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松,眼见头陀横刀抹了过来,当下忙哈腰低头,将这一刀让过。
刚刚挺起身,就见头陀又把刀高高抡起,向他劈头盖脸劈了下来!
好个武松,关键时刻慌而不乱,早有准备!
眼见雪花刀“呼”地劈砍下来,忙将身体向后一倒,一个“铁板桥”,同时提腿蹬踹,一脚把刀踢出去,一脚直踢头陀的下巴!
头陀可不好相与,右脚蹬地,拧腰错身,猛的转身回手一刀!
这一刀横扫,其势之快不及掩耳,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曾葬身这一招下。
同时,头陀心里还在暗想:
“你这厮兵刃在手,都不是佛爷对手!
如今丢了兵刃,虽说你身手不凡,决非等闲!
但如果这一刀你还能躲过,佛爷的江湖那可就白白厮混了!”
说话间,这一刀就到了!
武松做过“铁板桥”刚刚挺身,见势不好,忙把左手托住地面,身子再往后倒去!
头陀的雪花刀“唰一下”,刚好擦身而过!
这一刀是避开了,头陀却同时抬腿踢了过来!
此时武松身势侧仰,怎禁得头陀这顺势一脚,当时就被踹飞一旁,身子坠倒尘埃!
头陀仍不肯善罢甘休,提着刀就欲上前去追!
忽见旁边那个手擎三尖两刃刀的汉子,突然将刀一横,拦在身前!
凶顽头陀见状,不禁两眼一翻楞,咧嘴冷笑道:
“怎地?你这厮胆敢来架佛爷的梁子吗?
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汉子摇头笑道:“这位大师休要误会!
俺并非是要来架你的梁子!
须知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俺看那位好汉身姿凛凛,样貌堂堂,不像做奸犯科的恶人!
大师或许是对他有所误会吧!
何不听俺一句劝,大家先把误会解除,化干戈为玉帛……”
不待他说完,头陀便咧嘴大笑道:
“哈哈!你这厮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就敢跳出来横架别人的梁子,真真儿是长了一个肥胆儿!
要是你被人药翻当场,剥光了衣服,差点儿被开膛破肚,甚至差点儿做了人肉馒头!
你还能再与仇人化干戈为玉帛?”
听得此言,那汉子先是一愣,不禁扭头看了已经起身的武松一眼,随即又摇头笑道:
“若是俺遇着大师说得那般恶人,也定要将他等戮杀殆尽,以消心头之恨!
自是不会再做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慈悲事!
但俺相信那边的武松兄弟,定非大师说得那般恶人!
因此,两位还是先把误会解开的好!
莫忘了此处可是大名府的府衙,这里的中书相公听说极为神秘厉害!
其帐前五位元帅,麾下还有诸多战将,个个都悍勇异常!
大师难道真敢在此杀人吗?”
头陀听了,不禁两眼一瞪,冷笑道:
“你猜佛爷敢不敢在此杀人?”
那汉子一看头陀模样,不禁把手里的三尖两刃刀一横,笑道:
“看来大师是非要动手不可啦!
既然如此,那俺千丈坑朱成,今日倒是想领教一下大师的高招!
若是大师能胜过俺这把三尖两刃刀,你和那武松的事俺便不管啦……”
不等他说完,头陀早把雪花刀一起,怒吼一声:
“那,你就给佛爷死去吧!”
说罢,那刀头就剁了下来!
朱成见状,当即抬刀相迎,二人就杀在了一处!
只见他的一杆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左右疾旋,亚赛飞云掣电,雨骤风驰,只见一团金光,把头陀罩住。
眼见见朱成把刀能用到此等妙处,头陀心中称奇的同时,不敢怠慢,忙舞着雪花刀拆招破式!
十几个回合过后,头陀就觉得不妙!
那朱成神力惊人不说,刀法也极为纯熟,自己如此只守不攻,再打下去,说不定就会被那三尖两刃刀所伤!
因此,必当速决!
又过十数个回合,眼见朱成又抡刀砍来,头陀猛得运足气力,把雪花刀狠狠向上一撩,口中猛喝一声:
“给佛爷开!……”
“当啷啷……”
两般兵刃相交,随着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四溅!
两般兵刃分开的同时,头陀和朱成都被震得倒退几步,朱成更是险些跌倒。
这厮掌中的三尖两刃刀也差点被磕飞,只觉得虎口痛麻,眼冒金花!
他没想到,头陀竟有如此神力!
同时对武松能与他斗战那般久,也是暗暗佩服不已!
就在头陀那里把刀一起,再次横杀过来时,忽听府衙门口处传来一声大喝:
“兀那头陀,速速住手!
你若是敢伤了俺大哥一根毫毛,今日这府衙门口就是你横尸之处!”
头陀听得声音,不禁循声看来!
只见府衙门口处,不知何时立着四人!
一个凶凛凛的魁梧大汉,两个煞气腾腾的和尚,还有一个白脸儿汉子
说话那人正是白脸儿汉子!
但看他身长八尺,肩宽背厚,膀阔腰圆!
头戴红巾抹额,身披熟铜轻甲,手里绰着一条皂缨浑铁枪!
面色冷酷,不苟言笑,威风不凡!
不是别人,正是冰山快枪柏森!
在他身后,魁梧威猛大将是北城玄武元帅血麒麟颜树德,两个煞气凛然的大和尚,则是花和尚鲁智深、宝光如来邓元觉!
头陀看罢后,刚要说话,就听那千丈坑朱成突然惊喜道:
“哈哈!俺还当兄弟骗俺呢,原来你果真在这大名府中当差啦!”
“大哥,好久不见!”
柏森冷冰冰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大哥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报出名号!
好教人知会俺和王良、火万城!
俺们兄弟几个,也好替你接风洗尘!
没得却在这里与人厮斗!
若是惹得时迁哥哥生怒,岂不得不偿失?”
言罢,不等朱成搭话,柏森又说道:
“大哥休要愣在那里了!
快些过来,俺与你介绍一下颜树德、鲁智深、邓元觉三位哥哥!”
这边朱成听了,早把眼往三人身上看去!
待见得颜树德时,面色登时大变道:
“啊呀!这不是当日在元阳谷戮杀咱们山寨的大仇人吗?
二弟怎地竟与他称兄道弟起来啦?”
话音落下,那边颜树德不禁咧嘴大笑道:
“哈哈!你这厮当日诈死,方得从俺刀下活命!
想不到今日竟又在此撞个正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