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急忙把这熊孩子拽起来:“不好意思啊白老师,他小时候摔伤过脑袋,不然也不至于脑子这么差。”
白承夕点点头,表示赞同:“那多给他吃点猪脑补补,我先去做妆造,一会儿见。”
一旁的王小芒听她这么说,赤急白脸地嚷嚷道:“做了也白做,我不会拍的。”
说着,他猛地挣开导演的手,一溜烟跑走了。
导演被他挣了个趔趄,气得直喘粗气,冲他大喊:“小兔崽子!以后我的广告你都别想拍了!”
他有些抱歉,白承夕是当红炸子鸡,时间宝贵,请了假才从剧组出来拍他的广告。
可现在,一切都被他的侄子搞砸了。
导演抓着头皮,有些局促:“白老师,要麻烦你等一等了,我们要重新物色男演员。”
白承夕:“从侍卫里找一个来演不行吗?”
导演摇摇头:“这个仆从其实是广告片的男主角,对身高和颜值都有很高的要求。”
白承夕了然,有一说一,王小芒虽然脑子不好使,但颜值确实不错。
“怎么了?”
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段泝舟听到这边爆发争执,立马就跟了过来。
导演看他一眼,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道:“男演员罢工了。”
“罢工?那赶紧找新演员顶替,白老师只有今天一天的拍摄时间。”段泝舟眉头一挑,语气不善。
导演抓了抓头发,委婉道:“段总,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协调一下白老师的时间,多匀一两天该给我们,这个角色对演员的身高和颜值有一定要求,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找到。”
段泝舟冷漠一笑,语气咄咄逼人:“白老师多匀出两天有什么用?品牌方的时间也很宝贵,要赶在百年庆当天发布成片,你不会不知道吧?”
“可是……”
“没有可是,品牌方和白老师的时间都耽误不起。现在出了问题,要么拍摄团队自行解决,要么找广告公司协商解决,总之,这件事今天必须落实到位。”
说着,段泝舟垂下眼皮看了看腕表:“现在是早上九点,你抓紧时间,否则到时候不止品牌方会向你们追责,天星也会好好和你们算账。”
玫瑰金表盘泛着冷冷的金属光,贵气逼人,显得他整个人更加不好接近。
导演的目光在那表上快速扫过,这款表他在拍卖会上见过,全球限量七枚,公售价八位数,行情价九位数,二开头。
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深知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便急忙跑到角落联系起广告商来。
白承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段泝舟装逼,明明私下是个粘人的沙雕,没想到在外办事时,竟然冷硬到不近人情。
不过这件事换做是她来处理,她也会这么做。
拍摄团队和广告商的锅,本就不该由艺人团队和品牌方承担。
那边,导演举着电话,点头哈腰地跟广告商解释,他面色越来越红,显然是被广告商狠狠教训了一顿。
沟通并不顺利,他挂了电话,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广告商说会想办法,我也会让熟人帮忙找找有没有符合要求的模特,麻烦你们稍等片刻。”
段泝舟:“说说看要求,也许我这边能找到。”
他那些狐朋狗友十分糜烂,男模女模都是他们的猎物,指不定其间就有符合要求的人选。
导演面露感激:“这个仆从是短片男主角,要求颜值端正帅气,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身材不能太单薄,还要恰好有档期,能马上赶过来。”
这四个条件,单拎一项出来并不难找,但要同时具备,就有些困难。
想到这,导演的情绪越发低落。但紧接着,他身形一滞,眼眶突然睁大,死死盯住眼前的段泝舟。
片刻后,他眸子里精光闪过,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变态的弧度。
“我有办法了!”
“……?”
“段总!”导演一嗓子嚎破了音。
段泝舟被他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一步,哪知导演身法灵活,一个大跨步上前紧紧将他搂住。
“段总!帮个忙,演个仆从呗!”
“松开!”段泝舟开始挣扎。
开什么玩笑,他已经借出了赛雪暮云,哪有把自己也借出去的道理!
“段总,你看,你连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都肯借,求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导演开始哭了,眼泪簌簌下落,还打起了哭嗝。
白承夕看他可怜,想上前安慰他几句。
他的想法过于异想天开,段泝舟好歹是锦华太子爷,就算自立门户,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影视公司老板,怎么可能在广告中出镜。
忽然,导演偏过头,冲她打了个眼神。
这个眼神很复杂,包含了太多信息。
白承夕一时间不得其要领,只能茫然地看着导演,难道导演希望她当说客?
