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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千年樱桃 > 第245章 红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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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太阳西沉得早些,刚过酉时夜幕便开始落下。许冠峰打着灯笼,带卯落泉来到学府街的一个小红门前。

“就是这儿了。”他上前敲门,无人应声;低头方才看见门已上了锁。“欸?看来小师妹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云儿还没下值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工部事务繁忙,也未可知。贤弟要在此等候?还是我们明日再来?”

“唔……”卯落泉虽不急着见丁虚云,但对她这么晚还在外面感到担忧。“等一阵吧?这会子日落了,想必她也快回来了。”

“嗯,行。”许冠峰把灯笼放在地上,与卯落泉一人坐在一个门当上等候。

“不行,太凉,还是站着罢……”卯落泉才小坐一阵,便被会阴处透来的股股寒气刺痛,忙拍拍屁股起身。

许冠峰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两人于是站在夜幕中静静等待。

“云儿为何住在这里?是仁兄帮她寻的住所?”

“这倒不是,我那小院也是租来的。云儿住的,是工部郎中朱廷朱业堂的屋子。”

“工部郎中?”不知为何,卯落泉听到云儿住的是某个官员的私宅,心中竟冒出了无名业火,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许冠峰却没察觉到卯落泉细微的变化,依然徐徐道:“业堂是我幼时的玩伴,在家中排行老三,人称朱三郎——我二人的父亲同朝为官,又是邻居,因此两家熟识。上次春闱后,业堂看中了小师妹的试卷,偷偷记下了她的名字。后来查到她是二王村人氏,便问我是否与她相识。得知我们是师兄妹,业堂就托我从中牵线,介绍小师妹到他手下做观政生员。”

“呵……这个上司真是不错,不但会破格录取云儿,还将自己的房子给她住。如今的朝廷官员,都这般好心么?”卯落泉抱起双臂,激动得鼻孔微张。

“也许是业堂看中了她的才华,又因她是我的小师妹,所以特别照顾了一些。不过个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猜测罢了。”

“这位朱兄,是不是每日还要送云儿来此?我们待会儿,会不会跟朱兄打个照面?”

“他不住这儿,朱府在城西。哦,说起来半月前他才结亲,我和小师妹还喝了他的喜酒呢。”

虽然得知朱廷已有家室,可卯落泉心里还是别扭。“我看这天已经这么黑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改日等我得空了再来。”言罢他也不等许冠峰回应,扭头便走。

“诶呀!”

一声尖叫惊得卯落泉一个趔趄。许冠峰提起灯笼,光亮照过来,卯落泉才看清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她梳着简单的垂挂髻,头上戴着绒面勒子和貉毛卧兔儿;穿一领简单的夹棉对襟长袄,正怀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牛皮公文袋。二人四目相对,她的脸突然唰地一红;扭头从卯落泉和许冠峰的夹缝中钻过,蹿到小红门门前,行色匆匆地掏出钥匙去开门锁。

“你们……你们怎么来啦?”云儿埋着头问道。

“子霈来贝都,说想见见你。”许冠峰把卯落泉往门前一推,“小师妹回来了,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了!”他也不管卯落泉的拉扯,径自提着灯笼离开了。

卯落泉一见到云儿,瞬间将刚才的种种不悦忘了个干净。

“二师兄怎么,还把灯笼拿走了……好黑啊!”云儿仔细用钥匙去对锁眼,费了半天劲就是对不上。

“我来!”卯落泉去抢她手里的钥匙,她一挣、胳膊一松,夹在腋下的公文袋便掉落到了地上。“唉哟……抱歉啊!”他窘迫地帮她捡起袋子,刚巧她也打开了门锁。

卯落泉把公文袋还给云儿。她慌乱地接过,口中虽连声道谢,却一直不敢看他。他跟着她进了院子,见四处落雪;只有一口井的周围湿漉漉的,雪已被扫净。

“平时你自己打水?”卯落泉看着云儿单薄的身子,不禁质疑。

云儿一边开房门一边答道:“二师兄帮我打水,嘿嘿。住得离他近,还能有个照应。”

“啪嗒”一声,房门打开了。可云儿却扒着门不动,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怎么?进去吧?外面好冷。”卯落泉在她身后,伸长脖子看她的表情。

“呃……泉哥!”她突然转过来面对着他,目光四处躲闪,“你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收拾一下屋子你再进来啊!”说完,她飞快地闪进屋去,又把门合上。

“哎——”卯落泉被关在门外,哭笑不得。他隔着门打趣道:“云儿,你几时练得这么好的轻功?”

“哪有!哪有!”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好像在飞快地四处走动。

卯落泉抱起双臂靠着门框发笑,听得屋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云儿,我来帮你吧?”

“不用的泉哥!马上就好了!哎呀——”不知她碰倒了什么,有个硬物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

“没事吧?别费神了,我不嫌你屋子乱。”他敲敲门。

“等会儿别进来!”她几乎发出了嘶吼;不过立刻意识到语气太重,又马上娇声道:“别……哎呀,别……”

卯落泉已是嘴角翘到了耳朵根。他没再说话,自行拿起墙角立着的扫帚,到院子里帮她扫起雪。

“好啦!泉哥,进来吧!”她打开门,屋内的光亮抛洒出来,照在他的身上。“你在扫雪?快别快别!你可是客人呐!贵客呀!”她冲出门来,从他手中夺下扫帚放了回去。

“举手之劳嘛。”他拍拍手,跟着她进了屋。

本以为云儿费了这么大神会将屋子打扫整洁,卯落泉迈进门槛的一刹那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瞬——不大的屋子里摆放了五张桌子:其中最大的两张桌子之间搭了一块长木板,与桌子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工作台,上面挤着几只收纳用的竹篓,篓子里盛满了各式各样的铜铁器具;中等的一张桌子上固定着书架,书架上除却四散着的百十本书籍外,还堆了成卷的图纸;靠墙的一张长桌与织布机相邻,桌上放着布料、动物皮和针线、剪刀、割皮刀等;最小的一张圆桌在床头,放着一把铜壶和一只豁口的陶碗。而这么多桌子,却只配了一个小方凳。这方凳的作用显然不止供人坐下,因为它的两个拐角已经被锯掉了。地上原本散落着更多的杂物,它们此刻都被塞进了桌子下面。原来刚才云儿并没有收拾房屋,只是为客人清出了一条通往小方凳的通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