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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招待所,当然比不上外面的宾馆,无非是狭小的一间屋子里,摆放着两张单人床,一张硬木桌,两把方马扎,连内置卫生间都没有。

方子明准备把这些“要人”送来之前,安排监狱负责人过来把几间房间改造了一下,把房间连着外面的通阳台隔开,把阳台上安了一个简易的洗脸池,打了蹲便池,就算多了一个卫生间,这样的话,被控制人员就不需要出房间去公用卫生间了,这就免除了许多有可能泄露消息的环节。

这栋招待所一共五层楼,并没有电梯,左秋良就被关在顶层,林茂玲在三层,毛天禄在一层,这样的话既方便问询,也有一定的隔离,可见方子明是费了心思了。

赵慎三走进毛天禄的房间时,刚刚处置何八才的那股浓郁的凶悍之气还遗留在脸上,以至于毛天禄几乎不敢确定他就是以往那个看到就笑眯眯的云都纪委书记了!

“毛天禄,咱们是老相识了,按理,我不必再给你做自我介绍了,但是,我的新身份想必你还不知道,那我还是告诉你一声吧,我现在是省纪委副主任,也就是你的老搭档左秋良那个角色。说到这里,我是不是还需要向你表示一下感谢呀?若非你伙同左秋良一起暗中浑水摸鱼,还妄图给主要领导行贿买官帽子,恐怕左秋良这把椅子还给我腾不出来呢!”赵慎三倨傲的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说道。

毛天禄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他被抓的那天晚上,赵慎三还是云都纪委书记,这新消息他当然无从知晓,而且,从一个市纪委书记一跃成为省纪委副书记,这是h省开天辟地都没有过的事情,他甚至都怀疑赵慎三在忽悠他了,可是,这么严肃的事情,按理是没有人敢拿来开玩笑的,而且看崔林泽这个委里的老处长都对这个赵慎三满脸畏惧,看起来还真是不敢小觑这个人呢。

“赵书记?那就恭喜您了,不过您刚才说要感谢我的话我可不敢当。我是陈,左书记是委领导,我哪里够着跟他当搭档啊!既然赵书记担任了委领导,那么我就要请您帮我做主,还我清白了。我好端端的上我的班,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我可是遵纪守法,从来没有违背过法律跟纪律的。另外,我们行政机关工作人员或行政机关任命的人员即便是违背了纪律,也是用‘两指’的方法来问询,而且审批手续那么严格,我就不信,白天我还在上班呢,晚上就被秘密拘押起来,那手续就能办齐全?显然是不符合立案程序的,还有,就算是你们怀疑我违反了纪律对我实行‘两指’,那按规定每个被处理对象必须有八名以上陪护人员,你们却只给我配了四个,这算什么?我就不信,现如今陈书记连这些工作规定都不过问了吗?就任由下面人胡来?”毛天禄不愧是陈出话来有条有理,还字字都紧扣着规章制度。

纪委内部办案人员,的确把有违规嫌疑的对象分两种说法进行控制,一是“两规”即规定时间,规定地点内交待清楚个人问题,也就是外界惯称的“双规”,其实纪委办案人员一般不会这么说。一种是“两指”,即既定地点,指定时间内交代清楚个人问题。两种形式一样但说法不同,对准的对象要求也不太一样。所以,毛天禄质疑赵慎三的说法都是相关的规定,是对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对你的监控规格太低了?可是,你怎么知道对你的陪护人员不是八个呢?难道你是想八个都来了,筛选出来一个跟你情分厚点的,能替你传递个消息啥的吗?这一点你不用想了,自从肖冠佳在‘两规’期间被谋害之后,他的八个陪护人员已经全部移送司法机关,其中具体实施谋杀的两个人已经判处了死缓,另外六个也犯了渎职罪难逃法网,从那时起,陪护人员都是从基层多系统严格筛选并进行层层监控的,没有半点机会可乘。不过既然你争了,我不妨告诉你,你的陪护人数一个也不少,但也不见得八个人都堆在这里陪着你吧,也得需要有几个人跑跑外围,询问询问你的社会关系跟基本情况啥的,就今天,还有两名同志去武平找马慧敏……呃,你放心毛天禄,我们对你实行‘两指’的所有审批手续,都是经中纪委的连月冷书记亲自批示的,她老人家批示过的手令,貌似不需要经过基层层层审批了吧?这点你比我工作经验丰富,自己判断一下是否符合,若是不符合,我可以帮你去争取一下,重新审批也是可以的。”赵慎三不急不躁,却依旧是满脸强势的傲慢说道。

