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淮南府之后,流民少了许多,但总体上来说,比着姜家逃荒那会儿多了许多。
淮南府是江南最边上的一个府,再往南便是江宁府和苏南府。
一般的流民逃到淮南府时,便已经没有了余力再继续往南了。但还有不少流民知道淮南府容不下那么多人,于是咬牙继续往南行。
而且他们听说越往南,天气越暖和,那边的粮田里甚至还有没有收割的粮食。
粮食,是活命的希望。
姜家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赶着路,一路上,也遇着不少想要拦路抢劫他们的流民或者匪人,但看清那些马儿的速度之后,他们便赶紧老老实实地闪到路边。
毕竟命只有一条。
有几次他们还遇到那些流民在路上挖陷阱,拦绳索拦马之类的事情,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这几匹马儿丝毫不惧,要么完美的避开陷阱,要么就直接从那些突然被拉起的线索上飞越过去。
甚至连那两匹拉车的马儿都能做到。
严励和顾沉舟两个已经被震惊到麻木了。
明明这几匹马儿的品相都挺一般的,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他们见过许多聪明的马儿,但也从来没有听说谁家的马儿可以聪明成这样!
真想掉头回去问问沈大人,这些马儿都是何人训出来的!
回去自然是不可能回去的,几人除去休息之外,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江宁府赶去。
十天之后,他们顺得抵达了江宁府城。
只是在看到江宁府城紧闭的城门后,几人的心忍不住往下沉。
这边聚集的流民数量比着之前翻了几倍!
江宁知府估计也是察觉到了不对,让人撤掉了所有的安置点,那些富户们的粥棚也全都收走了,甚至连靳氏医舍的诊台也不见了。
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严重。
几人没在江宁府这边多加逗留,一鼓作气地朝着尧县赶去。
一日后,他们进入了尧县境内。
这里,也看到了不少流民的身影。
此时,田地里的粮食已经收割完毕了,看痕迹便知道收割得很仓促,而且已经收割了有一段时间了。
估计是发现情况不对,所以把收割时间提前了。
这样虽然会减产,但却能最大限度保证自家的粮食都能被收上来。
尧县的城门也紧闭着,他们只得绕着城墙走了大半圈,然后才朝小山村赶。
进城的时候,他们发现小山村的村口处,竟然也有流民的踪影。
小山村的房子全都是土墙早顶,这样的房子根本防不住什么。
姜攀心下十分紧张,挥着鞭子将那些朝他们围过来的流民吓退。
几人进了村子,发现村里全是些陌生的脸孔。
这里被流民占领了!
姜家人心头直打突,赶紧朝着自家冲。
当看到自家大门歪歪斜斜的样子时,几人又怒又急。
他们的房子也被流民占了!院子里聚集着好些人,这些人正在他们的院子里生火做饭!而家里那几间漂亮的新房,已经被弄得脏兮兮,甚至连房里的家具都被人搬到了院子里。
姜攀和陈月芝看着自家刚刚盖起来的新房,被这些流民们糟蹋得不成样子,顿时气得血往脑子里冲。
更让他们担忧的是,家里的人去哪儿了!
姜攀是个火爆的急性子,直接翻身下马,拖了武器就冲进了院子里,“谁让你们在我家这样瞎搞的,他娘的,给老子滚出去!”
那些流民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被挡在尧县城外之后,便四处寻找落脚点,离着县城不远的小山村,很快就被他们盯上了。只是这个村子太穷了,全是泥巴茅草房,所以势力大些的流民都看不上这儿。
但姜家的房子却招来了一小群实力不低的流民。
这些人见姜攀面色不善,立刻就拿了棍棒站起来,“你他娘的是谁?这儿是我们的地盘,赶紧滚出去,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老大,他们带了五匹马来,车上还有女人!”
那些流民一听,顿时疯狂了起来,
“动手,把他打死扔后面山上,把那些女儿和马都弄进来!”
流民们立刻就举着棍棒朝姜攀扑了过来。
这群流民也不是吃素的,住进姜家之后,他们在姜家找了不少粮食,再加上后山猎物多,村口的河里鱼也不少,这群人养了一段时间,身体也养好了不少。
虽然他们单个实力比不上姜攀,可他们人多啊!
姜攀抓着武器就开始应战,严励和顾沉舟也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院子里打杀声响成一片。
姜晚则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一条皮鞭,看着朝她扑来的几个流民。
这些流民见姜晚胖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肥羊啊!
只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那小肥羊明明看着年纪不大,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暴起朝他们扑过来了?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人就被那小肥羊给踢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姜晚三下五除二将那几个流民解决掉,再次爬回车辕上坐着,手里的小皮鞭一扬一扬的,看起来还有几分惬意,连院子里传来的惨叫声,仿佛都不能入她的耳一般。
很快,院子里的动静也小了下来,没有了喊打喊杀声,只有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哀号。
姜晚跳下马车,把陈月芝和姜晓也给喊了三下,准备一起进院子。
小宝被吓得小脸煞白,一张小脸紧紧埋在姜晓的脖子里。
一进到院子,就见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的人。
姜攀正黑着脸在自家的几间屋子里查看,越看,脸黑得越是吓人。
姜晚也进了自已的房间里查看情况,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血压噌噌的飙。
她精致漂亮的小房间,已经被那些人霍霍得不成样子了。这些人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她屋里的家具给盘出包浆的啊!
屋子里臭烘烘的,姜晚板着小脸退了出来,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流民,质问道:“老大是哪个?”
那些流民都很没有骨气地看向了缩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