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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放了蓐收进去,当夜相柳就要硬闯药庐,阿念安稳不了,只能撤掉结界。

一直关注着的政昭当夜逮人,原本高高兴兴前去抓劳动力的他,目睹了一场激烈的口口角逐,脸顿时黑了。

阿念抿了抿有些热麻的微肿唇瓣,闭眼拒绝接收弟弟的目光。

并不知道政昭一直盯着相柳的她,想着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随意拿出一块布,罩自己头上了。

政昭往这边看了一眼,发现自家阿姊盖着红盖头不说话,心中像是被星火燎起的牧草平原。

声音低沉,政昭还在努力压抑着情绪:“说好的只娶不嫁,阿姊是要反悔吗?”

阿念睁开眼,发现她盖的是红布,连忙扯下:“我没注意,拿错颜色了。”

然后又随意去取了快不是红色的布给盖上。

政昭怒气一滞,一瞬的空白让他有些疲惫,心理上的。

他就不该多想,阿姊除了对他和娘亲,平日里都很随心所欲。

“……换块其他的。”

“哦……”阿念把素白的布扯下,拿了块黑色的重新又盖上了。

相柳勾了勾唇角。

政昭嘴角一平:“相柳,你可愿做阿姊的侧妃?”

阿念又又扯下了头上的盖子,一脸惊恐。

政哥啊政哥,哪有你这样直咧咧地问的,真不怕相柳怒而暴起,离队不干了咩?

她真正意义上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心地往相柳方向看去。

欸?这人怎么这么平静的?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贪图她的美色,只想来一场露水之源,根本没想过有结果?

阿念觉得自己真相了。

这样好像也不错,只要结果的只有蓐收一个,那就不用选择了。

抛开表面看实质,有条龙就够了,再来条有着九个脑袋的蛇,她也应付不过来。

阿念如此想着,正要开口,相柳说话了。

“不能为正吗?”

什么?

阿念有些没反应过来。

相柳朝着蓐收走去,周身气势一点点拔高:“是正是侧,总要争一争的。”

“不是,你就这么接受了?”

阿念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像是和世界脱了轨。

相柳还是防风邶的装扮,整个气质变得冷冽,看着蓐收的眼中带着挑衅。

“不,妖族实力至上,没有比较,我不服。”

涂山璟劝他:“蓐收是皓翎国……”

相柳打断他:“政昭殿下的目光是整个大荒,而不仅仅在皓翎吧?”

“可殿下要以一国为根基,母国的内部势力是不可能切割的。”

相柳看向阿念,眼中似有情意缠绵,又似含着幽怨屈委:“阿念觉得呢?”

阿念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舔了舔唇瓣,神色迷茫:“我觉得,我觉得你们跳过了好多步骤啊,这不合理!”

“你!”阿念颤着手指向相柳,“怎么突然就…就……”

“妖族重情,有恩必报。”

“义父救我一命,授我功法,成我立足之基,我投身辰荣,以命相报,共赴黄泉。”

相柳身影一晃,再见已越过蓐收到了阿念跟前,周身气势也已散去。

原来他表面是朝蓐收走去,实际心里一直想的是阿念,所谓比试也只是借口。

“阿念你曾于死斗场救我性命,还我自由,赠我金银,又对我有意。

既然辰荣已求得生路,我自然能对王姬以身相许,承诺不离不弃。”

他怎么会看不清局势,是正是侧重要吗,实际占到手的好处才是实在的。

妖族一夫多妻,一妻多夫,一妻一夫抑或是同性相伴,他看得太多了,真不怎么在意这个。

当然,如果不是蓐收,他还真不会轻易接受,至少要打一场看看强弱。

死斗场……阿念想起以前带着苻生往中原跑的日子了,类似的地下斗兽场,他们扫了好多,也救下了好多人。

她哪里知道里面混了条相柳。

相柳拿出一直放在怀里的荷包,递给阿念。

荷包已经陈旧,但因为所用材料都是精贵物,看着还能使用。

阿念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荷包很干净,上面有几处破损,有被缝补过的痕迹。

再看上面绣着的凤凰掠莲池的图案,确实是她的。

等等,赠金银,荷包……

阿念惊讶:“你就是那个咬我手的小狼崽子?”

记忆中的小男孩狼狈不堪,浑身是伤,十分警惕,在她伸手时眼神变得狠戾,与长身玉立、不染纤尘的辰荣军师相柳是同一个人?

相柳纠正:“我是九头蛇妖,不是狼。”

狼成群而聚,而他孤廖一身,游至辰荣军,才扎下锚点。

他当时也没咬伤她,反而被硌了牙。

阿念哦了一声:“小蛇崽子。”

她指尖抚摸着缝补的部分:“你找谁缝补的,这手艺不错。”

“能入阿念的眼,我很荣幸。”

相柳从后面握住阿念拿着的荷包,他的手包住了阿念的手,大拇指小心摩挲着自己缝补的地方。

缝补是他特地学的,先在破布上练习,直到满意了,才在荷包上动针。

阿念下意识看向蓐收,见他笑盈盈的不像是介意,这才把心悄悄放稳。

当年随意给出的荷包被如此珍视,她眼睫如翼抖颤,指尖微动。

面前政哥还看着,她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没有抽手。

蓐收脸上的笑容很端正,看相柳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相柳,还有外人在呢。”

没来得及出手阻拦的政昭脸色并不好看。

相柳恪守忠义、灵力高强、有勇有谋、深谙兵法且治军严明,一直占据通缉榜第一位,他很欣赏他。

但他的勇与谋不是让他用在这里的。

什么以身相许,相柳确实记恩,但如果阿姊不是长如今模样,相柳的报恩,定是如待洪江,许命不许身。

想到第一次见面,政昭移开视线。

两个贪恋美色,见色起意的家伙,相互看中了,勉强算是相配。

相柳抬眼与蓐收的眼睛对上,他倏地嘴角一勾,下巴轻轻抵在阿念头顶,轻轻蹭了蹭。

“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只是挨得近些,没什么好避讳的。”

“阿念,阿昭殿下是外人吗?”

