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昏暗,星光稀疏,整个凌云宫都沉寂在幽幽夜色中,夜风袭过,带着微凉的寒意,卷起一片片苍凉落叶摇曳。
上官胤负手而立,站在凌云宫云顶之巅云望石上,望着远方幽幽夜色,面无任何表情,不禁轻叹。
上官青云缓缓来到云顶之巅,站在上官胤的身后,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上官胤的背影,脸上呈现前所未有的祥和。
上官胤忽然身后来人,脸上仍是无任何表情,闭上眼淡淡道:“是云儿吗?”上官青云一怔,看着背着自己的叔父上官胤,缓缓道:“是云儿,叔父。”
上官胤甫睁开眼,转过身,脸色有些踌躇,轻声道:“云儿,这么晚了,还未休息,你心中可有什么心事吗?”
上官青云蓦然片刻,沉默了些许,看着上官胤平淡的神情,随即道:“叔父,可知残害父亲的人是谁吗?”
上官胤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反应,忽然道:“叔父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论,这十年来,我也多方打探,天魔宗的嫌疑最大,可最终没有有力的证明。”
上官青云冷冷而笑,道:“呵呵呵~~~天魔宗,如今云儿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的证据,叔父可曾想着要报仇?”
上官胤有些愕然,但观神情上的变化又有些淡定,或许上官胤早已经知晓残害自己的兄长上官释是天魔宗所为吧。
“果真是天魔宗,叔父何曾没有想过去报仇,无奈势单力薄,又无有利证据,诶,好在你能平安回来。”
上官青云看着上官胤脸色的变化,道:“叔父,既然知晓乃是天魔宗所为,你可曾找过其余三宫以及天钰门商榷此事?”
上官胤眉头紧锁,长叹一声,道:“找过,无奈,他们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愿与天魔宗兵戎相见,而我一人难举大旗,资质平淡无奇,修为更是难以突破瓶颈,何谈报仇?”
上官青云眼一冷,目光迟滞,哼了一声,道:“亏他们妄称人间正道,实际上多些畏头畏尾的宵小罢了,也罢,自己的仇自己报。”上官胤看到出此时自己的侄子上官青云心中充满了复仇怒火,深呼了一口气,将目光看向远处,此时,上官青云看着上官胤的一举一动,道:“叔父以为如何?”
上官胤轻轻一叹,道:“云儿,你非要执意报仇?”
上官青云面不改色,眼神一凛,道:“叔父此话何意?难道叔父你也不想报仇?莫非叔父也向母亲一样要劝我?”
上官胤久久未语,片刻后,叹息一声,道:“叔父今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为你父亲血恨,只是,凌云宫已非昔日凌云宫,日渐衰落,不曾有往日辉煌,如今看来还有哪一点名门正宫的样子,叔父无儿无女,资质平庸,又有何能力匡扶凌云宫,在有个三长两短,叔父实在痛心,无颜面去见你的父亲,在你羽翼未丰之前,不可报仇。”
上官青云目光渐冷,一股杀意自内心衍生,眼眸中那一抹精光冷意,是无情的肃杀亦是无情的诉说,道:“凌云宫的辉煌我亦不关心,我心意已决,叔父莫在相劝,母亲便有劳叔父照顾。”
上官胤看着上官青云,脸色毫无神色,看上官青云如此坚持,道:“你母亲的用意,与叔父的用意,皆不是让你放弃报仇,你之修为尚浅,羽翼未丰,恐怕你会因为复仇而丧命,也罢,你执意报仇,叔父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这是凌云宫至极秘法‘崇明武诀’你拿去,好好修行。”说罢,便从怀中掏出崇明武诀秘法交与上官青云,接过秘法的上官青云,神色大变,似惊非惊,似喜非喜,神色异常。
上官胤,道:“此秘法乃是家族至宝,叔父愚钝,至今无法突破第五重瓶颈,观你气态,你已经快突破上五阙了吧。
上官青云微微点头,道:“上五阙青云早已经心神合一,而后五阙父亲并未告知云儿,所以难以突破上五阙瓶颈了,如此一来,突破五阙瓶颈既日可待,侄儿尚有一事,今夜便要启程前往,母亲那里还望叔父知会一声,对了,临行前,在向叔父打听一人。”
上官胤忽感不好的预感,眉头一皱,颇显有些愕然,道:“官胤眉头紧锁,道:“不知云儿要打听何人?”
