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霄云的确有病。
白给他找卷子了。
分了座位，白矜雾靠墙最后一排，跟一个男生坐，是十七班的班长，今天请假了，正好不在。
南霄云原本是靠窗的，嚷嚷着偏要跟她坐在一起。
正好白矜雾前面的女生想换位置很久了，两人一唱一和，顺利换了位置。
南霄云是满面春风，可白矜雾就不给好脸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
是气自己没好好考试，只能来到最差的十七班，还是在气南霄云放弃了去一班的机会？
下课了，所有人都好奇地往两个新生这里凑，张着嘴就问东问西的，完全不让人喘气。
大家是又好奇，又激动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同学，你叫白矜雾是吗？！你长得真的好漂亮！你咋长的啊我的天呐！女娲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白同学，可能这话有一点点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你为什么考了零分啊，你应该不至于一题都写不对吧？”
白矜雾本来想睡觉的，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只好拿出手机玩游戏，“嗯，就是什么都不会。”
“我是弱智。怕就离远点。”
有一个女同学托着下巴，神秘兮兮的笑着，“白同学，依我看，你不像是智障哈哈哈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去一班！”
有人瞬间被点醒了，几个人又聊到一起了，“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就一班那个环境！那群少爷小姐，嚯——！想想就恶心！”
“一个二个神气的跟什么似的！谁想跟他们在一个班啊？！而且都是妈宝男，妈宝女。”
.......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南霄云才皱着脸给白矜雾解释，“雾爷，你别生气，听我说说，我——”
“不想听，闭嘴。”白矜雾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南霄云:“.......”
南霄云胳膊撑在她的桌子上，挤出一个笑脸来，“雾爷，其实我之后想了一会儿，也想清楚了，我这回考的是高，没错，但不是我的真实成绩。”
“所以我羞愧。”
“更不可能呆在一班了。”
南霄云虽然平时挺要脸的，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我这样的成绩呆在一班，没多久就被刷下来了，我想还是不要在那里丢人现眼了。”
白矜雾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放了个本子来遮脸。
南霄云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就不敢再说话了。
雾爷应该听到了。
—
中途下课，白矜雾渴了，拿着水杯去饮水机的地方接水，正好碰到了一班的宋逸尘。
宋逸尘也拿着个杯子，里面冒着热气，他见到白矜雾似乎挺惊喜的，主动走过来搭话，“白同学，还记得我吗？”
白矜雾啊了一声，懒洋洋地去旁边的冰柜里倒冰块，“有点忘了。”
宋逸尘微笑着，情绪很稳定，“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宋逸尘，一班的。”
白矜雾冷冷嗯了一声，倒好冰块后又去接常温的水，手指按压按钮，冰块融化在水流里。
宋逸尘问她，“你在十七班？”
白矜雾嗯的声音很淡，有点像不太想回应，但还是迫于无奈回应的样子。
宋逸尘有点尬在这里了。
这个女生，真的好冷，好难聊。
正准备走，迎面就见到了元诗婳。
元诗婳扎着高马尾，脸蛋瓷白细嫩，看到白矜雾有点惊喜，“矜雾，好巧。”
白矜雾轻哼一声，“一栋楼，确实挺巧。”
这一栋楼住的都是高三生，这是最近的饮水机，那真是太巧了。
两个人往楼道里走，一路上，好多路过的同学都往这里投来热切又好奇的目光。
当然，有赞赏就有鄙夷，还有嘲笑，等等。
白矜雾像是习惯的不得了，手里拎着冰杯，偶尔端起来喝一口。
元诗婳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她进了一班，刚开始大家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长一些，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会儿。
接下来全班就专注学习了，一个比一个卷的厉害，生怕落后别人。
以至于元诗婳都觉得出来打水都算是浪费时间，有点愧疚。
元诗婳走着走着，就想低头，撇清视线，很不适应。
白矜雾余光看到她，“怎么了？”
元诗婳有些难为情，不太好意思，“矜雾，你有没有觉得，大家都在看我们这里。我有点紧张。我还没有被这么多人看过......”
白矜雾啊了一声，“当他们是白菜就好了。”
元诗婳微微抬了抬眸，含蓄地笑了笑，“矜雾，你好可爱。”
白矜雾的表情有一丝的迟疑。
随即她搂住元诗婳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侧眸垂着，微微勾了勾唇: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我的人。”
可爱？
呵，这种词，跟她从来都不搭边。
元诗婳比白矜雾矮一些，这会儿得微微仰视她，看清眼底的光，“矜雾，你长得真漂亮。”
白矜雾又轻笑了一声，挺认真地盯着元诗婳，“你确定要顶着这张脸，跟我说这种话？”
元诗婳站直了，漂亮的眼尾微微弯了起来，“矜雾，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大家都在看你。”
白矜雾昂头喝了口水，很不在意，“这种关注，廉价。”
所以不要也罢。
—
元诗婳回到一班后，大家都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
大家都成群结队，有自己的圈子，只有她，是一个人。
元诗婳抱着水杯往自己的位置走，突然有一个男生的脚伸出来，她一脚就被绊倒！
“啊——！”
水杯飞在空中，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撕裂分散，里面的热水从空中飞扬而下！
“我草你大爷的！元诗婳！你想烫死我啊！”
刚才那个男生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起来！疯狂地甩着胳膊上的热水，连带着周围的同学全部遭殃，纷纷从这里逃离。
元诗婳匆忙从地上起来，膝盖和胳膊肘都磕破了皮，她疼的脑神经疼，但还是跟这个男生说，“对不起。”
男生面目狰狞，刚想破口大骂，元诗婳接着就开始解释。
“可刚才明明是你伸脚绊倒的我，你如果不伸脚，我也不会绊倒。”
元诗婳的胳膊一直在抖，那一片的皮肤都红了，看着挺吓人。
“你他妈说什么？明明是你走路不长眼，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你他妈还要不要脸！”男生的唾沫飞在空中。
元诗婳只能把脸往旁边撇，脸色有些苍白，她仍保持冷静，“我没有说谎，是你先绊的我。”
男生气的火冒三丈，嗓音又高了三个调，“你再说谎一个试试？！你问问旁边的人，刚才谁看到是我先伸脚的？你有证据吗！！！”
“我——”
元诗婳往旁边看了看，所有的同学都一脸冷漠，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打算站出来。
“请问你们刚才有人看到吗？这位同学，你刚才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你应该看到吧，你——”
元诗婳朝一个女生走去，却被这个女生皱着脸一口回绝，“你他妈当我有多闲啊？我是你的保姆？天天盯着看你干什么？你以为自己是公主吗？”
元诗婳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真是搞笑，赶紧道个歉这事就完事了，要在这里霸占位置多久？有那时间我们做多少题了？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一天到晚没事干啊！”
无数的抱怨声传来。
元诗婳浑身像被针扎一样，发冷，仿佛坠入冰窖，胳膊和膝盖还在流血，提醒她，人的体温是温的。
她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和说什么。
姜雅楠不耐烦地往这边瞥了一眼，也加入阵营，“元同学，你还打算站在那里多久？你挡到她们的道了，有点素质行吗？这么吵我们这么多人不学了？”
元诗婳低着头，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
刚坐下不久，元诗婳只好拿出练习册来做，转移注意力，就听到旁边人的议论声。
“哎？你们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新生？”
“哈？你还不知道吗？她跟是十七班的那个白矜雾是好姐妹呢，你说大家能不讨厌她吗？”
“谁叫她喜欢跟白矜雾混？她不是纯纯活该吗？”
元诗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