毛天禄如意算盘落空就心里一惊,听到赵慎三“说走嘴”的那句话提到了马慧敏,立刻紧张起来,但他也很狡猾,并没有急吼吼辩驳询问,低下头沉吟了半晌才说道:“算了,我相信连书记,也相信咱们省纪委,我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指望谁帮我传递消息,我相信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是吗?那么,为什么你给马慧敏送去两百万现金呢?这笔钱可是明明白白有人证实是你亲自送去武平给的马慧敏,当时你们交接款子是在武平市招商银行,你拿出一个数额为200万的银行卡,直接把款子存到马慧敏的户头上,当时银行记录、监控统统显示,这点你总无法抵赖吧?”赵慎三悠悠的说完,话锋一转,带着喟叹说道:“毛处长,还有件事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夫人知道你给马慧敏送钱的事情后,当即就气得昏厥过去了,已经向法院提出了离婚申请,我看法院把传票送到纪委了,而你虽然被‘两指’接受讯问,但并没有丧失你的公民权利,法院的传唤你是需要回复的,所以今天就给你捎过来了,你自己看看吧。丽丽,把传票给他。”赵慎三淡淡的说出了这番残酷的话。

“什么?我太太她……她居然要跟我离婚?”毛天禄的眼皮剧烈的跳动着,嘴唇也开始强迫症患者一样时不时的抽搐着,突然间仇恨的盯着赵慎三嘶吼道:“赵书记,你为什么要把我跟马慧敏送钱的事情告诉我太太?难道你不知道那是我替林茂玲女士转的服装店加盟基金吗?明明是正常的资金往来,你们却暗示我太太存在私情,这未免太卑鄙了吧?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是您堂堂省纪委副书记能做出来的事情!利用人家夫妻间的误会做文章,怪不得外界传扬你赵书记不按常理出牌,是一个官场的大痞子呢!”

“你替林茂玲女士转款子,自己不会不认识她吧?那么,为什么要通过马慧敏的账户呢?还有,到底是林茂玲自己开加盟店,还是别人想加盟她的服装店呢?这点你貌似没说明白。我可提醒你一下,你跟林茂玲说的不一样的话,可是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的。至于,你说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痞子,这一点我倒是不妄自菲薄,我赵慎三的确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但我心里有我自己的一个标准,那就是,无论我怎么出牌,都不会偏离我们党的纪律以及国家的法律,有了这个标准,痞子又如何?就算是痞子,我也是一个有着浩然正气的痞子,正因为我痞,所以你们猜摸不清我的套路,怎么整都没有把我整趴下。反之,如果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恐怕早就被你们当成牺牲品给牺牲掉了吧?哈哈哈!毛天禄,你这句话,倒是夸我呢!”赵慎三又露出了狂傲之态。

“你……你简直……”毛天禄一时又气又恼,想起老婆要离婚又是一阵阵心如刀绞,都说不出话来了。

赵慎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做过大官秘书的人,明白毛天禄虽然是个处级干部,但跟着陈伟成久了,纪委又是一个隐性权利极其庞大的地方,依着陈伟成栽种的日边红杏也被人吹捧惯了,现在一下子沦为阶下囚,若是不狠狠地打击他的自尊心,让他觉得此刻已经是无助的聋子瞎子了,他是不会轻易死心的,就故意危言耸听,编造出让毛天禄心神大乱的消息来扰乱其心神。

