呆愣注视天花板。
身体已经软如棉,眼皮已经重如石,可她却总也睡不着,再是几个翻身后,魏缘音轻手轻脚站起,想去门口吹会儿冷风。
谁知她刚动,陈啼鸟也跟着起身,小声道:“怎么?睡不着?”
魏缘音摆摆手:“你不也是?”
“嘿,”施茜望翻过身来看向二人,“你们也没睡着啊?”
“不会吧,难不成大家都没睡着?”魏缘音挠头,轻声呼唤到,“卫庄?”
卫庄探出脑袋:“嗯。”
“罢了,既然大家都没睡,”陈啼鸟笑道,“那都不必收敛,再聊一阵子如何?”
“同意,”魏缘音靠在床边,“那咱聊啥?”
“那就聊聊,”陈啼鸟思考道,“各位睡不着的原因,可以么?”
“啊,我没问题啦,”魏缘音皱眉道,“我睡不着就是单纯觉得过不去啦。”
陈啼鸟侧过头:“详细讲讲?”
“老实说,骗小孩子不太好,”魏缘音喃喃道,“更何况,咱还连着骗了两次。”
“而且苏成人也不坏的样子,”魏缘音情绪低落下去,“结果事情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咱忙活半天,差点把命搭上,”魏缘音看向天花板,“还什么都没捞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啼鸟轻拍盒子,“还算有些收获,不是么?”
魏缘音轻声道:“但,我心里还是过不去,很抱歉,各位,我非常抱歉。”
“嘿,魏缘音姐姐,没事的啦,”施茜望翻找口袋,取出为数不多的糖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吃个糖?”
魏缘音小心接过,攥在手中:“谢谢。”
“我睡不着的原因也是苏成啦,”施茜望趴在床上,“而且亲眼看到别人死亡,还是有些……”
卫庄怯生生道:“我也是因为这个睡不着。”
“是么?我倒是习惯了些,”陈啼鸟摸出提琴,“要不,听我奏几曲夜曲放松心情?就演奏到各位睡去如何?”
“好,”魏缘音笑到,“那就多有麻烦。”
乐声响起,山泉清漱,点滴入人心,雾气弥漫,携高山冰寒而来,金属之音,交融浪花朵朵之中。
一曲终,陈啼鸟偏头看向提琴,陷入思考。
“啊,感觉好像有点不太一样?”魏缘音撑住脸笑着,“不过还是挺好。”
“音色确实不同,是哪里出了问题么?”陈啼鸟疑惑到,“罢了,即便是坏了,我也无法维修,我想,我只能花些时间重新熟悉了吧。”
“没有损坏。”商人低沉的声音突兀响起。
“没有么?那便是最好,”陈啼鸟再次摆好架势,微笑到,“那便重新熟悉吧。”
乐声再起,直到月亮坠入天边,收起夜色朦胧。由人声拉开忙碌一天的帷幕,乐声渐息。
……
商人盘坐在房间阴影一角,用不明的语言低语着与他人交谈。
“这次如何?”那白发的投影如此询问到。
“桀奎并没有想象那般强大,”商人轻声道,“还算轻松。”
“万不可轻敌,'画'的影响还没有扩大,”那投影的手指缠上眼镜上的细绳,“你也熟悉,白那边的行事作风。”
“这里,不如外边那般广阔,”商人低沉回应,“应该无法形成那般威力。”
“哈哈,有些能力并不需要那般强大,”投影微笑着,“也足以发挥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商人点点头,以表了解:“桀奎,接下来如何?”
“'画'的存在,使他从那时断断续续活到现在,”投影微笑着回应,“对他,你无需多管,由我处理,你做完你想做的事,就回来吧。”
“了解。”商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