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南宫回到住所,成坤赶忙问道:“苟组长,子弹买着了吗?”
苟南宫皱着眉头,骂咧咧地说:“这子弹真他娘的贵,身上的钱全花出去了,才买到20发子弹。”其实,苟南宫还特意少说了一个弹夹的数量。
包俊辉接口道:“20发子弹就不少了,够咱们应急用了。”
苟南宫点了点头,开始分配子弹:“你和成坤每人7发,剩下6发归我。明天咱们分头行动,你们俩去佟小玉那儿踩点,仔细摸清行进路线和撤退路线。我去盯着钟万广仁那边。虽然水牛给了万广仁去佟小玉这个外室的地址,但咱们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在妥善分配好子弹的第二天,包俊辉与成坤便肩负起踩点的重任。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目标地点附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边的每一处细节。不仅仔仔细细地熟悉着每一条街巷的走向,还格外留意着各个出入口的位置,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行动的因素。与此同时,他们在心里反复思量、规划着,一旦出现意外情况,该如何选择最佳的撤退路线,确保在行动出现变故时能够迅速、安全地撤离现场。
“先生,买烟吗?”小石头仰着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与警惕。
包俊辉看到小石头,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不动声色地说道:“给我来一包便宜的。”
小石头迅速接过钱,低声说道:“左边的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话一说完,他便像只灵活的小猴子般跑开了。
包俊辉一把拉住成坤的胳膊,朝着茶馆的方向快步走去。成坤跟着包俊辉上了二楼,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男人。
裴远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这边坐。”
包俊辉和成坤在裴远对面坐下,还没等他们开口,裴远便直接拿出几张洗得清晰的照片,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是泰阳商行的副经理。别被他的身份给骗了,他实际上是梅机关下属的特务。这张照片,是他昨天进入梅机关汇报情况时拍下来的。”
他顿了顿,又指着另一张照片接着说:“他从梅机关得到指示后,马不停蹄地去了一家茶馆,见了苟南宫。”说着,他把那张两人在一起的照片推到包俊辉和成坤面前。
成坤猛地握紧了拳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怒骂道:“这个叛徒!”
包俊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组长,竟然真的叛变投敌,做了令人不齿的叛徒。
裴远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包俊辉与成坤,说道:“鹈鹕同志,要求你们在击毙万广仁之后,前往这个仓库。故意泄露水牛行踪给苟南宫,让他去给敌人报信。”
包俊辉与成坤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随后两人连连点头,齐声应道:“明白!”
包俊辉、成坤和苟南宫三人如同鬼魅般,悄然靠近。他们早已多次踩点,对这里的地形和守卫部署了如指掌,今夜,便是他们动手的时刻。
次日晚上,包俊辉和成坤脚步轻盈地靠近佟小玉家宅邸大门。大门外,两个护卫正抽着烟,百无聊赖地闲聊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包俊辉和成坤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默契地从两侧包抄过去。
包俊辉猛地扑向左侧的护卫,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寒光一闪,利刃便没入了护卫的脖颈。那护卫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双腿抽搐了几下,便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成坤也如法炮制,解决掉了右侧的护卫。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解决掉门外的护卫后,两人朝着苟南宫轻轻招了招手。苟南宫会意,迅速靠近大门,他伸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苟南宫猫着腰,脚步轻缓地潜入宅邸内部。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间摸去。
他来到了佟小玉的房门前。屋里传来男女调情的声音,苟南宫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猛地一脚踹开门,举着枪便冲了进去。
房间里,万广仁正忙活着佟小玉,“咣当”一声,门被狠狠踹开,这声响打断了他的动作。他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谁坏老子的好事!”可一扭头,就看到苟南宫正用枪指着他,但是他牛子就吓软了,佟小玉则“啊”的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万广仁满脸惊恐,带着哭腔求饶:“好汉,您要是求财,我有大把的大洋和金条;您要是好这口儿,我立马把这女人献给您!”
苟南宫冷哼一声,没有搭话。此时,成坤和包俊辉已经迅速解决了门口的两个护卫,将尸体拖到一旁藏好后,关上了大门。
二人快步走进房间,二话不说,一人扯着绳子的一端,熟练地将万广仁绑了起来,还把一块破布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求饶声。
苟南宫从墙角拽出一个厚实的靠背垫子,径直走到万广仁身前,将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他头上。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万广仁身子一颤,便没了动静。
苟南宫看着倒在地上的万广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啐了一口,低声说道:“汉奸,这就是你卖国求荣的下场!撤!”
三个人迅速出门,脚步匆匆。包俊辉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水牛让我们处理完万广仁就直接去仓库和他汇合,咱们得小心点,千万别暴露了行踪。”
一路上,三人时刻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尽量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终于,他们来到了仓库前。包俊辉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仓库里传来一个略显警惕的声音。
包俊辉镇定地回答道:“葛大爷家的二小子,葛铁锤。”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裴远从门后探出头来,确认是他们后,才将大门完全打开。
三人走进仓库,苟南宫看着面前比自己还年轻的裴远,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就是水牛同志?”
裴远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沉稳的神情,解释道:“我不是,水牛同志安排咱们今天晚上在这儿等他。他一会坐船来接咱们一起离开,这段时间大家先好好休息,保持警惕。”
苟南宫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刚进来时好像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不太放心,我出去再查看一圈,确保安全。” 包俊辉和裴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叮嘱道:“小心些,有情况赶紧回来。”
苟南宫走出仓库,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后,便匆匆朝着附近一个隐蔽的公用电话亭走去。他拿起听筒,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了钱多财熟悉的声音:“喂?谁啊?”
苟南宫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是我,苟南宫。我现在在城西的一个仓库,包俊辉他们几个都在这儿,水牛安排今晚坐船离开。你赶紧带人来,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钱多财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好啊,你做得不错,等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先稳住,别让他们发现你报信了。”
苟南宫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转身准备返回仓库。可就在他刚迈出几步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掏枪,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
他回头一看,竟是包俊辉,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愤怒:“苟南宫,你果然是叛徒!刚才是在给敌人通风报信吧?”
苟南宫还想狡辩,却见成坤和裴远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裴远冷冷地说:“我们早就怀疑你了,一直派人盯着你,没想到你真的做出这种事。”
苟南宫见事情败露,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声嘶力竭地吼道:“姓沈的把我当垫脚石!他投靠日本人,能得高官厚禄,别人能背叛,我为什么不能?我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这有什么错!”
裴远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背叛信仰,背离国家和人民,就是你最大的错!今天可以给你个痛快,但你必须把知道的叛徒都交代出来,也算是你最后做件人事!”
苟南宫说道:“我就知道他姓沈,在哪里我不知道!”
一旁的张楚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二话不说,猛地掏出匕首,快速划过苟南宫的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苟南宫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张楚啐了一口,轻蔑地说道:“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死不足惜!”
众人看着苟南宫缓缓倒下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裴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叛徒苟南宫已除,仓库里也布置了拌雷,我们赶紧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