“啧啧啧,有个问题我特别想不通。”赵慎三一脸的悲天悯人说道:“毛处,我见了您的夫人一次,马上就被她那种随称不上倾国倾城,但却楚楚可怜的美丽深深地折服,我觉得,这种温柔似水的女人,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绝佳伴侣吧?可是,那马慧敏书记之前跟我在云都就是老搭档,老同事,我甚至还是她的下属过,对她的秉性、相貌甚至私生活都了如指掌,她那种女人,为了往上爬简直是人尽……呃,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人也瘦的一身骨头,跟您的夫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难为你欣赏能力居然那么超凡脱俗,也许你觉得她比你夫人更加吸引人?在我看来,你抛弃夫人去讨好马书记,简直是扔了肉包子拣窝窝头,横竖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啊!”

此刻,赵慎三越发说的邪性了,他故意把马慧敏形容的很是不堪,但说的也都是真话,借以反衬毛夫人的优秀,句句刺心之极。

果然毛天禄目眦欲裂的叫道:“赵书记,你不要牵强附会,我跟马慧敏根本没私人感情,纯粹是公务交情,你这样去挑唆我妻子,简直是卑鄙的很!您可不要忘了,对我的询问是需要同步录音跟录像的,别因为想刺激我丢了您的身份!”

“毛处,这么说就虚伪了吧?”赵慎三越发**的把两条腿高高的跷在桌子上,还抖动着说道:“看起来你对咱们纪委审案的规矩精通的很嘛!刚才抱怨你的陪护人员不够,现在又提到同步录音录像,其实你不用替我担心,反正我赵慎三的痞子相连连月冷书记都默许了,故而,我不怕丢人,也不需你为我担忧。我倒是觉得你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马慧敏可是已经承认了她自从在凤泉县担任副县长的时候,就跟你有了亲密的关系,后来她担任了凤泉县委书记,还曾经好多次利用你毛处的身份,威胁县里的其余同志们不许检举她的贪婪……咦,说到这里,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情,毛处,你总不会忘记当初马慧敏跟我妻子郑焰红竞争副市长的时候,曾经托你帮忙,把云都市教委一帮小人伪造的检举信,以陈书记办公室的名义下发,直接成立调查组暗中调查我妻子,差点把我们夫妻俩都给整趴下了,看来,你跟马慧敏才真真是伉俪情深啊!”

“赵书记你不要误会,当初云都市检举郑焰红的材料,是信访处按正常程序呈送陈书记办公室的,我也是按程序下发……”毛天禄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了,赶紧打住了。

“是吗?看起来毛处果真是参与这件事了?啧啧啧!你对马慧敏真是情深意长啊!可惜呀,她为了自保,在接受询问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毛处身上了。”赵慎三掏出一把指甲刀,慢慢的一边剪指甲一边说道:“当然,毛处,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而是信任跟你保持事实夫妻关系多年的马慧敏书记,那么,你听我慢慢举例给你说明啊,你听了就知道是不是我再无中生有蒙骗你。”

毛天禄此刻真的是充满了内忧外患,虽然他一直自持精通纪委办案套路,而且崔林泽也是老关系了,之前对他一直挺照顾,连正常范围内的寻常审问手段都没给他上,他就想能够过的了这道坎,没想到今天居然来了赵慎三这个魔王级的人物,这个人可谓是一匹六亲不认的黑马,但后台极硬谁都不怕,连林省长提起这个人,都一脸忌惮的样子,听他刚说的那些事情,还真不可能是假的,自己的老婆长的极美,看起来娇柔婉转,的确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这个老婆并不是糟糠,而是哄前妻离了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手娶回家的,若论起有夫妻之实的时间,还没有跟马慧敏的偷情时间久远。但是因为妻子的美,毛天禄是爱如骨髓,不能自拔,若是对自己起了误会要离婚,别的男人趁虚而入的话可就糟了!看刚刚这个赵慎三提到她都是一脸的贪婪,万一这个混世魔王一样的领导起了坏心思……想到这里,毛天禄恨不得夺门而出,赶紧回家解释,保住自己的爱妻。

