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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把门给老子关上,屋子这点热乎气都他妈让你放跑了。”

看见是独眼张,钱海涛张嘴就骂。

一点都没顾及独眼张那一脸的凶相。

而被骂的独眼张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反而从兜里掏出来几根细长的煊赫门来。

恭敬的放在钱海涛的桌子上。

“涛哥,这不是刚兑换了几根好烟,马上就来孝敬您老来了嘛,马六他们跪地上求我都都没给,一心想着您呢!”

脸上的献媚冲淡了面上的凶气,一时间又显得有些老像。

毕竟丢了一只眼睛这绝对算的上重伤了,很伤元气的。

“你小子的东西我可不敢乱收,先说啥事?”

钱海涛看都没看桌上的香烟,反而盯上了独眼张的那只独眼上来。

“就知道瞒不过涛哥您,是这样,有个狩猎小队要请我出山,实在拗不过,您看这不找您请假来了嘛?”

“又要去当眼睛?”

“涛哥您这真神了,我要干啥您都猜得到,要不说您能当捕头呢。”

夸张的表情,满嘴的恭维话张嘴就来。

“我会算个屁,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来找我请假了?我他妈还用算?

我说独眼张,你这么喜欢出去打野食,那不如你辞职好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想进巡捕队的人有的是。”

钱海涛指着独眼张的脸就开始了喷口水,而独眼张不躲不避满脸谦卑的笑容迎着钱海涛的口水。

那意思仿佛在说,您尽管骂,尽管喷,骂累了就歇会,喝口水再接着来。

看着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钱海涛最后也只能用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涛哥您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残废了,没别的能力了,就这点本事,不趁着还能动,多赚点是点嘛!”

独眼张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那已经彻底瞎掉的眼睛,一边语气萧瑟的说道。

顺便还恭敬的给钱海涛点上了烟。

“巡捕队,我是万万不能辞职的,这是首领给的恩典,生是巡捕的人,死是巡捕的鬼。

哪天首领一声令下,我老张也不是拿不动刀的人,咱爷们照样能给首领拼命。

这条命是首领救回来的,最后也得还给首领。

涛哥您骂我我受着,因为这事确实是我不对,就是您扇我几巴掌我也得挺着。

但辞职退出巡捕这事,您不能再提了,您这是在怀疑我对首领他老人家的忠心。”

独眼张说着话拍着胸膛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甚至眼眶都微微发红了。

钱海涛看着眼前的表演,都被气笑了,甚至一时间也分不清对方的话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但对方话里话外句句不离李仙,声声都是首领,把自己这个试探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来。

就差明喊我给首领流过血瞎过眼了,你钱海涛还没资格开除我。

这也是为什么钱海涛要试探一下对方的原因。

这帮老残疾,明面上对自己是涛哥长,涛哥短的,可本质上没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些杀才,见过血,拼过命,能当上巡捕的,除了个别傻逼外,都精的不行。

除了首领外,对自己这个捕头的话,是正常有用的听,稍稍一超岗,那就开始打马虎眼了。

不是头疼,就是屁股疼,反正理由有的是。

偏偏还都是各战队退下来的,在战队中还都能说的上话,毕竟上过战场的都是生死战友嘛。

粮库一战,只要是没死的,最差的那都是各战队的中坚阶级。

甚至有人还被首领亲自治疗过。

所以这群爷,不好答对。

可哪个领导想自己的队伍里都是这样的爷?不想要点听话的部下?

别人咋样不清楚,但钱海涛想呀。

一百人的巡捕队,自己虽然是捕头,那绝对权利也就占到一半,剩下一半都在这群老残废手里。

毕竟权利不是你坐上那个位置,说一句话,就万事顺遂了。

整个曙光城只有一个人有那样的权利。

但可惜不是他钱海涛。

大乾自古有个词叫做架空,自己虽然没到那个程度,但有些事有些人就能逼着你答应你不想答应的事。

比如眼前这个独眼张,又精又傲,别看现在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可他这是这个月内第五次请假了,每次都是出去捞外快。

虽然每次都来自己这请假,但假不给又不行,每次都是磨着你,求着你,逼着你给他假。

这是什么?让自己跟他一起背锅,然后好处每次就只给自己三五根烟?

就拿这考验干部?

烟是好东西,现在更是硬通货,但自己堂堂曙光城一捕头。

核心圈层,座五望三的存在,差他那三五根烟了。

更最重要的是态度,这个态度,自己很不喜欢。

可这个人有本事,瞎了一只眼睛,反倒是因祸得福,觉醒了不知名的基因神通。

每次跟狩猎队出去,不用动手,只是看着猎物不让红光收走,就能平白拿走三成的收益。

自己还起了个名字,叫什么镇狩眼。

但请他出手的狩猎队那是络绎不绝,毕竟狩猎时,打死和活捉难度是不同的。

生死之间,谁敢留手?

你以为你在打猎,但殊不知你也是猎物眼中的猎物。

可在野外打死了,就会被红光收走,那不是白忙乎了嘛,但只要你的队伍里有独眼张。

他就是能给你把猎物留住,那付出三成,还剩下七成,这不比毫无收获要好的多?

想到这一股郁气,差地就喷涌而出,拒绝的话都已经在嗓子眼里了,可又被咽了回去。

钱海涛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一下,抓起桌子上的煊赫门放到嘴里。

而一旁的独眼张很有眼色的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给点了火。

可钱海涛微微一偏头,避过了独眼张的火机,反手具现出了神赐物火折子。

拔开顶帽,微微的吹了口气,然后点燃了香烟。

深吸一口,过肺后再缓缓吐出。

“队里都安排明白了?你总不能请假后,让我这个捕头去顶你的缺吧。”

“涛哥,您这不是打我脸吗,不安排明白能来找您吗。

放心吧,都安排明明白白的了,我的岗也找好人替了,就差您点头了。”

依旧是谦卑的语气,脸上还堆满了笑容,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那去吧,你老张都开口了,我也不能打你脸呀。”

说着话,就在独眼张递来的单子上痛快的签了字。

只不过笔画稍稍重了些,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