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大牛啊...你说你这娃,这么小的岁数怎么就知道追着姨姨跑嘞?”
“你这是跟谁学的啊你!”
村委会门口,守财姥姥拉着沈大牛,语重心长地劝:“你听话,咱先回去成不?”
“你春花姨姨这会儿...没准都得家去吃饭啦,你来她单位够呛能找着她呀!”
沈大牛疯狂摇头:“不!”
“我就在这等姨。”
“我不去她家,去她家,虎子叔会揪掉我小鸡鸡!”
赵姥姥哭笑不得,俯身道:“你虎子叔那是吓唬你呐,知道不?”
“守财叔也总被他那么吓唬的。”
“他咋能真揪掉你小鸡鸡。”
沈大牛还是摇头,“不可能。”
“虎子叔说的时候,老、可怕。”
“肯定,肯定不是吓我。”
说完,他倔强地往大门槛上一坐,环抱起短短的手臂,“姥姥,你走吧。”
“我就要在这等姨。”
“... ...”赵姥姥面露难色,也不知该咋滴好了。
正逢此时,身后却响起道老熟人的招呼声:“诶呦,这不是守财姥儿嘛!”
“您腰咋样嘞?”
赵姥姥一听有人叫她唠嗑,可算来了精神,抓紧嘱咐大牛:“你别瞎跑,姥就过去唠几句。”
“你...你不是要等春花姨嘛?就老实儿的坐这等嗷!”
“你要是瞎跑,可是这辈子都见不着你姨姨了,知道不?”
大牛乖乖点头:“姥姥你去吧。”
“大牛不瞎跑。”
赵姥姥这才高高兴兴地走到大树下,去跟熟人唠嗑了。
也隔得不远,只要一扭身就能瞅见大牛。
大牛也不闹,就静静的坐着。
怎料没过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牛喜得不行,起身道:“春花姨姨!”
然后迅速失望—
耷拉着小脑瓜转过身,重新坐下。
姚亭轩一愣,蹲下了。
“诶,小孩儿,你认识我春花姐啊?”
大牛:“我春花姨没有弟弟。”
“也没有妹妹。”
这是虎子叔跟他说过的,说春花姨的弟妹都是猪狗,不是人。
所以她没有弟妹。
“哦~~没有弟弟啊~”姚亭轩也坐门槛上了,嬉皮笑脸地问:“那你是她什么人?”
大牛有点羞涩:“我是稀罕她的人。”
姚亭轩挑了挑眉,一脸有恃无恐,很痛快道:“巧了,我也是稀罕她的人。”
大牛惊了!
他瞪圆眼,看向姚听轩,慌忙摆摆小手:“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稀罕春花姨。”
“你的小鸡鸡会被虎子叔揪掉的!”
“...你,难道你不怕吗?小鸡鸡被揪掉了,以后就不能娶媳妇了!”
姚亭轩嗤之以鼻:“这不过是吓唬小孩子的话,看来...春花姐她男人也没什么厉害的。”
“倒是很像个街溜子。”
大牛一愣,“腾”地一下站起来,小脸都烧红。
“不,不是!”他很凶地瞪眼道:“虎子叔很厉害,老厉害...”
“如果不是他,是别人、别人娶了春花姨姨,那大牛肯定不会伤心的。”
“大牛一定会把春花姨姨抢走的。”
“做大牛的媳妇儿。”
“可是,虎子叔叔个子很高、长得也像大老虎,像..小人书里的英雄好汉,而且他还。”
“赚好多钱。”
“所以大牛只能,只能做春花姨姨的小相好儿。”
“不能把春花姨姨抢走的!”
“... ...”姚亭轩震惊之余,难免也品出几分奇怪。
就心想这孩子看着也不小了,说话怎么磕磕绊绊的,还傻了吧唧的呢。
结果他才想说后话呢,赵姥姥就过来了。
“大牛!你咋乱跟陌生人讲话!”
赵姥姥满脸担心。
姚亭轩立刻起身,挂上笑容,“大娘您好,我不是陌生人。”
“我是咱们村委会的新人。”
“而且我领导就是春花姐。”
“不是不是!”大牛疯狂咆哮:“春花姨没有弟,她弟是猪狗,你也要做猪狗吗?”
赵姥姥吓得一把捂住大牛的嘴,忙道歉:“哎呦不好意思啊小同志,”
“这,这我也确实是瞅着你面生...”
“我家大牛比较单纯,你也别过意哈小同志。”
姚亭轩点点头,客气道:“嗐,小孩儿嘛,这有什么的。”
“那您也认识春花姐喽?是她亲戚?”
赵姥姥爽快道:“不是亲戚,我家外孙跟春花男人是好哥们儿、好朋友嘞,他们关系可铁了。”
“我们两家关系也成好了呢。”
大牛听到赵姥姥回答问题,挣歪得更厉害了,甚至突然改口:“我不要找春花姨姨了,大牛要回家找大黑了。”
“姥姥,咱回吧,咱回吧。”
赵姥姥一听这,哪还敢耽搁,拉着他的手就走,“好好好,这就对啦,大牛。”
“咱家去吧,家去跟大黑玩儿会就跟姥姥睡午觉,好不?”
“那回见了嗷小同志。”
赵姥姥匆忙的道了个别。
姚亭轩仍笑得友善,“诶大娘,您慢着点。”
没走出去多久,大牛就忍不住了,很生气很郁闷地质问:“姥姥,你为啥要跟那个坏坏的小叔叔说那么多。”
“他很坏的!”
“谁很坏的?”头顶蓦地传来声粗笑。
赵姥姥惊道:“诶呀妈呀,虎子!”
“你咋来了?来接春花儿啊?”
段虎瞥了大牛一眼,把刚点着的烟撇了蹍灭,“啊,这不该吃中午饭了,接她来。”
大牛直接一个猛冲向前,抱住段虎,“虎子叔虎子叔,”
“有个很坏的小叔,说稀罕春花姨姨!”
“你快去揪掉他的小鸡鸡!”
“他很坏的!”
“他管姨叫姐!”
段虎一愣,“...就你刚才说那个很坏的?”
“嗯嗯!”大牛气得眼都湿了,“虎子叔,你不能只揪大牛鸡鸡,不揪他的。”
赵英听得云里雾里,脑壳都疼,“天老爷,这是说的啥啊,咋就稀罕上嘞?”
“那就是村委会新来的一个小同志啊。”
“嗐,”段虎搓搓大牛脑瓜,轻慢又臭屁地笑两声,“有人稀罕你姨那不纯属于正常么?”
“你姨多俊多水灵儿?跟年糕团子变得仙女儿似的。”
“那她招人稀罕不是太正常了么?嗯?”
大牛都慌了,眼睛红红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虎子叔...”
“你,你让别人稀罕姨,不让我稀罕!”
段虎:“我让你不稀罕你就不稀罕了?”
大牛:“不可能!”
段虎耸肩:“对啊,这不还是的?”
大牛:“...那,你同意我稀罕春花姨姨了吗。”
段虎龇出白牙:“不同意,你敢在老子跟前稀罕,老子就敢跟你姨打啵儿给你看。”
大牛听得一阵失语。
好半天以后皱起小眉头想了想,急忙推搡他:“你快去,”
“快去那个坏叔叔,那里,让他看你、跟春花姨姨打啵儿吧。”
“大牛不要自己,难受。”
“要他比我,还难受、最难受!”
段虎满脸不屑,冷哼道:“老子用你说?”
“呵,狗屁的小同志,老子非把他气成个哇哇哭的小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