可是,毛天禄比谁都明白,被“两指”控制在这里,虽然表面上问题不落实,不移送司法机关量刑之前,他的一切权利都暂时保留,但,想走出这道门,还真是难于上青天了!毕竟,现在的纪检工作,已经不是早年间仅凭一支笔,一张口,毫无拘押权限的时期了,自从“两指”“两规”应运而生之后,已经有多少高高在上的贪官折戟沉沙,像成克杰等比他毛天禄区区以处级干部高无数级的人,还不是一样的被“规”到法场上去了?想到这里,自从被抓就焦虑不安的毛天禄,第一次感到了深深地恐惧跟深深地绝望。

“据马慧敏交待,你们俩初次相识是有一次你陪同陈书记去凤泉调研,马慧敏原本准备在陈书记面前显露一下,可惜陈书记根本不屑一顾,她没法子就退而求其次,看你吃晚饭的时候叫喊腿疼,晚上主动进你房间帮你按摩,自此,接下的不解之缘,我说的可是杜撰?”赵慎三悠然的说道。

“啊?这些你怎么……哼!”毛天禄又是一惊,因为这的确是他跟马慧敏相识并睡了的过程,难道真的是马慧敏也被抓了,已经顶不住招了?

赵慎三这些花边新闻从哪里来的?当然是当年他还在云都的时候,林曾跟彭学智都是对马慧敏深恶痛绝,时不时就会在酒桌上出马慧敏的洋相,说这个女人最擅长在陪同领导下基层调研,留宿基层的时候见缝插针,逮住机会就凑上去帮领导按摩,按着按着按到了床上,就算是又多了一个靠山云云,这些事情就是这么被他知道的,他此刻信手拈来,还真是让毛天禄受惊不小。

“马慧敏还提到,当年黎远航书记调任云都,对云都班子做调整的时候,她曾经来省城找到你替她斡旋,终于当上了副市长,当时,你替她走的不就是林省长的门子吗?通过的,还不是左秋良跟林茂人要好,因而搭上了林省长这条路?”赵慎三这番话就是一半亲眼看到一半是推理了,当初他陪着郑焰红来省里运作常务副市长,两人在省委见完卢博文出来的时候,曾碰到马慧敏从纪委楼出来,当时他夸了句马慧敏年轻貌美,郑焰红还吃醋嗒嗒的,嗔怪说他也看上了马慧敏云云,此刻想起来,毛天禄也只能是凭借这条线帮马慧敏了,就冒险说了出来。

毛天禄果真是神态大变,他额头上的汗珠纷纷而落,脸一阵青一阵红的阴晴不定,可见内心正在做剧烈的挣扎,赵慎三不禁暗暗得意,觉得自己这一招又诈中了。

“当然,马慧敏还告诉我你怎么想要整倒我的事情,包括你委托她从武平市,把你伙同田振林造出来的我的检举材料再发到省纪委,这些事情我就不一一说了,免得显得我像是在公报私仇。”赵慎三也很聪明,把不准的事情点到为止就成,说的太详细反而可能被毛天禄听出来是在诈他,就一带而过接着说道:“毛处啊,其实我从头到尾的把你的情况调查了一遍之后,虽然我恨不得你问题很严重直接把你扔进号里去让你把牢底做穿,但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为人是有规矩的,所以,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发现,你的问题并不严重,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人指使帮人办事。这样的话,充其量,也只能给你一些党纪范围内的处分,还真是够不着给你量刑的。”

毛天禄已经被恐惧跟绝望折磨的濒临崩溃了,没想到赵慎三又大喘气般的给了他这么一个希望,他如同溺水的人看到救星了一般猛地抬起了头,虽然没有开口求恳,但眼神里的祈求跟亮光都显露出他已经心动了!

