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独”字船中的桌上便摆上几道清粥小菜和一壶清酒。
众人退去后,周芋可独自来到桌边坐下,执起筷子在几道菜中扒拉几下,复又放下。
拿起一旁的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皱眉轻抿一口,并非想象中的难以下咽,随即一饮而尽。
她一手执酒壶,一手执杯,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自顾自的饮着酒,时刻竖起耳朵聆听隔壁的声响。
不知不觉一壶酒下肚,隔壁却始终静谧无声,没听见开门声,当是未曾离开,但怎会毫无动静?
据她观察,这二楼人迹罕至,隔得如此近,即便谈话声听不清,但至少奏乐的声音能听见吧?
她方才,分明看见那房中,有位怀抱琵琶的女子并未出来。
之前便听闻,墨砚舟几乎每月都会来此。
今日她便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着自己每日都来,定能偶遇他。
她就不信,凭自己的姿色,还比不过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
她坚信,若是墨砚舟初尝了她的香甜,还能不就此沉沦。
若是她二人有了实质上的联系,灵魂与肉体的深入交流,到时他还能与那少年苟合?
思及此,她步出船舫,站在廊下对楼梯口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立即迎了上去,“周小姐,您有何吩咐?”
“去将你们店最好的酒取来。”说着,她从钱袋中取出两粒银裸子丢向小厮。
小厮眉心微蹙:“小的见您是自己一个人,烈酒伤身。不如,小的给您上两壶本店的果酒如何?口感香甜,颇受女子喜爱。”
周芋可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摆了摆手:“也好,快去吧。”
不多时,小厮将两壶果酒送入周芋可所在的船舫,周芋可摆摆手:“你且下去吧,我若有需求自会唤你。”
小厮点头应下,正欲离开时,听周芋可又道:“对了,你也不必在楼梯口守着了,且下楼去,也不必换其他人来。”
小厮不解地抬眸看向她,周芋可不耐烦道:“看什么看?听不懂人话吗?”
小厮这才应下,退出船舫。
脸颊泛着红晕的周芋可紧随其后的步出船舫,见小厮步至楼梯口时微微停顿,回首时正好对上她冷冽的双眸,随即低下头,灰溜溜的离开。
周芋可打量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再度返回船舫。
她心中打鼓,既感到兴奋,又隐隐害怕。
她给自己添酒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更是扔掉酒杯,直接就着酒壶往嘴里灌。
果酒带着淡淡葡萄的香味,入口香甜且不辣喉,她还是头一回喝到如此清甜又不涩口的果酒。
她只知果酒口感香甜,却不知此酒后劲十足,便是常年饮酒的成年男子,亦不敢贪杯。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壶果酒便下了肚,周芋可单手支着头,努力睁开眼辨别方向,却见眼前的烛台晃晃悠悠的一分为二。
她晃了晃略显沉重的脑袋,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头重脚轻的向门口走去。
她隐隐记得自己还有大事要办,差点因为贪杯,误了要事。
她跌跌撞撞地来到第一艘船舫外,手脚并用地爬上船。
船舫内,听见动静的陆骥拉开房门,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周芋可,心下一动。
立即上前将她扶起:“周小姐,你怎来了?”
周芋可抬起头,眼前浮现出墨砚舟的脸,她大着舌头乐呵呵道:“我来找你呀,没想到吧?”
陆骥眉峰一挑:“找我?你确定是来找我?”
周芋可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中,轻捶着他的胸膛,眸中盈满泪水:“你个没良心的,青天白日便来此地寻乐子,我讨厌你。”
陆骥覆在她腰间的手陡然收紧,扶着她往船舫里走。
床榻上的女子早已穿戴整齐,陆骥朝她挥挥手,那女子抱起琵琶便出了船舫,还不忘把门带上。
陆骥径直把周芋可带到还未清扫的“战场上”,“周小姐,你喝醉了,我给你倒杯水。”
他正欲起身时,周芋可一把扯住他散开的衣襟,嘟囔着嘴:“你说,我周芋可、哪里就......比不上那乳臭未干的小子?”
周芋可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陆骥未曾听清,他眉头微蹙,俯下身:“你说什么?”
周芋可纤细的玉手悄然攀上他的后脖颈,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我说,你能不能......”
话音未落,周芋可手腕轻勾,闭眼深情地吻上了陆骥的唇。
陆骥一怔,秉着“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俯下身,加深了这一吻。
感受着他炽热的气息,与急促的心跳,周芋可体内的渴望达到了顶峰,没想到,他面上清心寡欲,私下里竟如此狂热。
墨砚舟,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周芋可感觉自己浑身犹如被火焰灼烧,内里极度空虚,她从越陷越深的吻中抽离,喘着粗气。
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去扯陆骥身上敞开的衣袍,陆骥勾唇:“还真是急不可耐的小妖精。”
正处于被乔惜贬了职,无处发泄,整日买醉的陆骥。
今日他好不容易来了兴致,与琵琶女讨论生活,刚谈到生活本质的里里外外进进出出。
没曾想,却被周家女打断,这可是平日里不常见的主,今日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他又怎能拒绝?
他手指轻抚周芋可的脸颊,缓缓向下游走,落在身侧的纽扣上,他陡然用力,粗鲁地一把撕扯开周芋可的衣裙。
他俯下身,咬着牙勾起一抹玩味:“今日,咱们玩点别的。”
......
直至深夜,周芋可都未曾回府,着实将周闻融夫妇给急坏了。
周闻融急得来回踱步:“快,再派人出去找,京中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她能去哪儿?”
秦氏在一旁泪眼盈盈:“老爷,您说可儿她能去哪儿呢?”
周闻融气急,“慈母多败儿,都怪你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让她养成了如今这目中无人的模样!”
“老爷,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可儿。”秦氏抽泣着:“等找到可儿,您再数落妾身也为时不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