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反应极快，动作敏捷，一个侧身便躲过了朝她喷来的有毒雾气。
她手中长剑舞动，就在她专心进攻人面兽时，忽然察觉到一道气息逼近。
有人来了，而且不止是气息，还有来自合体期以上强者自带的威压。
也就是说，来人是合体期，或者是散仙。
想到散仙二字，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散仙……师尊他也是散仙……
可师尊明明在宗门照顾那只妖，根本就没有来妖兽山脉。
她真是生出了痴心，竟幻想着师尊会来救她。
思忖之时，那道气息已是越来越近，并带着一股莫名熟悉的冷意，连周围温度似乎都降低了。
她心下一紧，不出片刻就看到了一道清冷出尘的白色身影如风而至。
一时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愣神之时，人面兽的身躯猛然朝她扑杀了过来。
她来不及躲避，以为又要被人面兽击中时，一道金光闪耀，大量的鲜血从人面兽的脖颈飙出。
而一剑刺穿人面兽脖颈的，正是师尊的本命天罡剑。
不愧是师尊，只用了一招就斩杀了人面兽，当年她居然认为自己能胜过他。
谢书砚负手而立，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在看到姜晚晚流血不止的左肩时，眸光微动。
来之前，他收到了沈陌尘的传讯，说她被人面兽抓走了。
他很是意外，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妖兽山脉。
还是说，她从旁人口中得知人面兽的兽面皮能医治子衿的脸，因此才来寻找人面兽，想医治子衿。
所以，她是知道自己错了。
姜晚晚不知道谢书砚在想什么，见他沉默不语，下意识的攥紧手指。
她知道师尊厌恶她，所以即便师尊此刻出现在这里，她也不会傻傻的以为师尊是来救她的。
不是来救她的，那就是来找人面兽，为了取兽面皮给那只妖治脸。
她笑了笑，带着些许苦涩道：“师尊是来找人面兽的吗？”
不死心，还是想要亲口问问他，若他说是来救她的，该有多好……
谢书砚冰冷明澈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视线凝在姜晚晚的伤口处。
是人面兽的抓伤，伤口未经处理，还在向外流着血。
这也是他第二次看到姜晚晚受伤，第一次是百年前在不夜岛与各宗强者交战时，她为他挡下一剑，长剑贯穿胸口。
这一次的伤虽在肩上，但伤口极深，隐约间还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姜晚晚见谢书砚迟迟没有说话，再一次问道：“师尊是来寻兽面皮给那只妖治伤的吗？”
谢书砚微微皱了下眉，淡淡回答道：“兽面皮能医治子衿的脸。”
闻言，姜晚晚心的仿佛被人捅了一剑。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那里很痛，但明明受伤的是她的肩膀。
【你看，我就说了，你是师尊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百年师徒情，被他说扔就扔，你连与他刚认识几天的一只妖都比不过，你就不恨他吗？你是有错，可他更绝情～】
绝情……是绝情，她一次又一次的求他原谅，他都无动于衷，都不看她一眼。
可那只妖却可以凭借一张脸，得到他的宠爱！
而那些宠爱，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人面兽的脸吗，想用它医治那只妖吗，可她偏偏不让呢！
她勾着唇笑了，一步步向前走近。
走到被他一剑砍下的头颅前，手中长剑狠狠地划破了人面兽那张无比恶心的脸。
一剑又一剑，直到那张兽面皮血肉模糊，再也不能拿来用。
一时间，她笑得歇斯底里，眉心处一缕黑色魔气溢出。
“师尊，我手滑了，一不小心割破了这张兽面皮，怎么办，好像不能用来医治那只妖的脸了。”
谢书砚面色如冰，心情万般复杂。
他以为她知道自己错了，是来寻兽面皮弥补过错的，结果竟是如疯了般将它毁了。
还有她眉心处萦绕的魔气，是入魔的征兆。
他耗费元神为她驱除心魔，如今她竟心魔再生。
“我曾教导过你，修者的本分是为了除魔卫道，你天赋极高，只要潜心修炼，定能飞升得道。”
“可你被娇纵坏了，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以至于误入歧途，生出心魔。”
“是神是魔，仅凭一念，你现在放下执念还不晚，世间诸事多强求不得。”
姜晚晚微垂着眸子，强求不得……可她偏想要得到呢。
“师尊，我也不想生出心魔的，可又觉得她说的很对。”
“师尊厌恶我，因为我大逆不道的囚禁了师尊，可师尊当时为何不反抗？为何不当时处罚我！”
“如果师尊当时就惩罚我了，我和师尊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