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真正的目标是萧正言，该死，又被他摆了一道。”
夜清影抿着红唇，面色难看。
如果说教皇入侵异常灾害管理局是对她的蔑视，那么对方孤身入侵还成功逃离，就是对她的侮辱。
夜清影身后，武传军带着极昼走来，轻声询问。
“组长，还要不要追？”
“不用了，确认教皇还在江省已经足够。”
夜清影摇头。
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现在再追已经晚了。
这里不是南海，教皇用出“灵体穿梭”遁入地下，他们没法破坏地面寻找。
要是教皇控制一些普通人，她就更没办法动手。
在城市中，天启可以肆无忌惮，异常灾害管理局必须注意影响。
“要想个办法限制教皇的能力。”
从南海岛耀斑追丢教皇，到这次，夜清影意识到单纯搜寻教皇没有意义。
哪怕她们找到教皇，也会被他逃脱，甚至控制。
“至少要防止被教皇占据身体，看来要向总部申请几件天灾武装了。”
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无敌的天灾因子，只要知道效果，总能想到克制的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利用时间类型天灾武装，暂停时间让教皇无法逃匿。
或者借用概念类天灾武装，譬如“七罪”的断罪之眼，直接对教皇造成伤害。
思考着，夜清影看向跟在武传军和极昼背后，缓缓走来的蔷薇。
“蔷薇，你醒了。”
蔷薇苏醒，代表魔术师已不在她体内。
蔷薇点头。
“刚刚教皇侵入我的身体，打破了我为魔术师编织的幻境！教皇离开时，魔术师也被他带走了。”
顺着破碎的窗，看向窗外的夜，蔷薇语气有些惋惜。
这段时间，她沉睡于梦境，每天就是跟魔术师聊天下棋。
虽不能说成为了朋友，但也不再是纯粹的敌人。
“教皇带走萧正言，证明萧正言确实跟他有关，甚至知道他的秘密！可惜，只差一点，我们就能得到这些情报。”
夜清影语气惋惜，一旁的武传军突然面色古怪的开口。
“组长，其实萧正言五年前的记忆，我已经拿到了一部分。”
嗯？
包括夜清影在内，几名黄金十二席成员齐齐转头。
在几人探寻的目光中，武传军继续道。
“我拿到的那部分记忆，正是关于教皇的！五年前，收养萧正言的林氏夫妇死亡时，教皇就在现场。”
……
千岛市。
某栋居民楼楼顶天台。
天台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好久不见，正言。”
李美君转身，摘下口罩，黑色秀发被夜风轻抚，眼神温柔。
萧正言张了张干裂的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无言。
他和李美君自五年前开始，就没有见面了。
李美君选择成为萧之山的经纪人，隐瞒林佳惠天灾的身份，赚钱为她治疗。
而他成为搜查官，一步步爬到组长，誓要从内部颠覆异常灾害管理局。
这一眼对视，蕴含了多少时光。
“虽然在这种煽情的时刻，打扰你们不太合适，但我有想搞清的事，你们还是迟一点再叙旧吧。”
身体虚化的程实，带着一团白雾模样的魔术师，走到萧正言面前。
“你是……”
看到程实的样子，萧正言微微一愣。
“教皇？”
程实不置可否，伸出虚化的手臂，抓向萧正言头颅。
萧正言皱眉，下意识要后退，被李美君制止。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
萧正言身体顿了下，程实的手臂已经没入他的脑中。
这就是程实带李美君过来的原因。
战力上李美君提供不了什么帮助，情感上李美君却能让萧正言放下防备。
随着萧正言的身躯被占据，程实闭上眼，仔细感受他的记忆。
从萧正言出生，到父母受天灾波及死亡，被李美君救走，再到被林氏夫妇收养。
程实在萧正言的记忆中看到了一对慈祥的夫妇，幼年的林佳惠，和跟萧正言不太对付，总是争吵的萧之山。
记忆来到五年前，程实看到几名搜查官打扮的陌生面孔，来到林家面前。
其中一人掏出搜查官证，对出门迎接的林向荣说着什么。
程实正要仔细聆听那人的话语，突然，一阵熟悉的剧痛袭来。
空间在扭曲，萧正言的记忆画面片片碎裂。
程实感觉身体有点冷，一片雪花从半空飘落，触碰他的脖颈，融成冰水。
仰起头，他看到漫天鹅毛大雪。
阴沉的天空中悬挂着一座巨型黄金表盘，一根指针指向“十一”，一根指向“十三”。
“又是这里。”
程实皱眉，体内的力量不知何时消失，身上多出一件雪白长袍。
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座被雪掩埋的神殿上，长发及腰的男人被黄金长钉，钉在十字架上。
原本钉住男人身体和躯干的十根长钉，左手和小臂处的已经脱落，掉在雪中，表面被腐蚀，锈迹斑斑。
抬起白皙如婴儿的左手，男人撩动垂落的长发，露出一张和程实一模一样的脸庞。
“你又来了，这次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你到底是谁？”
程实询问。
他心中有个答案，只是不敢确定。
“你是谁，我就是谁！你是我中我，我是你的梦。”
男人轻笑。
“说人话，听不懂。”
“你不是一直在扮演我吗？为何要反过来问我是谁？”
微笑依旧，男人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虽然时机不对，但既然来了，帮个忙再走吧。”
男人指着被黄金长钉贯穿的胸口。
“能帮我把插在这里的钉子拔出来吗？”
“当然……”
程实走过去，在男人错愕的表情中，一拳捶在他胸口，将有松动迹象的钉子砸进去。
“不行了。”
做完这些还嫌不够，程实又从地上捡起两根掉落的长钉，重新将男人的左臂贯穿，钉回十字架上。
“我只想读取萧正言的记忆，没想来这里！你要是教皇，就直接说，别老遮遮掩掩的。”
程实撇了撇嘴。
不管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教皇，他都不想理会。
反正这个男人一看就被困住的样子，不让他脱困就好了。
“不愧是你。”
低头看了眼重新被贯穿的手臂，男人表情古怪。
咚！咚！咚！
随着天际传出响彻世界的钟声，男人叹气。
“看来时间已经到了，你下次再来吧。”
程实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眼，他依然站在天台，手掌刺入萧正言的大脑。
力量从体内深处泛起。
可是不管他怎么使用天灾因子，都无法再感受到萧正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