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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僖妃对那拉贵人做的那些个表面工夫,万岁爷已然对僖妃改观不少了,谁道都临门儿一脚了,眼看着这差事终于到卸下的时候了,谁道那拉贵人竟不像是个福泽深厚的人。

僖妃悲悲切切哭诉一遭,又吓得不能理事,之后那拉贵人若真没挺过来自然怪是不得她的头上了。

佟佳贵妃早看出了僖妃的打算,然谁叫僖妃占着先机,事已至此,她总不能非得叫人再将僖妃架进去,好似显得她多无情一般,佟佳贵妃只得叫莲心将僖妃送去偏间歇息会子,且看着人莫跑远了。

若那拉贵人真出事儿便得好好从头说道说道了,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别不是僖妃暗中动了手脚,就等着那拉贵人发动时报复,叫人落得个一尸两命的结局了。

“僖妹妹辛苦了,且跟着莲心去歇息吧,这儿便交给本宫和德妹妹便是,只是僖妹妹照顾那拉贵人这样久了,想来谁也没妹妹更了解那拉贵人的身子了,若有事儿怕是还得麻烦妹妹些。”

佟佳贵妃温温柔柔拉着僖妃的手说着,似一点儿不嫌人汗津津的手,十足的关切,说罢也不给僖妃再回话的机会了,直言里头那拉贵人需得照应,这便进去了。

僖妃张了张口,见没机会再说什么,只得暗自攥了攥帕子,应了声儿去。

玉琭原不该进的,这会子也急急跟着贵妃进去了,在场这么些人,只怕除了戴贵人便数玉琭真心盼着那拉贵人能挺过来了。

小姑娘素来可怜,一来宫中便被这个欺负被那个欺负,颇有些像玉琭刚小选入宫伺候时那段惶惶不安的时候,只是她还算有些脾气的,没得什么逆来顺受的习惯,然那拉贵人便不同了,如此也就显得更可怜了些。

虽心里已然有了准备,可进去的那一瞬间,玉琭还是被满屋子的血腥味儿冲得几近作呕,花月自知劝不得主子,忙适时地递上一方帕子给主子掩住口鼻,闻着上头浅浅的皂角味儿,这才叫她缓和些。

“还请主子莫要逞强,眼下还是以自身为重,您平日里便已然对那拉贵人极好了,真要做什么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花月压着声儿劝着,玉琭轻轻点头,这才放慢了些脚步扶着花月的手绕了屏风进去。

这一瞧,玉琭倒觉得僖妃说的也算不得夸张了,她虽瞧不见那被子下的场景,可只看着那拉贵人虚肿苍白的脸便知道厉害了,走动间,玉琭只觉地上粘腻,低头一瞧更是叫她心头一紧。

也不知那拉贵人留了多少血,连靠近床榻的地上都染着道道血迹,被人踩来踩去的生生又可怖了几分。

戴贵人已然哭得不成样子了,上气不接下气,别说叫她答话,就是连坐都坐不住,被一旁的奴才们扶着这才勉强维持住坐姿,佟佳贵妃原想着叫人将戴贵人抬出去的,可戴贵人的手始终拉着那拉贵人冰凉的手指,她只怕她这一松手,便再拉不回那拉贵人了。

见此,佟佳贵妃也不忍再劝戴贵人离开了,只是又不住的催促一旁的嬷嬷们和太医,若再不赶紧的,那拉贵人可就真真不成了。

被浓郁的血气纠葛缠绕着,似着屋里的时辰也跟着过得艰难万分,玉琭白着脸,几乎都觉得站得腿肚子发颤了,这才听见一趴在被下的嬷嬷兴冲冲喊了一句什么,捧出一团子血肉模糊的东西来。

玉琭倒是认得,这就是孩子的胎衣,也就是胎盘了,只要这东西也娩出来了,太医便能叫嬷嬷给那拉贵人止血了,能止住血就好说了,一时间玉琭面上不由得松快不少。

然佟佳贵妃哪儿见过这般光景,她年纪不大亦未曾生育过,瞧见这东西忙就撇过去脸了,扶着屏风的手都是颤的。

原来这就是生孩子啊,甭管是额娘还是身边儿的嬷嬷、奴才,没有一个人告诉她生孩子是这样艰难又不堪入目的情形,只告诉她生孩子多好多好,身边儿有了陪伴的,万岁爷也会越发的重视她,重视佟佳家。

然一想到自己生孩子的场景,想到自己有可能遭受的,她便萌生出了强烈的退意,就怕她得了孩子,利好家中,也能叫万岁爷开怀,受伤害的唯她自个儿。

忽地手上一暖,佟佳贵妃抬头望去,原是玉琭不知何时立在了她的身侧,紧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姐姐,凡生育就没有容易的事,然真切身经历了,也不至于太过可怕,怕就怕没准备好便被孩子推着做了额娘,然不论你我还是那拉贵人,都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便只能尽力做好准备,为自己或孩子也好,为以后也罢,总归得给自个儿寻个由头,有个盼头,有盼头便不怕了。”

“待那拉贵人醒了,姐姐去问她,问她生五阿哥时怕不怕,当是怕的,可有了五阿哥之后,那拉贵人的日子定会比以前好过了许多,故而这也是值得的。”

以玉琭来看,她不论是怀四阿哥还是生四阿哥,几乎就没有的害怕的时候,至多就是担心眼下医疗水平的问题,这安全感全是康熙爷给的,她知康熙爷喜欢她,将她放在心上,她便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可对旁人来说便不一样了,她只能寻法子劝,寻法子叫她在意的小姑娘们安心,这要命的关头,她可不在乎平日里那小小的龃龉了。

得了玉琭的话,佟佳贵妃似也安了不少心,勉强朝玉琭笑了笑,心里倒是真对玉琭涌起了些感激,也庆幸先前没有冲动地将四阿哥夺走,若这走到那一步,今儿也不会得了玉琭贴心的话了。

而且,眼下索额图受了重创,眼看着万岁爷是更在意玉琭了,她想做了四阿哥的额娘,万岁爷同意不同意还两说呢,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底还是算了。

思量间,屋内众人更是忙碌了些,太医们也汗如雨下,恨不得将毕生绝学都施展出来,末了也不知是谁的法子奏了效,总算是叫那拉贵人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