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特别是在灯节当天,她陪着时胥去逛街的时候,见到了余清洛。
他一直在等待着孟九安的到来,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态等待着。
黎夏想起了几天前,余清洛那清冷的身影,带着几分凄凉和伤感。
“等孟九安回来,他的内心应该很激动。”
黎夏想了想,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她也是这么想的,难道余清洛也是这么想的?
黎夏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软倒在桌上。
“我这是咋了?”黎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而变得心烦意乱?我和孟九安之间,究竟有怎样的关系?”
墨云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黎夏要的茶水已经冷了,但是孟九安的声音却一直在屋子里面回荡,就好像他在嘲笑某个人一样。
“你当我是来等你的,少臭美。”
一股子火气直往上窜,黎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两白银,随手丢在地上,转身就跑。
“小姐,这是给你的。”掌柜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但越是往前,她就越是觉得自己不能再往前走,只好又折了回来,把身上仅剩的那点银子,点了一杯热茶。
黎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耐心,可是这一次,她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回家,不回家,回家,不回家,不回家,两种完全对立的想法,在她的心里不断的挣扎着。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得不到回报的痛苦?”
黎夏一想起“恋”这个词,整个人就瘫软在了桌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残魔,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余清洛是怎么想的?我为何要帮助孟九安,逼迫蓝田放过他?孟九安算什么东西?我对孟九安有什么企图?”
黎夏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占据了,那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她很想哭泣,可是,她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就在黎夏心一片混乱之际,孟九安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搀扶着,非要让他和莫云单独相处。
孟九安嘿嘿一笑,告诉他,他哥肯定会把他的双脚给废了。
不管多晚,他总是会回到自己的义庄镖局,从来没有离开过莫云。难道是担心有人想他?
黎夏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一旁,刚要出门,便看到余清洛也从阴影中慢慢走了过来。
他冷着脸,将那些女人都给推到一边,一把将快要摔倒在地的孟九安抱了起来。
少女并没有因为余清洛的冷漠而生气,反而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没错,他长着一副让女人都要羡慕的脸,让孟九安心动不已。
孟九安肯定也想到了,两人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就是“真爱”,这是命中注定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有感情,但是,他们却没有在一起。
“孟九安做什么?他那么多毛病,又那么轻浮,怎么就看上了孟九安?”
街上行人稀少,那名茶楼主人也收摊回去了。
百花阁内,传来阵阵淫荡的声音。
黎夏猜测,余清洛应该是发现了她,不然也不会将孟九安的位置,交给她。他也不会在面对她的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黎夏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相比于她,余清洛更适合和孟九安在一起。
孟九安一见到黎夏,就一口一个老婆的喊着,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太虚伪了。
“我肯定是疯了。”黎夏望着天空中的小秋,心中默默地说道:“要不然,她为什么要充当破坏情侣的同谋?”
黎夏长叹一声,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此刻听到孟九安的呼唤,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孟浩。
“你怎么这么急,我都要被你给弄死了。”孟九安没好气的开口。
黎夏不清楚孟九安到底有没有喝醉。而他却能两三个跨步就能赶上她,扯着她的衣襟不放。
黎夏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那个男人脸上带着一丝骄傲,但又带着一丝苦涩和哀伤。
黎夏转头望向余清洛,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容颜绝美,但五官却是那么的清晰,长长的睫毛,冰冷的目光,紧紧抿着的嘴唇。
“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男子?”黎夏皱起眉头,或许是想要捉弄一下孟九安,想要报仇雪恨。
解开他衣服,扑到他怀里,黎夏搀扶着他往仁义镖局而来。
“就这么想要男人?”
黎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轻视过自己,她搀扶着孟九安,一瘸一拐地走,但又能走到永远吗?
余清洛叫道:“孟九安”
余清洛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甚至还不如黎夏,但是他从来不会浪费时间。
“以后,我就不会在这里等你了。”
孟九安的身体微微一颤,黎夏的身体也停下来。
两人同时转头,她看到的是余清洛眼中的一片绝望。
他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光芒,让黎夏有一种被看穿了心事的感觉。
孟九安微微一笑,与黎夏勾肩搭背地走了,惹得黎夏心暗恨自己不争气。
她将孟九安送到了仁义镖局,让他睡着,自己则守在孟九安的房顶上,余清洛则守着孟九安的房门,彻夜不归。
或许,余清洛在等待的过程中,见过黎夏,或许没有见过。
没关系,既然是命中注定的离别,命中注定受伤。
夜更之声,在小小秋墨云层之下,悠悠渺渺,余音袅袅,在这仁义镖庄院内,寂静无声。
余清洛在清晨时分,在一片漆黑中,转身离去。没过多久,马儿嘶鸣的声音传入黎夏耳中。
黎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却见余清洛已经离开,头也不回。
第二天,黎夏并没有见到余清洛,时胥正在黎夏的房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显得很是高兴。
“怎么了?”黎夏好奇地看着他。
“高兴什么,那是自然,以后我就不需要再进警察局,每天都能看到你。”时胥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