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家里伙计突然来找我,说是在长沙城外石鼓村发现了一处南北朝的墓穴。
只是除了来传信的伙计外,当时先下墓去探路的伙计都折在里面了。
我从小就对南北朝的历史感兴趣,也更熟悉南北朝的墓葬,于是我就想带着一批伙计去石鼓村探一探。”
二月红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只是因为先前死了一些伙计,我心里总不放心,所以特地请八爷算了一卦。”
面对月初有些嗔怪的眼神,二月红安抚的捏了捏月初的手腕,又说道:“八爷的卦象很好,这一行也非常顺利,带回来的东西很多,只可惜,我们没有找到主墓室,似乎是已经倒塌了。”
二月红先把他先前离开长沙的事情说了一遍,月初表示了解的点了下头。
她从小跟着老哥一起长大,对这种事情也很了解了,只要二月红没出事就好。
这样的分别对她来讲根本也不算什么。
小时候老哥出去干活的时候,月初都会被托给他信任的人照顾,后面月初再大一点,王胖子就趁着月初参加游学营或者夏令营活动的时候接单子。
像他们都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工种,所以月初经历的分别其实不算多,小段的分别也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竟然这么巧,这些虫子也是南北朝的棺材里会盛行的品种。”
张大佛爷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现在有人把那辆鬼车送到了他的面前,二月红又这么巧合的得到了一个南北朝的墓穴,事情凑到一起,总让张启山觉得不对。
张启山是个哪怕无事发生,都要疑心三分的人。
南北朝时因为阶级分化的加深,上流贵族的墓葬里堆砌的陪葬品数目众多、价值巨大,一直被盗墓贼青睐。
到了现在,再加上历史悠久、地势变换、资料丢失等问题,再想找南北朝的墓穴已经不是件容易事了。
突然一下子出现两件关于南北朝的事情,张启山一下子就草木皆兵了起来。
二月红和月初对视了一眼,竟然不觉得张启山的疑问有什么问题,要是张启山不问,二月红才要紧张,他清楚的知道张启山有多多疑。
只是,面对张启山的这个疑问,二月红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反正事情就是很巧合,他这次进的墓穴也是南北朝时候的。
更巧合的是他让人去卜算的图案和这哨子棺里的图案还有点像。
张日山跟着张启山的举动紧张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看向二月红,哪怕没有要二月红给个答案的意思。
但因为张日山这段时间对二月红的偏见,使得这目光看起来有些凶,月初现在可看不得有人和二月红生气。
应该说她迟来的愧疚心终于上线了,二月红那种非常柔软的包容态度,也是让月初偏心他的理由之一。
于是月初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直到眼睛都有点酸了,张日山才憋着一股气的移开视线。
月初的眼里并没有杀气,面容也并不恐怖,但是张日山莫名就觉得泄气。
张启山在边上眨了眨眼睛,又对着齐八爷问了一句:“方才你说棺材里的花纹是为了镇压棺材里的东西?”
说完还没等齐八爷回答,又对着二月红问道:“二爷的图案是从哪里来的?是之前红家的伙计从墓里带出来的?”
二月红思索了一下,点了下头:“这图案仿着死去伙计手上沾到的印记画下来的,只是后来我们再往那墓里去的时候,那个墓室已经坍塌了。
所以到底那伙计是从哪里沾到的印记,我们没办法知道了,像这种开路的伙计,刚到墓里的时候都是分开走的,会遇见什么意外都很难说。
当时那伙计只留下最后一口气了,我的人只来得及把他的尸体带上来,后面就得到了这个图案,尸体已经入土为安了,死因是被石块砸中了脑袋。
当时他们用火药开路,大概是使用剂量出现了问题,连带着那个墓室也沉到了地下,挖掘难度巨大。”
齐铁嘴静静听了一会儿,又指着棺材里的图案说道:“这图案和之前二爷给我的图案非常相似,只有最后曲线弧度大小的区别,不过那个图案的大小,要是放在墓室里,是为了给墓主人镇魂。
算是道家常用的符咒之一,只是有些少见,但不算突兀,一般不够尊贵的人,还用不上这符咒的图案。
可要是刻成那么小的样子,刻在棺材的内壁上,那就是为了让棺材主人不能离开这个棺材,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干这种事,这是压人魂魄的一种办法。”
“九爷,关于火车站的车辆来源,您可有什么头绪了?”
张启山的突然发问,打断了谢九爷注视着月初和二月红互动的视线,他还有点慌乱,不过谢九爷毕竟是谢九爷,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思索道:“从火车站的时刻表来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看起来没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应该就像之前佛爷所猜测的那样,那辆载满尸体的火车应该是在正常的班次都结束之后驶上轨道的。
不过按照时刻表而言,早上七点的时候,最早一班从上海到长沙的火车抵达,进站的时候会有一大段的重合路线,但司机在路上并没有遇到特殊情况。
而昨晚的火车最晚的一班是十一点半抵达的,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工作人员发现了这辆鬼车。
这个哨子棺还需要一段时间整理,的或许我们可以去这几辆车重合的轨道上检查检查,没准就能别的疑点。”
谢九爷长篇大论了一番,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内容,张启山看着谢九爷,也没点出他方才的走神,事实上,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本来张启山也不指望谢九爷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他只是觉得,需要喊一下谢九爷而已。
月初的目光跟着谢九爷的眼神落到了哨子棺内部,张家亲兵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那些尸虫基本上已经被移到别的瓶子里去了。
棺材内部零散摆放着一些陪葬品,看着很没有章法的样子,那上面还有一些虫子的粘液,确实还需要整理。
这事情听起来,已经不仅是谢九爷关心,甚至和二月红都扯上了关系,于是面对张启山投过来的询问的眼神,月初有些骄矜的点了点头。
张启山也跟着点了下头,说道:“那就、劳烦八爷、陈皮和月初随我一起去火车轨道上探查一番,谢九爷继续追查可能影响到火车进站的因素。
至于二爷......您风尘仆仆,不如先回红府修整一番,我有种感觉,您之前去的南北朝墓穴与这哨子棺应该有些联系,或许又要麻烦红府的伙计与我们一起通力协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