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神情有些激动，又带着些许哀伤。
她凝视着谢书砚，继续道：“师尊不要我了，百年师徒情，凭什么师尊说不要了就不要了！
我是生出心魔了，也是因为师尊生出的心魔。”
“那天，小师弟都告诉我了，是师尊为我祛除的心魔。”
“所以，我一直想亲口再问问师尊，师尊当真不要我了吗？那日又为何要帮我……？”
谢书砚看着姜晚晚，神情一如往昔，清冷又不近人情。
连语气也一贯平静道：“那日为你祛魔，是念在往日的师徒情分上，仅此而已。”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莫要再强求，你越是在意什么，它越会折磨你，执念是所有痛苦的根源，亦是生出心魔的根源。”
“当年之事，我已经说过原谅你了，你该放下执念，别让心魔控制了你。”
姜晚晚紧握着拳，原谅她了，却又好像没有原谅，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收回了本命剑，走到他身前，如以往一样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有些发颤道：
“师尊，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再也不任性妄为了，我什么都听师尊的，师尊以前明明最宠我了，师尊别不要我……”
谢书砚看着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视线又落在她左肩狰狞的伤口上，想到她曾经还冒死为他当过一剑，一时间心中竟有一丝动摇。
但他自认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教导她了。
“人面兽已死，你已经安全了，把伤口处理一下尽快离开妖兽山脉吧。”
闻言，姜晚晚摇头，他没有回答她，他还是不要她了……
见他欲转身离开，她伸手抱住了他，肩上殷红的鲜血在他的白衣上染出朵朵红梅。
“师尊你别走……我不能没有师尊……”
谢书砚被紧抱着，一双冷眉皱起，正欲开口让她松手时，却在低头时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身体也开始向下滑落。
他伸手搂住她下坠的身子，眼神闪过一抹焦急担忧之色。
“姜晚晚。”他尝试着轻唤了一声，怀中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立即取出止血丹放入她的口中，在看了眼她肩上的伤后，将她抱起。
只是在离开时，指尖微动，打出几道火符将人面兽的尸体烧了个精光。
即便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徒弟，有以往的师徒情分在，这伤了她的妖兽也不该留下尸骨。
……
地底洞穴外。
司瞳和沈陌尘找到这里时，正遇见谢书砚抱着姜晚晚从洞穴中走出来。
司瞳在看到姜晚晚肩上的伤口时，心中一紧，虽然有女主光环，但她还是受伤了，这女主光环莫不是小牛马？就不能靠点谱！
“师尊，晚晚她可有大碍？”她紧张的问，这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看了都心疼，就不信谢书砚不心疼。
这可是他官配老婆！
他老婆是囚禁了他，却也是他自愿的。
更何况她老婆还冒死为他挡过一剑，能不能扯平了？就算扯不平，心疼一下她总行吧，毕竟师徒一场。
谢书砚微低着眸子，语气似是平淡道：“她是受了外伤，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除了外伤，她的心魔再生了，为师先带她回沧决峰。”
司瞳听后愣了一下，心魔再生？
麻了，好好的女主，你可别入魔啊！入魔了你老公可就追不回来了。
“师尊，弟子担心晚晚，弟子随师尊一起回峰吧。”
谢书砚颔首，随即将飞行法器唤出，四人一同离开了妖兽山脉。
——
飞舟之上。
房间内，谢书砚看着陷入昏迷的姜晚晚，视线凝在她的伤口上。
要处理伤口，就要把肩上的衣物褪了，他身为男子，为她处理肩上的伤口多有不便。
看到司瞳端着一盆清水走来，就将几瓶伤药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欲要开口让司瞳为姜晚晚清理伤口上药。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旁的沈陌尘道：“姜师姐的伤，就劳烦师尊处理了。
瞳儿她可不会帮人处理伤口，当年她被师尊抽了鞭子，她的伤还是我亲自清理包扎上的药。”
谢书砚：“……”
司瞳：“……”
狗蛇，又作妖。
她怎么就不会帮人上药了？她又不是没帮他处理过伤口。
还是说，他在故意给谢书砚和姜晚晚创造机会？他会的挺多啊！
谢书砚的目光落在司瞳的身上，根本就不相信沈陌尘的话。
沈陌尘是他的徒弟，他的徒弟是什么秉性他最了解。
他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方才的话就是因为当年他抽了她鞭子，他才故意这么说的。
司瞳见谢书砚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她的回答，突然之间不知自己该说会，还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