“之前你虽然做过一些违规的事情,但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就比如有些男女关系啦,替谁牵个线什么的,跟这次案件无关,我根本不愿意节外生枝。毕竟,连书记给的取证时间很短,我一一调查追究的话,莫说期限是阴历年前了,我查到后年也差不完!所以,我本着抓大鱼放小虾的办案原则,与这次大案无关的,我一概不追究,故而,你的问题就简单了,也无非就是替左秋良行贿转了一笔款子,那钱又不是你的,事情也不是为你自己办的,你承认了岂不完了?我赵慎三现在因为你们的前期作用,因祸得福坐到了左秋良的位置上,难道还会去嫉恨你对我曾经的陷害吗?反过来,如果没有你们,我哪里能够有机会数次立功呢?毛处,我赵慎三可以承诺你一句话,只要你交待了,我绝不诛连,绝不深究,就事论事,能帮你多少就帮多少,你若信我一切ok,你若不信,赵某人言尽于此。”赵慎三说到自己的提拔时,故意带着洋洋得意,还语气里包含着庆幸跟对毛天禄的感激,极尽诱惑之能事。

“赵书记,您果真就事论事?”毛天禄果真被赵慎三一番揉搓,彻底乱了方寸,疑惑的问道。

“我赵慎三这个人也许在全省官场里都毁誉不一,但有一点你应该也明白,那就是,没有人敢说我赵某人说话不算数。”赵慎三淡淡的说道。

毛天禄一怔,仔细想想还真是,所有人都骂赵慎三,恨赵慎三,羡慕嫉妒赵慎三,讥讽他攀着老婆裤腰带上来等等,但,还真是在骂完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赵慎三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愣头青般谁都不服,只要他认准的事情,天王老子都不怕,这么说的话,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一线生机了?

“马慧敏怎么跟您说的这笔款子?”毛天禄还需要做一次试探。

“她怎么交代是她的事情,我还真不能告诉你。”赵慎三不屑的说道。

“那……难道这次要连林省长也查问?”毛天禄再次说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那笔钱如果没有到达林省长手上,就不会牵连到他。反正左秋良已经跟你一起拿下了,此刻就关在你的头顶上,你不会连他也想保护吧?”赵慎三冷傲的说道。

毛天禄咬咬牙说道:“那好吧,我说……左秋良想托林省长帮忙,在明年党代会后全省班子换届的时刻,获得一个副省级的职位。具体他怎么跟林省长搭上的线我真的不清楚,只是后来他交给我一张卡,让我多绕几个弯子最后周转到林省长账户上。我想来想去,就想到马慧敏曾经跟我提到过她跟林茂人书记的妹妹林茂玲女士认识,还曾经帮助林女士在武平开专卖店办手续,我就跟马慧敏商量能否通过她的账户,以商业交易的名义转到林女士的账上。马慧敏一开始不同意,说数额太大恐怕担风险,可是我觉得林女士是个商人,把款子转到她账户上是最具有迷惑性的,毕竟她在全国各地都有专卖店,资金来往自然常见,至于她如何给林省长,林省长想要的时候,也就有的是理由管她要,我就坚持让马慧敏这么办,最后,马慧敏还是同意了,当然,她也有她的小算盘,也就有了您刚才说的我去送钱……”

赵慎三一番攻心策略奏效,心里一阵狂喜,只要毛天禄承认了曾经转款,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嗯,你说这些我都知道,那就是说,马慧敏是知道转这笔钱的用途的对吧?她有什么小算盘呢?”赵慎三问道。

“是的,我告诉她了,她后来答应帮忙,就是想如果这条路能走得通,左书记的事情办好后,也算是左书记欠了她一个人情,等省领导班子调整完,势必会进行地市级干部的大调整,她想努力一下武平的市长,希望左书记帮忙央求林省长的。”毛天禄看来真是觉得马慧敏已经把他卖了,此刻毫不保留的说出了马慧敏的小九九。

赵慎三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心想今天继续问下去,毛天禄肯定会意识到就事论事之说是骗他的,逆反起来就不好办了,不如就此结束,慢慢的继续打消他的防线,下一步再追究他跟左秋良是否参与谋害肖冠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