“雪柳无人。”
上官胤一怔,脸色神情更为愕然,道:“云儿,你为何会提起此人?你又为何知晓此人?”上官青云将父亲遇害前遇到了焰羽等人的事与上官胤简单阐述了一遍,上官胤顿时脸色大变,道:“诶,果然天意弄人,叔父实在不愿提起他。”
上官青云眉头一皱,道:“叔父,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上官胤沉默了许久,忽然长叹一声,道:“雪柳无人乃是你父亲的义弟,两人的感情,可要比我这个胞弟要好许多,但有一日,雪柳无人被魔宗妖女焰羽所蒙蔽心扉,与你父亲决裂,在葬魂谷一役后,被你父亲亲手杀死。”
上官青云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绪什么,一时入神,片刻之后,微微沉吟,道:“那关于葬魂谷一役,叔父可知道什么?”
上官胤微微摇头,道:“那一场战斗,可所谓惊心动魄,我虽并未参与,可从你父亲的话语中得知,为了摧毁焰圣天的灭世计划,星夜宫段萧皇、曦月宫白殿龙、凌云宫上官释三宫宫主得知消息之后,来到葬魂谷将焰圣天困在葬魂谷,四人发生战斗,战至一天一夜,最终焰圣天不敌,受伤而逃,最后亦不知焰圣天踪迹。”
上官青云脸上忽起疑问之色,道:“灭世计划?叔父可知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什么样的计划?”
上官胤忽叹一声,道:“我也只是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这计划乃是利用天魔能引天灾灭世,引风祸世,风破万物;引雷祸世,雷灭宇内;引水祸世,水淹昆仑;引火祸世,炽烤天地,至此四祸天灾灭世人绝。”
上官青云神色一敛,眼中精光闪烁,道:“天灾非人力能挡,焰圣天居心裹测,灭世而行,终不会有要下场,但这些都与云儿无关,云儿现在的目标便是报仇,母亲那里,待叔父前往告知。”说罢,上官青云便告辞了上官胤,一人御气而行,消失在幽黑夜色之中,荒芜殆尽,月影苍凉,破碎的月光流影沉淀,上官胤负手而立,站在云望石,不禁再次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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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凉,寒风渐起,映照一轮孤月,无眠亦无声。
瑾萱枕在司徒问天身边,看着熟睡的司徒问天,轻轻摇头,缓缓起身,望着窗外那一轮明亮的孤月,心中却是无比的踌躇,心中道:“为何会如此的真实?这里的人,这里的事与物,一切的都毫无违和感。”
瑾萱仰头凝视着那轮孤月徘徊中天,脖中挂件菩提玉忽起红芒,眉宇一皱,道:“不对,”随后推开房门,淹没在夜色之中。
月影之下,如梦似幻,一震迷雾在起,瑾萱完全迷失在迷雾之中,转身,轻轻挪步,却发现眼前的迷障更浓,而此时瑾萱的面色清冷而踌躇,夜风吹袭,携一丝微凉,拂乱了一缕长发,飘扬,散落。
瑾萱未能从迷雾中走出,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渐亮,迷雾渐散后,瑾萱猛然一怔,却见眼前正是自己的家,瑾萱为之愕然,就在瑾萱不明所以,不知所措时,只见司徒问天缓缓推开房门,看着瑾萱站在眼前,道:“娘子,你为何起的这般早。”
瑾萱无力的长叹一声,一把推开司徒问天,径直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不断在脑中回想所发的事。
司徒问天缓缓走了过来,道:“娘子,怎么最近看你怪怪的,是生病了吗?”
瑾萱一怔,看着司徒问天,撇了撇嘴道,道:“我问你,我们认识多久了?结婚多久了?我最爱吃什么?最讨厌什么?”
司徒问天挠了挠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感觉自我上次昏迷醒来,你倒是向变了一个人。”
瑾萱哼了一声,道:“你哪那么多废话,先回答我的问题。”
司徒问天,道:“你我自幼青梅竹马,而且结婚已有三年的时间了,你最爱吃的就是鱼,至于你最讨厌的嘛......”
“墨迹什么,快说。”
“那就是蛇~~~因为你在小时候被蛇咬过,所谓一朝被蛇妖,十年怕井绳,哈,娘子你说我说的都对吧?”
瑾萱无奈一叹,道:“果然,什么都对,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谁能救救我啊,我要离开这里,也不对哦,若是迷障,一切皆是我自己所想,我中意的郎君怎么会是你这般模样,是我的审美有了些偏差?”
瑾萱无奈的倒在床上,闭上眼,仔细的回想着近日所发生的的事,明明自己与司徒问天在上郡山捉拿会提炼日泉甘露的妖类,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瑾萱想也想不明白,倒是一晚上不曾合眼,迷迷糊糊想着想着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