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让我的眼泪不停往外飙,忍着疼跑到门口再次拧动门把手,还是打不开!
背靠着房门我绝望至极,一点点地滑到了地面上。
房间里变得无比安静,我的心跳砰砰砰的不停加速,与此同时,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不好的念头。
如果我被困在这里,天永远不亮怎么办?
如果吴阿姨身上附着的阴灵太强大,骨珠镇不住她,怎么办?
如果在别人发现我被锁在这间屋子之前,就被吴阿姨......
我越想越害怕,眼皮却十分反常的愈发沉重,就好像被人催眠一般,下一刻,我竟然斜着身子歪倒下去。
我的意识仍旧清醒,但身体却犹如被鬼压床一般无法动弹。
半梦半醒间,一股冰凉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接着手腕一麻,似是被什么东西抓住抬了起来。
我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耳边突然传出很多奇怪的声响。
有好多人,在房间的地板上咚咚咚的跑来跑去,有小孩子的笑闹声,还有一个陌生并带着回音混响的低沉男人的声音,正在念诵着经咒。
他念诵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太阳穴就像是回应他般,跟着他的节奏跳疼着。
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瓦萨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冰冷的气息,在我耳边轻声细语,“睡吧,睡着就好了,他对付的人不是你。”
我在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是谁?他们都是谁?又要对付谁?
随着头痛的加剧,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涣散起来,很快的,这一切疑问都变得支离破碎,我也彻底遁入了无边黑暗。
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厥了,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从黑暗中拽了回来。
我头疼地睁不开眼睛,一边使劲儿一边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发现耳边除了手机铃音已经再无旁的声音。
我捶打着太阳穴,好不容易把眼睛眯开一条小缝,无力地站起身,挪着我灌了铅的双腿走到床边。
爬上床,我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然后一边偷偷朝床下张望,一边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两张床中间的地板上,吴阿姨还是静静地窝在那儿,一头乱发把她的整张脸都遮盖住了,看不到她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领队,你到底做了什么?!’
电话那头,p雄的声音无比愤怒,几乎是用吼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呀??”
我被他吼的莫名其妙,本来就头疼的不行,他这一吼,声声都如同重锤,击打在我的天灵盖上。
‘你用骨珠做什么啦?啊?!到底做什么啦?!’
在我印象中,p雄从来没有如此暴躁过,阴阳怪气,有可能,色欲熏心,非他莫属,可像这样怒发冲冠,毫无形象地大吼大叫,他却从来没有过。
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安,心虚地看了眼吴阿姨的脖子,难道......他指的是这个?
“我这边昨天晚上出了点事,用骨珠救命来着,怎么了?”
‘怎么了?’p雄的音调又上了一个八度,‘你用我的骨珠对付阴神,还来问我怎么了?’
阴神?
我彻底蒙了。不确定地重复了一句,“什么阴神?我客人昨天晚上鬼上身,我见情况不对就把骨珠戴她脖子上了呀,之前吴小仙那次不也是这么干的吗?你别急,宅阴阴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头疼得快死了都!”
“宅个屁!你客人不是鬼上身,是被阴神附体了!你用骨珠对付她,害的我师父的阴灵差点就被打散了!”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在说什么呀?怎么他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合到一起就听不明白了呢?
师父的阴灵?
他师父不都被他做成骨串了吗?
“我已经在去芭城的路上啦,你快点把酒店位置发给我,还有啊,和那个阿平联系一下,让他抓紧时间去找四名黑衣阿赞过来,我们在酒店碰头!”
p雄说得很急,急得我更加紧张起来,连声答应着。他没等我答应完就把电话挂了。
颤着手给阿平拨出去,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的手机什么时候又有信号了?
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六点多钟,p雄这个时候赶过来是要干什么呢?
电话那头,阿平睡意朦胧地话音儿传了过来,听到我说要马上找四名阿赞过来芭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你在开玩笑咩?现在?阿赞也要睡觉的啊!而且一次找四位?哪里有那么简单啊!”
“没开玩笑!我这边出事了!昨晚用p雄那串骨珠挡了一个鬼上身的客人,结果p雄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是他师父的阴灵被阴神打散了,让我赶紧找你,找四名阿赞过来,对了,要黑衣的哈。”
“什么?阴神?”阿平话里瞬间没了困意,“他真的说是阴神咩?”
“对呀,有问题吗?”“没,没问题,你注意安全,把酒店位置发我,我马上联系阿赞。”
还是没等我回话,阿平直接挂断了。
我手拿电话一脸茫然,这“阴神”到底是个什么神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闻之色变呢?
放下电话刚要缓缓,忽见床下窝着的吴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平躺着睁开了眼睛,隔着几缕头发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阿,阿姨,您醒了呀?”
我吓了一跳,直觉往后缩了缩。
吴阿姨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手捂着脖子,生怕她一发癫儿又扑上来掐我。
“阿姨,您醒了,要不先躺回床上去吧?现在还早呢,您再睡一会儿?”
我声音都走调儿了,吓得不行。
吴阿姨还是一言不发,眼神阴鸷得不像个人类,黑眼珠似乎比平时小了很多,被白眼仁包围着,集中在眼球正中。
她的嘴角朝上微微勾起,虽是笑着,却没有牵动面颊的肌肉,看着格外诡异。
我不敢再问,一点点地挪到床头,把被子拉过来盖到脖子根儿,然后又用脚把手机勾到了手边。
用余光扫着,我翻到和p雄的通话记录,给他回拨过去,见他接听了,才飞快地把手机拿起来贴到耳边。
“p,p,p雄啊!”我声音打着抖,舌头都捋不直了,“她醒了,一直盯着我笑,怎么办啊?”
“看就看喽,你还不让人家看你咩?”p雄明显是还在气头上,气急败坏地开了口。
“别,别开玩笑了!她不是我客人啊!!”
我不停地扫视着吴阿姨,还是那个姿势一点儿没变,俩眼睛直直地定在我的脸上,我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虚得就只剩下气音儿了。
“把免提打开。”p雄似是狠狠吸了口气,才阴沉地道。
这种时候不听话的都是傻子!
我急忙点开免提,说了声“好了”。
p雄没有搭腔,话筒那边传来他低声念诵经咒的声音,念得飞快。
吴阿姨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诡笑中似是还带着一抹嘲弄,那双眼睛始终都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我不敢说话,不敢动,不敢问,只能静静地听着,等着。
p雄一段念完,声音乍停,只一两秒过后,他重重喊了一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