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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有,没有~!小侄对于独孤姑娘和伯父大人的英明决策,双手赞成,绝无二话可说。”

朱振宇听了,慌忙摆手说道。

“嗯,乖女儿,既然朱公子等人皆无异议可提了,那你就照章办事,开始命题、发令吧!”

李益微微一笑,欣然说道。

“是,国公大人。”

阿梨挺身站直,仍旧称呼不改,淡淡然地拱手应道。待李益等人退回原位后,便冲着西侧的程文玉等人,摆手引向身后的那五幅绣屏,气定神闲,不徐不疾道:

“诸位,今日的文比一关,便是以台上的这五幅绣屏的内容为题,其分别为,‘春’、‘秋’、‘冬’、‘夏’四景图,并另附有我们丹凤小姐的绣像一幅。请诸位从中任选一屏,以其内容为题赋诗一首,言、律四体皆可,韵部自便;一屏只容一诗,不得同选,故此,惟有才思敏捷,最先交卷者,方可得题;下笔迟钝或有失格律者,则淘汰出局;五首诗作当中,以立意新奇、格调高雅者为胜;至于时间呢,则以一炷香(即半个小时)为限。”

阿梨的声音虽则轻柔,但在吐字之际,却是同时辅之以深沉的丹田之气,将自己的声音,均匀地传向了四面八方,故而轩内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计时开始——”

于是,元香便迈步上前,点燃了桌子上的燃香,盈盈一拜,郎声宣告道:“各位少侠,敬请研墨、下笔吧!”

“这些人的话,也太浮夸了吧?那李丹凤的样貌,咱们今天早晨才刚见过,”

趁着台上的众人,研墨、构思的档口儿,顾子鲁就悄悄儿地对着顾子谦,贴耳说道:“哪里就比独孤姑娘好了?”

“嗐,正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嘛!”

顾子谦莞尔一笑道:“不过,如此说来,可见你也是承认,独孤姑娘的风采,更胜一筹啰?”

“呃,这个嘛......一点点,一点点啦!!”

顾子鲁轻轻地咳了一咳,话题一转道:“原来她的身份,乃是卫国公府的义女,怪不得言谈之间,没有一丝的卑下之态。”

“嗯,以她的品格和家世,即便是老夫人本人,也是无可挑剔的。”

顾子谦沉吟说道:“但......只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哪!也不知道咱们公子,有没有这个福气。”

“嘁,她再怎么神气,说到底,也只是个义女罢了。”

顾子鲁很是不服气地撇嘴说道:“以咱们府的财势,那李益,又哪有拒亲之理呢?!”

“唉,但愿如此吧!”

顾子谦心存顾虑地苦笑说道:“我看,等到今日会后,咱们便要即刻着手,托媒、提亲了......”

“可是,那独孤姑娘和李明德之间,不是早有婚约在身吗......”

顾子鲁迟疑说道。

“欸~,他们兄妹之间,又怎可通婚呢?”

顾子谦怀揣着明白,假作糊涂道:“想必,只是奴婢之间的流言而已。就比如咱们府内,早先,不也一直谣传着,流苏和顺九的婚事吗......”

“就是,全是他娘的放屁!......”

顾子鲁气急败坏地赞同说道:“别说我们家流苏,压根儿就瞧不上顺九,即便是顺九他自己害单相思,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法眼呢?”

“嗯,是、是,逃不过、逃不过,肯定是逃不过的。”

顾子谦的心中暗暗好笑不已道。

“启禀国公大人,据奴才们禀报说,那顶替阿史那兄弟俩的师徒二人,自打进入府内,就一直对您明嘲暗讽、指桑骂槐的,言辞多有不敬,”

而那李忠也趁此机会,抽空儿到台下溜达了一圈儿,回来向李益附耳禀报道:“甚至,更将矛头直接指向了‘苍梧轩’和‘仪凤台’的涵义所在......您看,应当如何处置呢?”

“哦?”

