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月立刻放下布帘,张副官上马,齐铁嘴立刻挥动鞭子,赶起马车。马车远去,原本在路边下棋的几个人立刻站起,交头接耳一番,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尹新月打开马车上的窗户向后看去,只见几个骑着马的人跟在不远处。
齐铁嘴着车,十分焦急, “我们被跟踪了,怎么办?”
“佛爷曾说过,张家老宅附近设了生死线,只有张家族人才能靠近。如果这些人是冲张家来的,那他们必定不敢贸然跨过生死线。我们加快速度,赶到那附近。”
“那我也不是张家族人啊,我能过去吗?”
张副官不理,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齐铁嘴也只好努力跟上。
张副官等人停在一处树林入口处,入口处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非我族人,入内者死”。
张副官跃下马,来到碑前,对尹新月等人说道: “夫人,我们到了。”
尹新月扶张启山下车,跟齐铁嘴一起来到碑前。
突然,张副官耳朵微动,猛地掏出枪对着身后的一棵大树开枪。树后,一个日本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是日本人! ”张副官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枪交给尹新月, “夫人,这是佛爷的枪,你们往树林中退,我去把人引开。”
十几个日本士兵渐渐从各处围拢过来。齐铁嘴急得大喊, “哎,张副官别走啊,好歹也给我留点防身的武器啊!”
张副官来到马车前,松开马的缰绳,用刀狠刺马屁股,马匹受惊向着日本士兵冲过去, 日本士兵立刻乱成一团,尹新月趁乱拉着张启山跨过石碑,往树林中跑去。
齐铁嘴从地上捡了根胳膊粗的树枝,挥舞着紧跟着尹新月而去。
张副官躲在马车后,与日本人展开枪战,他枪法极准, 日本士兵一个个倒下,剩下的人不敢再轻易上前。
张副官查看弹夹见只剩两颗子弹,深吸一口气,猛地放出一枪,趁日本士兵还在躲闪,瞬间逃进了树林。
日本士兵追过去,却停在石碑处,不再向前,骂道: “混蛋!”
四个人狼狈不堪地站在张家老宅门口,表情震惊,面前的张家老宅大门紧闭,破败不堪,门前挂着的红灯笼已经褪成了白色,在风中摇摆不定。
古宅周围也是一片死寂, 杳无人烟。尹新月、齐铁嘴和张副官相视一眼。
“这……就是张家的老宅?”
齐铁嘴面色惨白,手中不停掐算, “大凶,大凶啊!回趟老家看看亲戚而已,要不要这么凶险啊?”
张副官走到门前,轻叩门环,无人响应,便用力一推,大门缓缓而开,发出沉闷的声响。四个人跨进院子,院子里的池塘已经荒废已久,水面上还浮差我荷,环顾四周,亭台回廊无一不显出死气沉沉的氛围。
尹新月不自觉地抱紧手臂, “好冷。”
一直站立在一旁毫无反应的张启山突然间浑身抖如筛糠,额头上冒出汗珠,大口喘着粗气。
尹新月发现张启山的异常,赶紧拉住张启山的手, “张启山你怎么了?”
“佛爷发病了?要不然赶紧收拾个地方让佛爷先休息一下吧。”
“也好。 ”
尹新月拉着张启山向前走去。张启山却仿佛定在了原处,紧紧握着尹新月的手,毫不动弹。“你……不愿意进去? ”
“佛爷有知觉了!果然,来对地方了。”
张启山胸口剧烈起伏着,尹新月赶紧安抚, “好,我们不进去,我们就在这儿待着。 ”
“不如夫人和佛爷先在这稍等片刻,我和八爷先去探探路。”
“好吧,你们小心点。”“张副官,你还是给我把枪吧,我这心里不踏实……”
齐铁嘴紧跟在张副官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尹新月握住张启山的手站在原地,看向张启山,他的瞳孔开始收缩、放大,出现了变化。
齐铁嘴推开一号房间的门,尘土飞扬,他一边咳嗽,一边打开小手电向内走去。这个房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书架,书架上放着许多书册和卷轴。
齐铁嘴行走在这些书架间,随手抽出一本,翻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甲骨文的拓片,旁边还有红色笔迹的注解。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东西啊……”
齐铁嘴展开一幅卷轴,卷轴年代久远,画的是一幅山水图,齐铁嘴瞪大眼睛, “重重起伏,屈曲之玄,东西飘忽。鱼跃鸢飞,是为生龙……我的妈呀,这是龙脉走向……”
齐铁嘴立刻合上卷轴,神色慌乱,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不是故意窥探天机,祖师爷恕罪??”
他放下卷轴,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张副官推开二号房间的门,抬脚要进,却突然停住了。
齐铁嘴跑到张副官身边,惊魂未定,“佛爷祖上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个地方太吓人了。你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张副官示意让齐铁嘴看自己抬起的脚,齐铁嘴不耐烦地俯下身子,看到距离张副官鞋底不足一指距离的地方,飞扬的尘土中有一根极细的丝线。
“这条线上沾满了毒液,人的皮肤一旦碰到它,会立刻全身腐烂而死。”
齐铁嘴吓得跌坐在地上, “幸亏我刚才进的不是这一间!”
张副官收回脚,面色凝重, “这里遍布机关,八爷小心了。”
齐铁嘴干脆坐在地上耍赖, “还看啊,这么多房间看得过来吗?这不送死吗!”
张副官和齐铁嘴走进一间巨大的房间,弃铁嘴站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张副官跟接,像着了魔一样向屋内走去,齐铁嘴只得咬牙跟上。
房间里烛光亮起,一座巨大的青铜器摆放在房间中央,闪烁着冷峻的华彩。齐铁嘴也被吸引过去,绕着青铜器打转,“这么值钱的东西,就扔在这破宅子里不要了,张家人怎么想的??不过这个东西的经样,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齐铁嘴和张副官盯着眼前的青铜器,惊奇不已。
张副官和齐铁嘴回来后,发现尹新月和张启山仍站在原地。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东西挺多,但对咱们有用的,没有。”听齐铁嘴这么一说,尹新月面露失望。
“我看这宅子后面,还有一座古楼,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张副官话音未落,张启山忽地一歪,晕了过去。齐铁嘴赶紧掐张启山人中, “佛爷对这儿反应极其强烈,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吧。 ”
“好,快走。”尹新月点头赞同。
张副官一把背起张启山,往古楼方向走去。四人来到古楼门口,古楼大门敞着,众人走近时,突然门口的灯笼全亮了。
灯笼照射下,只见古楼门口放着一把古旧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面色阴沉,没有任何表情地望着众人,没来由地让人感觉阴森。
张副官背着张启山停住,示意尹新月和齐铁嘴后退一步, 自己背着张启山来到少年面前,把张启山放平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跪下,低下头。
尹新月和齐铁嘴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副官??”
齐铁嘴刚出声,尹新月赶紧捂住他的嘴。
少年抬起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张启山,缓缓开口: “落叶要归根,可惜根已经不在这里了……”少年声音稚嫩,但语气却意味深长。
尹新月顿时觉得后背一凉。“佛爷他一心寻根,却误入歧途,被心魔控制。还望先辈能施以援手,救人一命。 ”
“他知道太多秘密,当思维混乱时,脑中的那把锁会锁住他的一切知觉,让这些秘密永远无法被别人窥探。现在要解这道锁,也确实只有落叶归根才可以。拿去吧。”
少年递给张副官一块木牌,站起来转身走进古楼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