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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放映厅的亚伯拉德被满满当当的人群吓了一跳。

背靠迪士尼,果然不可小觑。

亚伯拉德心想,电影上映第一天的上座率跟发行公司的运营和导演及演员本身的号召力密不可分,但此后上座率的维持则完全仰仗于影片的质量

骗的来第一批观众,骗的了第二批、第三批吗?

亚伯拉德不屑一笑。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身旁的陌生女人正在向同伴推荐,“珍妮,相信我,这电影特别好看,我都看过三遍了,每一遍都很好看!”

亚伯拉德:?

电影上映才不到10小时吧,看过三遍?你今天住在电影院了吗?吹牛不打草稿。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电影开场了。

悠扬的女声哼唱中,故事自一艘海底打捞船寻找到了泰坦尼克号的残骸开始。

锈迹斑斑的巨轮在探照灯的照耀下沉默的诉说着过去,在打捞人员的惊喜中,那些随船沉没的故事也缓缓展开。

打捞船此次的任务目标是遗落在泰坦尼克号上的一条名为海洋之心的宝石项链,为此他们在海上追寻了几个月,又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海洋深处,从泰坦尼克号中找到了一个保险柜。

“这一段是实景拍摄?”亚伯拉德提高了声音,“导演疯到往海地扔了艘巨船模型然后潜到水底拍?迪士尼居然愿意让她把钱往水里扔?”

想到之前自己拍摄电影时被迪士尼制片人卡预算的模样,亚伯拉德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出乎意料的是,保险柜中并没有海洋之心,有的只一张带着海洋之心项链的女人照片。

这女人是谁?为什么戴着海洋之心?又是谁给她画下了这幅画。

寻找佩戴海洋之心的女人的新闻顿时席卷美国。

不久,电视台收到一个老人的电话,声称她就是海洋之心的主人,知道那幅画背后的故事,但必须要亲自到泰坦尼克号沉没的地方看看才能讲述。

打捞队去迎接她的路人,借负责人之口讲述了老人的生平。

露丝·道森,演员,去过很多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

亚伯拉德旁边坐着的女人哭了,声音抽抽噎噎的,得到了亚伯拉德看智障的眼神。

电影开场十五分钟了,主线故事还没开始,然后你告诉我有观众被感动哭了?

迪士尼花钱请托了吧。

故事继续,老年露丝讲起来泰坦尼克的故事。

镜头从她苍老的脸,清澈的绿眼上扫过,对准了海底那艘沉没的巨轮残骸。

交响乐响起来,附着在残骸上泥沙聚散,深蓝的海底变成浅蓝色的天空,崭新的泰坦尼克号出现在观众面前。

“导演的优点就是转场镜头令人惊艳,可惜在讲故事上差了点。”亚伯拉德评价,“可不是大片讲故事的节奏。”

灰扑扑的人全被巨轮映衬得渺小万分,如灰扑扑的蚁群,缓慢而有序的涌进轮船里。

在这一片暗色里,白裙紫帽的露丝出场,尽显贵族的美丽和优雅。

她在未婚夫和母亲的陪同下上船,走过一等舱的专属通道,迎着灿烂的阳光走进巨轮的暗色阴影里。

与此同时,港口边一间下等人聚集的小酒馆中,杰克孤注一掷,赢得了一张泰坦尼克号的船票。

“取巧了,仅靠帅哥美女是吸引不了观众的。”亚伯拉德在影院的一片惊叹声中显得尤为冷静。“轮船不错,尤其杰克站在船头高喊‘我是世界之王’那一幕,特效确实比不上实景震撼。”