李益转过头去,迅速地扫视了一眼他们俩,神态如常、语气平静地,低声吩咐他道:“火速以探病之名,去看看阿史那一家的动态如何,顺便打探清楚此二人的底细;同时,命人给我盯紧了他们俩,如若再有多嘴,就即刻送上‘凉茶’一盏,让他们‘中暑晕倒’,‘搀扶’出去,处理干净。”随后,微微地顿了一顿,冷冷续道:“但无论如何,他们俩今天都不许走出府门一步。”

“是。”

李忠俯首答应着,快步回到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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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台上已有数名文采出众、能诗善赋的才俊,选题和构思停当,运笔如飞地写了起来。而其余的人,要么还在冥思苦想,要么写写停停、涂涂改改地,反复吟哦、推敲;另外还有两、三个人,平日里就连一句像样儿的顺口溜都不曾写过,此时不由得如同当众受刑的一般,对着笔墨、纸张,深深地发起了窘来。

“正如我们国公大人先前所言,这文比一节,只是意在活跃气氛,无关于最后的输、赢,”

阿梨见状,遂缓步踱到了东侧,低声宽慰他们道:“故而少侠们纵然是一字不题,也丝毫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是以,不必介怀。”言毕,又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开了。

“唉,无论如何,毕竟也是惭愧得很哪!”

那几名少年于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暗暗地擦去了一把冷汗道。同时,也都对阿梨心生感激道:“这位独孤姑娘,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心肠却甚是和善。”

“你们且不作诗,只管盯着我家阿梨姑娘干吗?!真是无赖透顶!!!”

朱振宇立时醋意横生,用力地乜斜了他们一眼,心中老大不快道——但却浑然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无赖透顶”的人。

“这个瘦高个儿的小白脸儿会作诗,你就看他顺眼一些,是吗?!”

等到朱振宇再一瞧见,阿梨殷殷望向那程文玉的目光,则更是心中猛的一酸道:“只怪我平时读书不多,不会象他这样,讨你欢心。”

朱振宇刚刚想到此处,那和程文玉邻桌而坐的秦寿福,已是最先搁笔,举手示意交卷。冬茴便急忙上前,收取了诗笺,转身交给了阿梨。

阿梨接过来诗笺一看,见是名为“题春景图——六月九日赏春赠牡丹”的五绝一首,其内容为:“满园花盛开,香气悦人怀。千娇百媚里,但为一枝来。”就提笔圈上了第一句的“开”字和最后的两句,递还给了冬茴,朗声吩咐她道:“帮我转告秦公子一声:他的首句和末尾两句,严重地破律、出格,故此,请他收笔小坐片刻,静观他人比试吧。”

“多谢姑娘指正。”

冬茴便依命送回了诗笺。那秦寿福手持着诗笺,再一仔细地审度:果然是自己急于抢题,不小心大意失律了,便面色一红地羞愧施礼道。

这时,坐在王仁左侧的“轻云手”张九也搁下笔来,举手示意。元香上前收取,交给了阿梨。

阿梨接过来,见是一首名为“题夏景图——观盛夏图有感”的七言绝句,其内容为:“骤雨狂风今始休,香红满地倩谁收?春从盛处花失色,绿到浓翠已近秋。”

阿梨提笔将末尾一句的“翠”字圈了起来,在其上方的空白之处,写上了一个小小的“时”字,递还到了元香的手中道:“代我转告张公子一声:他的这首七绝,虽则立意尚可,但一来与正题稍有偏离,且最后的一句,也出律了——若是将这个‘翠’字,改为‘时’字,或者其它更为恰当的平声字,方合格律。也请他收起笔墨,坐观他人比试吧。”

那张九得回了诗笺,同样也是感到甚为惭愧。其余的人见状,便格外地谨慎了起来,连忙停笔自检,不敢再贸然举手。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那日我在含笑妹妹的府上,曾经听到过一支叫‘春曲’的歌谣,岂不是正和这‘春景’一图,恰巧儿对题了吗?”

