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兴奋地蹦跳起来,舒展胳膊踢踢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阿尔弗雷德斜靠在办公桌边,嘴角噙着笑意:“怎么,这么急着去抓人?想你的那些小狮子们了?”
克莱尔的动作顿住,脸颊微微泛红,却依旧嘴硬:“谁想他们了,我只是想尽快结案。”
“不用急,”阿尔弗雷德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信封上用潦草的字体写着“詹姆·波特”,他扬了扬眉毛,“喏,你的小狮子给你写的信,先看看这个吧。警卫部门我已经通知过了,现在圣玛丽亚医院有两支警队守着,杰克逊跑不了。”
克莱尔接过信,拆开,入目就是熟悉的笔迹,和满满当当的字。
“梅森小姐,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很抱歉惹你生气,我不该说那些蠢话……”
“我向你检讨我的自以为是,我的傲慢……”
克莱尔的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脸上的红晕逐渐蔓延到耳根。
“我喜欢你,克莱尔,我真的很喜欢你……”
足足两英尺长的篇幅,写满了“我喜欢你”。
克莱尔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脸颊滚烫。
哪有人在检讨书里,把“我喜欢你”写这么长的啊。
阿尔弗雷德看着克莱尔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忍不住调侃:“可怜的小克莱尔,被人类的花言巧语玩弄于股掌之间。”
克莱尔猛地回过神,抱着信躺在沙发上,激动地蠕动了几下。
但兴奋劲一过,她渐渐冷静下来。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问。
克莱尔翻过身,盯着天花板,声音有些飘忽:“阿尔,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这位老资格的血族单身贵族,显然没料到会被问到这种问题,他摸了摸下巴,斟酌着说:“大概……就是会时常想起她吧,看到什么都会想到她,然后,会不自觉地微笑。”
克莱尔的脑海中浮现出詹姆那张傻兮兮的笑脸,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天花板的吊灯柔和明亮,将光线均匀地洒在地板上。
光影交错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味道。
克莱尔蜷缩在沙发里,怀里抱着那封信,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她抬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他正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阿尔哥哥,”克莱尔的声音很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类,会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直起身,目光落在克莱尔紧攥着信纸的手上,语气低沉:“那你就完了,克莱尔。”
克莱尔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抬起头,嘴唇翕动:“什么?”
“你要为了一个人类,放弃自己永恒的生命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击在克莱尔的心上。
“也不一定吧……”克莱尔的声音有些飘忽,她下意识地反驳,却显得底气不足。
阿尔弗雷德走到窗边,背对着克莱尔,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几十年光阴转瞬即逝。”他缓缓开口,“等他老去,离开这个世界,你该如何度过那漫长的、无尽的孤独呢?”
克莱尔沉默了,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信,信纸上“我喜欢你”四个字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手心发麻。
她无法想象几十年后的场景,无法想象爱人老去的样子,更无法想象没有爱人的世界。
“阿尔,”克莱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刚才说……爱一个人,会时常想起她,会不自觉地微笑。”
她顿了顿,继续问:“这也是你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僵住了,他缓缓转过身,温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眼底的阴霾。
他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眼神变得飘忽而迷离。
“不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当我想她的时候,心脏像被冰冷的手抓住,难过得……快要窒息。”
克莱尔的心脏再次紧缩,她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会如此痛苦,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看到阿尔弗雷德摆了摆手,阻止了她。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把这封信扔了吧。”阿尔弗雷德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痛苦只是克莱尔的错觉。
克莱尔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信紧紧抱在怀里,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我不扔。”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这封信对你很重要。”
他走到克莱尔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信封上潦草的字迹,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幸好这封信送到我手上了,不然,你恐怕还在为那个小狮子生气呢。”
克莱尔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有些尴尬地撇过头,不去看阿尔弗雷德的眼睛。
事实上,这封信几经辗转,才最终落到克莱尔的手中。
詹姆先是拜托莱姆斯去问了莉莉,她把地址写在一张纸条上经由莱姆斯手里送到詹姆这边,才把信寄到了马西莫的家里。
马西莫收到信后,又交给了苏珊,因为克莱尔之前和盖文报备过行动,盖文得到信后,转寄给了阿尔弗雷德。
最终才成功送到了克莱尔手上。
这期间,足足过去了一个星期。
因为一直没有收到回信,詹姆现在正躲在宿舍里,可怜兮兮地养着一堆蘑菇,以此来排解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说起来,”阿尔弗雷德突然开口,“你这次行动,为什么没和你的小伙伴们说一声?”
克莱尔愣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说这次行动涉密吗?”
“是涉密,”阿尔弗雷德笑了笑,“但为什么盖文那个老管家却知道你去哪了呢?”
克莱尔的脸颊瞬间涨红,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至少没说具体行动呀……”
阿尔弗雷德没有再追问,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随手关掉了顶灯,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文件。
办公室里陷入了黑暗,只有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克莱尔依然蜷缩在沙发里,怀里抱着那封信,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