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我立马动作,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拿着手机光着脚就往门口跑。
当我跑过穿衣镜的时候,余光瞥见穿衣镜里我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低矮的影子,但我来不及多想,直接跑到门边拉下门把手。
这一次,门竟然顺利地打开了。
我冲了出去,随手摔上了房门,然后跑到阿咪房间门口死命地猛拍她的房门。
阿咪很快就把门拉开了,看到我一脸惊诧。
没等她开口问,我直接钻进她的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了,然后贴在猫眼上往外看去。
电话里传来p雄不咸不淡的声音,“出来啦?”
我这才想起,手机一直都没有挂,急忙回道:“出来了,出来了,我在导游的房间里。”
“嗯......领队啊,你最好先想清楚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p雄阴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一脸蒙圈儿,算账?算什么账啊?
回头去看阿咪,她被我这一番举动搞得紧张兮兮的,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挤出一个笑,问她:“咪姐,你听说过阴神吗?”
阿咪听了一愣,皱着眉想了好半天才说:“你是说,t北一些小村落里供奉的那种山神咩?怎么啦?”
我一脸问号,这怎么又冒出来山神了?
“不是山神,是阴神,p雄说吴阿姨是被阴神附体了。”
“我不懂哦,可能是翻译的问题吧,我觉得山神阴神都差不多啦。p雄说吴阿姨被附体了咩?应该不会啊,他们一般都会找特定的有传承的人附身的哦。”
我是第一次听说,也不知道“阴神”到底是什么神,不好反驳她,于是就问她这个山神有什么说法。
“别的地方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家乡那个村子的山林里就有一尊石头做的神像,那个法相很奇怪的哦,脸上都没有五官,全身都被树枝缠绕着,而且连老一代人都说不清它的来历。不过啊,我们村子里有一位阿嬷,她家的女人世代都供奉着那尊神像,她也是我们村子上的巫医,据说是可以请那神像里的山神上身,给人治病,我们爸爸妈妈那一辈的几乎都找她看过病。不过很奇怪哦,她家的男人都死得很蹊跷,我听我妈妈讲说,她们家一旦女人怀孕了,丈夫就会离奇死亡。”
是挺奇怪的,但听上去这山神还是个好神啊,起码还能给人治病呢,跟吴阿姨这个情况也对不上号啊。
而且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吴阿姨到底是在哪儿惹上了这么一尊阴神啊?
又贴着猫眼朝外看了看,发现斜对面的房门依旧没有动静,我这才松了口气,走到那张空着的床边,瘫了似的躺了上去。
这一趟我才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没那么痛了,顿时轻松了不少。
阿咪见状回到门边,把安全闩的链子挂了上去,然后也躺回她的床上,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吴阿姨撞邪的原因。
我忽然想到吴阿姨从神尼处挑选的那尊佛像,那法相很奇特,看着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神像。
将我的想法说出来,阿咪立即否定,“不可能的,那个神尼是白衣阿赞来的,看到有人对她出言不逊可能会小惩大诫,可是她绝对不会这样害人的。”
我完全不买账,反驳道:“我听说白衣也会伤人的哦!只要价钱给的合适,白衣黑衣没什么差别的。再说了,你跟她才见过几面啊,说不定人家就是专门靠这个揽财的呢。”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敬,但我听过的那些跟旅游挂钩的黑心阿赞还少吗?
p雄就不说了,当初马静不也是找阿赞给李娜阿姨下了降头吗,她那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让李娜阿姨去找她解降,狠狠赚一笔。
这事儿我也干过一回,没有资格去评论她的对与错,但起码也侧面验证这样的阿赞不在少数。
阿咪虽然面上仍旧不太认同我的话,却也没再继续辩驳,可能她也听说过某些阿赞和黑导游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吧。
“我觉得啊,”停了好半天,阿咪重新开口,“她出事还是和在坟场捡东西有关哦,之前不是跟你讲过那片坟场很邪门咩,你知道为什么嘛?”
我一手撑头,静静看着她。
“那片坟场现在其实已经荒废掉了,我不是讲过咩,那里从前就是一片乱葬岗来的,很多没有钱给家人买棺材的村民会把尸体直接运到那边,挖个浅坑就埋掉了。有一些没有敬畏心的人就会去那里挖坟掘墓,收集阴料,再去黑市上倒手卖掉。之前我和神尼聊过几句,她告诉我,当初之所以选在那里修建寺庙,就是因为那片坟场怨气很大,一方面她可以借此精进修法,另一方面也可以化解那些怨灵的怨气。”
我一阵唏嘘,还有点儿反胃,搞了半天那些黑市上流通的人骨s肉之类的东西,都是有心人在这种地方挖出来的。
“还有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t国流浪狗很多,而且都很喜欢盘踞在寺庙里,可是那片坟场,包括神尼的寺庙附近,连一只狗都没有哦。还有啊,那些黄土地上的供奉品并不全是死者家人祭祀用的,有很多都是附近村民送去还愿的哦,有人讲,在那边许愿的话比寺庙都还要灵验,不过呢,一定要还愿,不然的话就会死得很惨。”
?
在坟场许愿?
t国人还真够重口味的。
“所以你是说,吴阿姨拿走的很有可能是别人还愿用的供奉品?那也不至于惹上阴神呀......而且我刚才听你说的阴神,怎么感觉挺像我们国内的土地爷啊,就是那种保一方平安的神仙。”
“大概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也不知道山神和阴神到底是不是一样的啦!”阿咪不太确定地笑笑。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担心吴阿姨的状况,又给p雄发了条微信,问他吴阿姨会不会有危险。
p雄很快回过来,还是气得不行,‘宅阴阴啦,一时半刻死不了。’
我放下心来又和阿咪聊了一会儿,七点多钟,大伟给我发来微信通话,我一接起来,竟然是视频通话。
看到我和阿咪在一起,他像是松了口气,连声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我心里还挺感动的,看样子是阿平给他通风报信了,连声说我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阿平找好阿赞了,已经在去接他们的路上了,你这样啊,等一下公司上班了我给你订今晚回来的机票,你收拾一下就先包个车回m城,晚上我跟着包机过去处理后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