导演见她不理解,眼珠子开始往上翻,视线落在段泝舟头上。
白承夕顿了顿,仔细揣摩起来。
难道段泝舟头上有什么吗?
她顺着导演的视线望过去,段泝舟的头发又黑又浓密,做了一头漂亮的莱斯利大卷,中和了一身冷硬肃杀,凭添几分青春俏皮。
每一根头发丝都很正常,他的头上没有任何玄机。
诶?
等等!头上?
如果段泝舟能出演仆从,那她就要骑在他头上。
骑!在!他!头!上!
桃花眼倏然睁大,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她上下扫了段泝舟一眼,思维逐渐清明。
只要他答应出演,她不仅能以女朋友的身份骑到男朋友头上,还能以打工仔的身份骑到老板头上!
这是什么超绝大好事?!
试问,哪个打工人不想骑到老板头上?
瞬间,她的脑海中只剩下“骑在老板头上”这几个字循环播放,再容不下其他。
桃花眼中精光一闪,白承夕站到了导演身后,真挚地看向段泝舟:“可以吗?”
问完这句她还不罢休,冲对方做了个口型——
好不好嘛?哥哥。
“……”
段泝舟对她颇为了解,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没憋好屁,肯定满肚子都是小心思。
他挣开导演,抬步向化妆室走去,走出几步,又回头冲白承夕勾勾手指:“跟我来。”
白承夕迈着势在必得的步伐跟了上去。
刚踏入化妆室,门就被段泝舟关上锁死。
他一把将人紧紧搂住:“老实交代,你想干嘛?”
白承夕双手搂上他的脖子,鸦羽似的长睫扑闪扑闪,眼底藏着狡黠的光斑:“我想和你拍广告呀,你不想和我一起拍吗?”
声音绵绵糯糯,听得段泝舟心猿意马,眼神变得深沉又危险。
他凑近几分,轻咬了一口那一开一合的粉唇,哑声问道:“只是为了拍摄吗?”
白承夕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是呀,你又帅又高,很适合这个角色。而且你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驮着我爬上高墙就行了。”
段泝舟根本不信她,掐了一把她那小巧的鼻头:“你不会是想整蛊吧?”
这女朋友很皮,他不得不提防。
白承夕赶忙拿出分镜脚本递过去:“分镜脚本公开透明,前天晚上我们都看过,我怎么整你?”
段泝舟满腹狐疑,松开她后,再次快速看了一遍脚本,又把她刚才的神色仔细咂摸一遍,恍然大悟。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女朋友真是越来越皮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一顿。
段泝舟把剧本裹成桶状,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掌心敲打。
那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白承夕,白承夕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倏地,他的嘴角牵起一抹坏笑,拖腔带调地开口:“我可以配合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白承夕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
白承夕抠着自己的衣角,垂眸思索。
段泝舟平时总是让着自己,应该不会提什么令人为难的要求。
他提出的条件多半是情侣间的情趣。
但只要能爬到老板头上,什么条件她都可以答应。
于是她咬牙点点头。
得到她的答复,段泝舟挑了个眉:“行,记住你的承诺,做妆造去吧。”
白承夕:“……”
总觉得自己好像踩中了陷阱,可她没证据。
“骑在老板头上”的念头麻痹了她的大脑,她心中兴奋不已,美美做起妆造来。
她换上了一套如梦似幻的公主裙,这条裙子的布料闪着丝绸的光泽,高贵又典雅。
裙摆处镶了一些小碎花,又增添了几分春天的气息,看起来朝气又活泼。
“白老师,你真好看,李沥灵这个角色真是浪费了你的颜值。”
妆造师一边为她盘发,一边闲聊。
“是吗?我觉得李沥灵很好。”
“角色确实很好,但李沥灵身为女主角,妆造不够漂亮,实在有些遗憾。我听说,一些女主角为了突显自己的美丽,会叫配角让妆。”
白承夕的目光落在虚空处,似乎在回味那段和李沥灵同行的时光:“某些演员的确会这么干。但我觉得李沥灵很独特,即便没有美貌,她也能用武术展现自己的魅力。”
妆造师似懂非懂:“这样啊。”
顺滑浓密的黑发被盘了上去,露出洁白修长的天鹅颈。
华美又贵气,和那个在泥里打滚的李沥灵判若两人。
妆造师满眼星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忽然,她双眼微微眯起,凑近白承夕的锁骨:“白老师,你锁骨这里怎么有一块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