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苒苒故意拉长音调。
时亲听得着急:“快说。”
于苒苒吊足了胃口,这才说下去:“其实他为人特别的暴戾。”
“暴戾?”时亲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回想起温离的仙人之姿,不像是暴戾的人。
于苒苒小声说:
“别看总狱这般威风,实际上关押了很多无辜的人呢,都是由典狱长亲自动刑,满足他的虐人癖。”
时亲拧紧眉头:“怎么可能?”
于苒苒见她不信,急切道:“是真的,你但凡在这多干一些时间,就能知道我没骗你了。”
“那些受冤枉的人,天天在牢里喊冤,跟我们哭,但是他们交代的供词都是刑讯逼供,全是典狱长的手段。”
于苒苒拍了拍胸口,她曾经见识过一次,吓得好几天晚上做噩梦。
时亲依旧无法将那位清冷疏离,举手投足之间矜贵优雅的男子和酷刑暴戾挂上钩。
她不确定地问:“大家都知道吗?”
“一部分。”于苒苒强调着:“只有在典狱长手底下做事的人才知道。”
时亲心中泛起怀疑:“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迟早都会发现呀。”
于苒苒理所当然道:
“典狱长干这些事的时候,也不会藏着掖着,我怕你到时候吓傻了,提前告诉你,卖你一个人情,毕竟你是精神系的魔法师大人嘛~”
时亲沉默下来。
如果温离真是于苒苒口中说的那种人,那他的行为就是触犯律法。
若她要救的人是温子疏,是不是这个问题就是他的困境?
她要阻止他,劝他悬崖勒马吗?
时亲脑子一团糟。
本来她给曳子疏修复精神网就已经很耗神了,这会儿面对温离的事,脑子根本不沟通。
“我知道了,谢谢,你先去忙吧。”
时亲礼貌驱客。
这件事是真是假,还需要她自己去看。
当晚,时亲在给曳子疏治疗的时候,就一直在分心。
她不专注的下场是换来曳子疏的哀嚎嘶吼。
男人撞着笼子,双目猩红:“就不能专注点吗!”
时亲这才回过神:“抱歉,你怎么知道我分心了?”
曳子疏佝偻着腰,无力地靠在笼子上,喘着粗气:“你的眼神都要飘到皇宫了。”
时亲有些尴尬,她定了定神,重新集中注意力:“继续吧。”
“别。”
曳子疏捂住脑袋,“等你,等你的状态调整好再说吧,别折腾我了。”
时亲观察着曳子疏的精神网。
估计再有两三天,他就可以彻底恢复了。
时亲感觉自己不断地开拓精神系的业务能力。
从一开始的感知,到后面的记忆消除,再到现在的梳理。
她越来越全能了。
笼子的敲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向笼子,对视上那双红色的瞳孔:“有事吗?”
曳子疏干脆坐在地上,眉眼桀骜:“跟我聊聊。”
自从他被困在这,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聊过天了。
她顺着他问:“聊什么?”
曳子疏打量着她:“比如你为什么会来这。”
精神系魔法师都快死光了,自从皇室不再打压精神系的魔法师后,这类魔法师就从过街老鼠变成了香饽饽。
以她的能力,无论去哪都会大有作为。
为什么非要来这种破地方?
对此,时亲早就想好了最佳答案。
“因为我倾慕典狱长。”
曳子疏当即冷笑一声:“又是一个瞎了眼的。”
时亲辩驳:“典狱长刚正不阿,是好人。”
曳子疏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冰冷:
“你当真以为总狱是什么执行正义的好地方?”
“那位道貌岸然的典狱长不过是利用总狱满足他的私欲。”
说着说着,曳子疏激动起来。
他俊朗的面庞再次变得狰狞,喉咙滚动,淡色的唇间溢出低吼。
时亲急忙安抚他:“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激动。”
曳子疏满眼痛苦和愤怒。
时亲生怕自己好不容易解开的网又缠上了,连忙劝:
“我信你,好不好,你别生气。”
曳子疏控制着吼间的凶喝:“你喜欢他,又过来劝我,你可笑不可笑。”
“谁说我只喜欢他了,我也挺喜欢你的。”
“……”
曳子疏原本的愤怒情绪都拔上去了,因为这句话又停滞下来。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时亲轻咳两声,试图解释:“谁说倾慕对象只能有一个啊,倾慕你也不可以吗?”
在她不确定谁是子疏之前,她准备双管齐下。
俩都救!
总会有一个救对的!
曳子疏眼中神色复杂:“我看你才是疯了的那个。”
他如今这般狼狈,有什么值得倾慕的。
她这般明艳动人、妩媚婀娜、能力出众,居然能倾慕他?
倾慕他?
曳子疏不屑地冷哼讥讽。
可有点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时亲:“……”
别笑了,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此时,时亲意外发现曳子疏的精神网在自动缓慢舒展,虽然十分缓慢,但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
嗯?
这玩意能自己打开的吗?
时亲惊愕。
不是……
只要他自己高兴,精神网就可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