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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萧以成戳了戳岑进。

“这姑娘叫什么来着。”

萧以成听了一遍都没记住。

异域人的名字,确实有些拗口难读。

“好像叫其什么格吧,简单叫其姑娘就行。”

岑进不甚在意的随口答道。

他嘴上说着,目光落在这院子上。

他岑府居然有如此简陋的地方。

明日他就命人给拆了,让外客看见着实丢脸。

萧以成闻言点点头。

站在二人身侧的小侍卫又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眼前是位高权重的两位大人,身上的一件衣裳比他的命都贵。

小侍卫没有出声。

反倒是萧以成注意到他。

这小兄弟的表情还挺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张嘴的。

就差把有话要说写在脸上了。

萧以成问他:“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小侍卫迎着萧以成的目光,瞬间直起腰板,左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小声道。

“她......她不姓其......”

“嗯?”萧以成没反应过来。

小侍卫开了个话头,心下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她姓那乌日。”

萧以成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岑进溜达到墙角前,嫌弃的打量一个个放在那里的花盆。

里面都是些杂草一样的东西,给这个院子平白无故增加了不少萧条颓败之感。

岑进听到小侍卫的话,随口说道。

“异域人的名字都是那样,秃噜耷拉一长串,记也记不住,管她姓什么,有个称呼就是了,又不重要。”

小侍卫沉默着低下头,肩膀又耸起来。

岑进说着,嫌弃的用脚踢翻花盆。

叮当一声,红土做的陶盆裂开,泥土散落,盆中的小草裸露出根部。

小侍卫焦急的朝岑进的方向看了一眼。

岑进弯下身。

这几盆杂草竟开着一朵黄色的小花。

只是花瓣蔫巴巴的没什么精神,像是随时都要枯死了。

岑进伸手将小花从泥土里拽出来。

这朵花太小了,几乎没什么根系,就连被拽出来,都没带出多少泥土。

岑进仔细看了看,稀奇的啧了一声。

这么冷的寒风都能开花,真是件稀罕事。

岑进将花送到鼻下闻了闻。

不知是这花太小了,还是本身就没什么香味。

岑进闻不出味道,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便将其扔在地上。

目睹一切的小侍卫突然不顾礼节的冲过去。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小花,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小侍卫找到一个完好的花盆,用手指戳了一个土坑,仔细的将小花重新种回土壤。

岑进有些不满的看向他。

“你!那边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有主子发话,就随意行动的侍卫。

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谁把你给招进来的?没有人教你吗?”岑进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气的一甩袖子。

“问你话呢.......”岑进怒气冲冲。

小侍卫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正要回岑进的话,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下来。

岑进的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

他突然好无语。

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林黛玉。

对着一朵花哭成这个模样作甚。

“不就是一朵破花吗?你哭什么哭?”

岑进更加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萧以成拍了拍岑进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去为难一个下人。

“人都还没开口说话,你怎么知道是为了花,说不得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伤心事呢。”萧以成说和道。

岑进最见不得女人哭,他会心疼。

但同时他也最见不得男人哭,只觉得厌烦。

“我管你是因为什么,堵住你的嘴,别再哭了,叽叽歪歪的,再哭就去找管家领罚。”

小侍卫擦了擦眼泪,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的从内推开。

桑知走出来,又轻声地带上门。

她沉静的眸子扫过几人,挑眉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哭了。”

她才进去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这小侍卫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岑大人,你若是不改改你的性子,就算你真给我三千五百两,我也不会替你医治的。”

若是修心修身,对岑进都没有用,那她不介意让岑进一直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太监。

岑进强力忍下想踹那个小侍卫的冲动。

有病。

“你自己说说为什么哭。”岑进剜了他一眼。

他可不想被一朵破花,连累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

小侍卫吸了吸鼻子,轻声道。

“我无事......只是那花......太可怜......”

桑知细细的观察了他的神情,发现他确实没有被岑进欺辱,也没再说什么。

萧以成迫不及待的跟桑知对上视线。

“里面的人?”

桑知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方才她进去的第一眼,就发现床上女子的躯体和魂魄容貌不同,且并不是很契合。

她身体中的魂魄有些虚弱,应该是在努力学习掌控新身体。

只是精力有限,大多数时间都在跟着躯体一起沉睡。

萧以成和岑进面上皆是一惊。

萧以成心脏砰砰直跳。

一想到一墙之隔的人,居然就是被换了魂的,心中直汗毛耸立。

这种阴邪之术,真是防不胜防,不知不觉就能将身边的人给换了个芯子。

然而下意识的,他又有些好奇。

被换了魂的人,真的不会被周围人发现异样吗。

难道生活脾性、性格就能完全一样吗?

岑进头一次知道这种事,便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还好自己跟这个女人并不亲近。

若是自己的枕边人被无声无息的替换掉,那在深夜熟睡之时,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取他性命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岑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桑知将掌心平摊开来。

一串白菩提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边是?”萧以成看向桑知。

桑知点了点头。

萧以成连忙缩回想要接过手串的手。

桑知目光落在这串白菩提莲花手串上。

这东西与蔡大人的香炉如出一辙,上面带着一层淡淡的死气。

这就是那个阴魂的依附之物。

桑知将东西往岑进眼前送了送,问道:“你可知此物从何而来?”

岑进摇摇头。

他连这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