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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个人?”魏缘音在记忆里翻找,“谁?”

“就是,那个岛上的!有那个看不见的墙的那个岛,”施茜望慌忙解释,“我在那里看见了另外一颗金色的星星!”

“等等,”魏缘音皱起眉头,“另外一颗?”

“嗯!”施茜望重重点头,“你是金色的,那个人也是金色的,我只能看见两个金色的星星,所以我一定不会搞错方向!”

魏缘音抬手摸起自己的脸,“和我一样吗?确实……”

陈啼鸟抱紧盒子:“怎么了么?魏缘音?可以告诉我们么?罢了,如果现在还不想的话——过一段时间再说也无妨。”

魏缘音摆手:“啊,不用等下一次了,反正也迟早要说的。”

“不必勉强自己。”陈啼鸟看向魏缘音。

魏缘音笑了笑:“真的,先让我想想怎么说吧。”

“大概几个月前,那时候刚刚夏天吧?”魏缘音陷入回忆,“我开始梦见一段噩梦……”

……

房间里被翻成一团糟,程曦发终于整理好背包,她坐在床边,拿出一张旧照片,上面二人正笑得灿烂。

照片上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就是她,她怀里捧着一束向日葵,阳光照耀下,她的微笑少见地驱散脸上的阴霾。而站在她身侧的人,就是她的哥哥。

他们是组合家庭。程曦发还记得那天,她贴在父亲身侧,父亲俯身,叫她去给对面两人打招呼,她抬起头,那笑着的陌生的女人,就是她的新妈妈,而贴在女人身侧的羞涩男孩,就是她的新哥哥。

大人出去聊天,留下两个小孩就那么面对面站着,羞红了脸颊。

父亲喜欢看电视,母亲每次都会烤一盘香香的饼干放在沙发前的桌上。程曦发喜欢那些小饼干,哥哥就总是把他的那份留给程曦发。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直到……

直到程曦发被诊断出了重病,躺上了冰凉的病床。父母在病床前还算融洽,转身关上门就开始大吵大骂,他们也许认为自己不会听到吧?

父亲最后还是离开了,留下哥哥和她们一起。

程曦发知道,母亲为了养活二人、为了治好她的病很是辛苦,但即使如此,母亲在病床前依旧保持微笑,依旧孜孜不倦地教导程曦发要坚强、要乐观、要相信奇迹一定会偏爱好孩子。

哥哥在父亲离开后,非常刻苦用功,学习成绩保持优秀一路进步,考入了他理想中的学校。在病床前,他经常握住程曦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到:“我一定会治好你,然后我们一家人就会一起幸福地活下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医院里的世界只有那白色的天花板,只有那设备无情的滴滴声。世界逐渐褪色,变得灰暗,只剩下母亲和哥哥还是程曦发世界里的一抹色彩。

有一天,哥哥走到她的病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伏在床前,哭了很久很久。再次抬头时,他带着程曦发看不懂的坚决走了出去。

第二天,那圣女一样的存在来到程曦发的床前,她带来了好孩子的奇迹。

可看见哥哥一天比一天消瘦,程曦发的心里只有心痛,也许是自己拖累了哥哥吧?程曦发这么想着。

圣女说的计划,把哥哥推上了必死之路,但哥哥义无反顾。那圣女竟要求向来和善的哥哥,去做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即使她承诺的世界再美好,程曦发也无力接受哥哥的离去。

程曦发小心翼翼收起照片,如果那圣女说的是真的,那也许,自己可以早些将圣女的妹妹带来,将还未坠入地狱的哥哥——赵执愿救出。

程曦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左顾右盼打算离去。

“喂?”陈隋祀走出将程曦发拦下,“你去哪里?”

“我……”程曦发捏住自己的衣服。

陈隋祀摇摇头:“嗨,你是想出去找赵执愿吧?”

程曦发低下头,一声不吭。

“这个嘛,我也很抱歉啦,”陈隋祀挠挠头,“主要是她让我看紧点你,现在乱跑说不定让计划功亏一篑啊——我总不能让赵执愿白受这些罪吧?”

“我,我不会去找他,”程曦发抬起头,程曦发眼泪饱含泪水,“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可以吗?”

“这,”陈隋祀纠结起来,翅膀也跟着扑打,“你这样我根本没办法拒绝啊!但是……”

看着眼泪即将流下的程曦发,他想了很久,转过身:“行行行,我没看见啊?只准去看一眼啊,只准看啊?快去快回!”

程曦发深深鞠躬,跑出门外。

陈隋祀以手掩面:“啧啧,我想想啊,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咋解释……”

“唉,”陈隋祀长叹一声,“倒霉啊,赵执愿,就当我欠你的!”

……

魏缘音尽力用语言将那些噩梦和那个幻觉阐释完毕,低垂头,不再说话。

“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陈啼鸟抱紧盒子。

魏缘音向施茜望询问到:“你,真的能看见她的位置吗?”

“嗯?啊,”施茜望才从这故事里反应过来,“是的啦,但……”

施茜望纠结再三:“但是我没办法看见具体距离啦!顶多是大概方向。”

魏缘音点头:“那也够了,请问她现在离我们还远吗?”

“绝对很远!”施茜望肯定道。

魏缘音蜷缩成一团:“我以为她还在那个岛上呢。”

施茜望摇摇头:“没有哦,她好像在我们离开之前就走了。”

魏缘音看向施茜望:“那可以……请你留下来吗?我想,这个能力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

施茜望拍拍胸脯:“当然哦!”

魏缘音伸手,看见那些白色丝线仍然覆盖在施茜望的头顶,她鼓起勇气轻抚施茜望的头发:“谢谢。委屈你们俩了,居然还要跟着我们受这些没来由的罪。”

良久,魏缘音收回手,移开视线:“那我,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各位。”

陈啼鸟看向魏缘音:“是什么?”

魏缘音长叹一声:“我现在看见的东西,那些白色的丝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但……”

“它非常真实。”魏缘音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