朱振宇见到此情、此景,心中灵机一动道:“不如现搬过来,博得周郎一顾也好。”遂抓起了毛笔,不假思索地“唰、唰、唰”一蹴而就。

如霜见他搁笔示意,便连忙上前收取,回身正欲转交给阿梨的时候,于一瞥之间,却是“扑哧”的一下儿,失声而笑——原来,但见那朱振宇的斗大字迹,歪歪扭扭、张牙舞爪地铺满了整张的蜀笺,就好象是螃蟹的一般,若论字体,大约只能被称作是:“猪(朱)体”,又或者是“猪写(朱蟹)体”了。

“不得无礼!”

阿梨微嗔她道。随后,接过诗笺,大体审阅了一遍,点头许可道:“此场文比一关,只以合题、合律,以及立意、品格为高,并非考较书法。朱公子的书法虽则有待商榷,诗却是作得中规、中矩,且又合题——如霜,贴上绣屏吧!”

如霜便依命将它,粘到了第一幅的“春景图”之上。于是,朱振宇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满场第一个顺利夺题的人,心中的得意,非同小可。但有几名不巧和他同选一题的人,却不得不被迫放弃了此屏,另外选题重作了。

紧接着,孙克已和程文玉二人,也先、后交卷通过,分别占据了主绣屏和“秋景图”绣屏,使得场上,只剩下了“夏景图”和“冬景图”两屏可选,难度越发增大,直令其余的人,更加地焦头烂额。

台上的人忙着选题、作诗,而台下的众人闲来无事,便都指手画脚地品评起,台上的那五幅绣屏图来——

有人坚称,这五幅绣屏图,显然乃是“以针作画、巧夺天工”,“绣万国于一锦”的苏绣一派;另外就有人不屑一顾地反驳说道,这分明是湘楚一带,“以针代笔、以线晕色”的“羊毛细绣”绣法;其余也有人争辩是南海绣派,又或者是蜀绣绣派的;更有人独树一帜地一口咬定,这五幅绣屏,必然都是皇室的外传之作。

“嗐,你们真乃是小人之见哪!”

大家正自各执一词、相争不下,忽然有人力排众议地高声说道:“敢情诸位没有听见,卫国公大人方才的侃侃之言吗?丹凤小姐既然是如此地多才多艺、兰心蕙质,那这五幅绣屏,又怎么可能不是出自于她的手笔呢?!”

“欸,是啊!”

“对、对呀!”

“敢问卫国公大人,可是如此吗?”

众人听得一怔,顿觉此言,实在是大大的有理。那先前被朱振宇半道儿上抢去了台词,没能如期发言的严乃佳,便急忙将功补过地起身说道。但等着李益微一点头称是,其满腹的阿谀、逢迎之词,便要滔滔不绝地喷涌而出了。

“呃,这个嘛......,呵呵呵,”

那李益终归不能,当着这五幅绣屏的真正绣者——阿梨的面前,硬是指鹿为马地掠人之美,只得“呵呵”干笑道:“此乃本公的义女,独孤姑娘所绣。”

“呃......”

严乃佳立时大出意外地楞住了,无言以对道。而李益的脸上,也是颇为难看。

“承蒙各位的盛词谬赞,小女子诚惶诚恐,愧不敢当——”

此刻刚刚审核驳回了,“霸王刀”王友谅交卷的一首七律,又通过了“一剑穿喉”林多闻所交上的同题七绝一首,正自吩咐冬茴,把它贴到了“夏景图”之上的阿梨见状,便在一旁站了起来,冲着台下拱手一圈儿,朗声言道:“象这种雕虫小技,我们丹凤小姐自是不屑为之,所以,就由小女子来献丑于人前了。”

“嗳~,象这等技艺高超、布局巧妙的精美绣屏,又怎么能说是雕虫小技呢?!独孤姑娘也太自谦啦!”

严乃佳顿时活了过来,口若悬河、舌绽莲花地恭维个不住道:“不过,以独孤姑娘的技艺,况且都能精美若斯,那么丹凤小姐的神针之功,便也可想而知了——贵府的闺阁女红,可真是富丽锦绣、超凡入圣,惟妙惟肖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