杰克住的是四人舱,拥挤狭窄,窗户只有人脸那么大,而镜头一转,露丝的未婚夫卡尔甚至有一块开阔的私人甲板。

两个人的地位差距对比明显。

露丝出场,将行李箱中存放的画小心取出。在那个古典油画横行的年代,露丝欣赏的却是现代艺术风格的画,为此遭到了卡尔的无情嘲笑。

次日,贵族们一起在餐厅吃饭,大谈特谈泰坦尼克号的先进。

露丝点燃一根烟,还没抽一口就被卡尔掐灭。

做出这一举动的卡尔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贵族的谈话,全然没有注意到露丝表情僵硬而嘲讽。

男人们继续聊着泰坦尼克号的宏大,露丝却突然插嘴,提起弗洛伊德关于男性对尺寸痴迷的观点。

泰坦尼克,在英文里有巨大之意,而泰坦则是西方神话中的巨神,同样庞大。

露丝在暗讽这位贵族对泰坦尼克号尺寸的过度吹捧,可惜,桌上听得懂这番话只有新贵族布朗女士和泰坦尼克号的总设计安德鲁。

其他人甚至问出“弗洛伊德是谁?船上的乘客吗?”这么愚蠢的问题。

不被理解的露丝到一等舱甲板上透气,撞见了正在三等舱甲板上画画的杰克,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

露丝的红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夺目的光,侧脸如同精致的大理石雕像,眉头微皱,忧郁和矜贵并存。

观众和屏幕里的杰克一起看呆了。

和杰克聊天的小伙伴顺着杰克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劝他别做梦了,想和那样的淑女在一起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此时杰克的脚边还有穿着考究的管家在遛狗,这也是对杰克和露丝地位不同的最直接表现。

三等舱人休闲的地方只是一等舱的狗散步撒尿的地方。

亚伯拉德点点头表示认可,“导演很喜欢展现这种不经意之间的对比啊,登船时船员帮一等舱乘客搬行李,背景就是船员检查三等舱乘客的头发胡子里有没有虱子。”

晚宴中,露丝呆坐在人群中,只觉得无法融入周围的人群,她无法理解他们谈论的无聊狭隘的话题,而他们也同样无法理解她精神世界。

回到房间里,露丝想脱掉身上的紧身衣,那东西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没有女仆的帮助,露丝自己根本无法够到紧身衣的拉链。

当时欧洲贵族女性中盛行的紧身胸衣一般鲸骨、钢丝和藤条等材料制成,挤压在女性的腰间,勒出纤细的50甚至40厘米的腰。

加压着肋骨和内脏,令呼吸和进食都困难万分,甚至有许多女性都死于肝脏因过度受压破裂。

但贵族圈层的每一个女性,都必须默契的遵守游戏规则,让女仆将自己的束身衣拉得更紧一些。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束缚下,露丝崩溃了。

寒冷的夜里,她穿着单薄的红裙,一路奔跑向三等舱甲板,准备结束自己无趣的生命。

她越过栏杆,看向深黑色的海底,准备一跃而下。

女声的哼唱悲凉绝望,露丝的脸被海水映成冷色,鼻翼因恐惧而抽动着。

聚焦转换,杰克出现在他身后,整个人笼罩在船灯的暖光中,仿佛他就是那个带露丝离开冰冷的世界,拥抱温暖和自由的人。

杰克没有讲大道理,只是玩笑着说,他已经介入了这件事,不得不管,如果露丝跳下去,那么他也跳下去,虽然他不怕死,但却很怕冰冷的海水。

然后他讲起海水的冷透彻心扉。

“所以我不太想随你一起跳下去,但是我没得选。”杰克说,他松了鞋带,脱了外套,小心翼翼请求,“其实我有点希望你从栏杆外翻回来,让我免于这种不幸。”

杰克在请求一个想自杀的人救他免受海水的冰冷。

他湛蓝的眼睛真挚又温柔。

露丝最终选择握住了杰克的手,放弃了自杀。

杰克笑着自我介绍,“杰克·道森。”

露丝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露丝·迪威特·布克特。”

然而露丝一脚踩滑了,惊慌失措大声呼救,声音惊动了船上的警察。

杰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