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新坐在仓库里，手边的烟头已经攒了一堆。
他昨晚安排好汪丽娜去市场盯着，今天一早就接到消息，姜美人派人送信，说要再见一面。
他掐掉烟，抓起外套，对着门口喊：“张猛，备车，去地下停车场。”
张猛应了一声，跑去开车。卫新低头看了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那是李浩整理的军火库情报，今天这场会面八成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他走出仓库，上了车，张猛一脚油门，车子朝城郊开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入口。这地方早就废弃，周围全是破烂的混凝土墙和生锈的铁架子。
卫新推开车门，走下去，张猛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装满子弹的背包。
他俩刚走到约定地点，就见远处站着一群人。
姜美人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紧身皮衣，手里拿着一根短棍。
她身旁站着七八个手下，全都带着家伙，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卫新扫了一眼，发现蓝娜娜也在，站在姜美人右边，低着头，手里没拿东西。
他心里一琢磨，蓝娜娜上次被他抓了，现在又跟在姜美人身边，估计是被派来当个探子。
卫新走上前，停在姜美人五步外，咧嘴一笑：“姜姐，约我来这，又有什么好买卖？”
姜美人没笑，直截了当开口：“卫新，你上次说的军火库，我查了。
白小柔那边确实有动静，但我不信你这么好心，平白无故给我送这么大个礼。
你到底想干嘛？”
卫新听完，挠了挠头，脸上故意露出点为难的神色：“姜姐，你这话问得我有点不好答。
消息是我的人跑出来的，我想着你手底下实力强，拿下那地方比我省事，所以就跟你说了。
难道你觉得我有啥别的想法？”
姜美人没接话，侧头看了眼蓝娜娜。蓝娜娜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头盯着卫新，声音不高但很清楚：“卫新，你上次在仓库抓了我，又放了我，现在把军火库的消息给姜姐，我怎么觉得你这人不简单？
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心思？”
卫新被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蓝娜娜，你这话说得我都怀疑自己了。
我抓你是因为你鬼鬼祟祟在我仓库附近转，放你是因为你没啥威胁。
给姜姐消息，是觉得她能用得上。你们要是觉得我不老实，我也没辙。”
蓝娜娜没吭声，退回姜美人身边。姜美人把短棍在手里转了两圈，开口问：“你的人是怎么查到军火库的？
我得知道这消息靠不靠谱。”
卫新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翻到草图那页，递过去：“姜姐，我不跟你绕圈子。
这是我手底下那个隐身能力者跑去白小柔地盘上查来的。
他亲眼看见的，人数、武器、位置，全写在这儿了。
不过我得说一句，他查的时候是三天前，具体现在啥样，我不敢打包票。”
姜美人接过笔记本，低头翻了几页，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
她身后的手下凑过来瞄了一眼，又退回去。蓝娜娜站在旁边，盯着卫新的脸，像是要从他表情里挖出点什么。
卫新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保持着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手插在兜里，等着姜美人说话。
姜美人看完，把笔记本合上，扔回给卫新：“隐身能力者？
就是你上次从医院带走的那个？”
卫新接住笔记本，点点头：“对，就是他，叫李浩。
我让他跑了一趟，他干得还行。”
姜美人哼了一声：“你手底下有这种人，难怪消息来得快。
不过卫新，我还是得问一句，你把这事告诉我，真没别的打算？”
卫新听她这话，顿了顿，脸上笑意淡了点：“姜姐，我跟你实话实说吧。
白小柔跟我不对付，她那军火库我想要，但守得太严，我不想费那个劲。
你不一样，手底下人多，收拾她比我方便。我给你消息，就是想让她吃点亏，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你要觉得我信不过，这事就算了。”
姜美人听完，没急着回话。她转头跟身边一个手下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走远了点掏出对讲机。
卫新站在原地，猜她八成是派人去核实情报了。
他没动，等着她开口。
蓝娜娜这时又说话了，语气带点刺：“卫新，你这话说得好听，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拿姜姐当枪使？
白小柔的地盘要是真那么好动，你自己干嘛不去？”
卫新被她问得有点烦，转头看了她一眼：“蓝娜娜，你要是觉得我有问题，直接问姜姐得了。
我在这儿说了半天，你们信不信还不都看她？”
蓝娜娜被他堵了一句，闭了嘴。姜美人挥挥手，示意她别说了。
她盯着卫新看了几秒，才开口：“卫新，你的消息我先收着。
真假我自己会查。如果是真的，我动手的时候，你最好别掺和。”
卫新摊开手：“姜姐，我上次就说了，你打你的，我干我的，互不干涉。”
姜美人点点头，没再多说。她转身对手下喊：“走。”
说完带着人往停车场深处走，蓝娜娜跟在后面，走之前回头看了卫新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琢磨不透的东西。
卫新站在原地，等她们走远了，才转头对张猛说：“回仓库。”
张猛应了一声，跑去开车。卫新上了车，靠在座椅上，脑子里转着刚才的对话。
姜美人没一口答应，但也没翻脸，说明她对军火库的事动了心思。
蓝娜娜那几句话，估计是姜美人让她试探自己的态度。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心想这步棋走得还不赖。
车子开回仓库，卫新刚下车，就见一个小个子手下跑过来。
那人二十多岁，瘦得跟竹竿似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喘着气说：“卫哥，我刚从市场回来，有消息。”
卫新皱眉：“说。”
“白小柔的人这两天在市场买了不少药，”那手下抹了把汗，“消炎的、止血的，扛了好几箱子回去。”
卫新一听，眯了眯眼：“多少？”
“至少十箱，”手下说，“我问了个卖药的，他们说白小柔那边还订了点纱布和酒精，看着像是囤货。”
卫新嗯了一声，挥挥手让手下走开。他走进仓库，坐到桌边，脑子里琢磨着白小柔的动静。
买这么多药，八成是听到了市场的风声，或者是防着姜美人动手。
他点上根烟，吸了一口，心想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过了一会儿，张猛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卫哥，我问了几个跑市场的兄弟，他们说白小柔的人不光买药，还在收医疗包和针线，说是要备着。”
卫新接过纸，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几条零散的消息。
他放下纸，吐了口烟：“她这是打算打硬仗啊。”
张猛站在旁边，问：“那咱们怎么办？”
卫新没急着回，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他猜白小柔多半是察觉到姜美人要动手了，或者是防着他这边。
现在她囤药囤物资，摆明了是准备应对冲突。
他掐掉烟，抬头说：“先盯着，别动。姜美人那边要是真动手，咱们就等着捡便宜。”
张猛点点头，出去了。卫新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手指在白小柔的地盘上点了点。
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开始，姜美人试探完他，下一步就看她怎么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