阿念立刻精神了:“当然不是,老……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大家都不是外人。”

差点脱口而出“老祖宗”的阿念机智地弯了道,还想出了不显生硬的话,勉强还回答了问题,虽然听着有些啰嗦,但意思是那个意思。

“阿政是内人……”

相柳捂住阿念的嘴:“的小舅子,要多尊敬,妻主,这点我懂的。”

妻主,妻主?妻主!

阿念感觉被这两个字重重砸到了身上,在脑海中翻涌着搅弄风浪。

王姬,阿念王姬,阿念,妻主。

相柳这条蛇过渡得也太快了!

政哥才立了根杆子,他几下就爬上了顶,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两相对比,她倒成了犹犹豫豫的拧巴人。

“相柳,你真确定了,入赘到皓翎,还是……侧、侧室?”

“侧室”两个字实在有些饶舌,阿念声音不由得轻了,还打着磕巴。

相柳抬起左手轻轻掐了一下阿念的脸,右手说是摩挲荷包,更像是在捏阿念的手。

“我也想做你的正夫,可惜蓐收大人不能屈侧,只能我让一步了。”相柳声音中带着失落,眼神暗含挑衅,冲着蓐收挑了挑没饿,“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蓐收攥紧手,某些人做不了正室是有道理的,穿着防风邶的装扮,就上蹿下跳的,他要收回曾经对相柳的敬佩。

阿念满头问号:?心意?什么心意?

心中疑惑,但又不好意思问,问了不就显得相柳是在自作多情了,多尴尬啊。

她还是善良些,给他保住脸面吧。

无论怎么看都还是看不顺眼的政昭大步走来。

阿念见了,连忙抽出自己的手,站得笔直,把相柳的下巴往上顶了顶,一脸乖巧模样。

政昭抬手扒拉开相柳不安分的手,把自家阿姊从相柳怀里给拉了出来。

“立则正,处处倚搭着,像什么样!”

头上又不是坠了铁球,搭在他人身上哪有自己直立着舒服。

涂山璟因着相柳的一句“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心情十分不错,也就为他说了一句。

“相柳心悦阿念殿下,甘愿洗手做妾,其心可怜,方才只是情之所至的亲近,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双好看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背对他的政昭,心中汹涌的感情冒出了尖角。

相柳能光明正大地与阿姊亲近,唤一声妻主,哪怕位居侧室,也是和美的。

哪像他,苦苦压抑,一点点结网布局,日夜惶恐心意揭开后会被厌恶舍弃。

最开始,他只想陪在阿昭身边,以肱骨与友人的身份。

后来,他想阿昭能知道、理解他的感情,甚至可以利用他的感情,给予一些回应,把他牢牢绑死在名为“政昭”的船上。

之后,他渴望阿昭也能对他生情。

经历一场历心幻境后,他以意气装点自己,重塑了傲气,撕掉所有的自卑自厌,以得到阿昭作为目标,抬手拟了无数的局。

阿昭目光看的是整个大荒,关注的是能帮他治理、守护好大荒的人才,对情爱可有可无。

傲者不可折其骨,才者不可移其心。

他要成为不可替代的肱骨,要和阿昭的利益深度捆绑,共荣辱同进退,温水熟蛙,水滴穿石。

不可舍,不忍弃,不能远,情与利共趋,以身就。

最后,阿昭会答应的。

政昭觉得,应该就和他见到心心念念的韩非子,热情款待,激动地拉着人深夜畅谈是一个心情。

由己及人,他的态度也就缓和了许多。

完全接受是不可能的,看到相柳抱着阿姊朝蓐收挑衅,他就忍不住想到嫪毐和赵姬,心中不安。

哪怕他知道,阿姊不会背弃他。

阿念拉了拉政昭的衣袖,问他:“荷包在我手里,我能走过去交还给他吗?”

政昭不看她:“你直接还他就行,问我作甚?”

蓐收走到阿念面前,拿过那个荷包,阿念怕两人拉扯会把荷包给扯坏了,就没敢捏紧,轻松被他得手。

蓐收拿着荷包,并不多看一眼,迎着相柳阴森的眼神,把荷包递到他面前。

相柳伸手去拿,蓐收捏紧荷包,似一语双关:“在意的东西,就妥帖收好,不要轻易拿出来,容易丢。”

然后松开手,张了张眼睛,笑得很和善。

相柳拿过荷包,在它表面轻柔地拂了拂,小心收进怀里。

“承主夫训诫,相柳受教了。”

阿念凑到政昭身边,心念移动,抬手就设了一个隔音术法。

“阿政,你看蓐收和相柳,眼神拉扯如丝缕纠缠,递接荷包说话都那么温柔,他们两个不会看对眼了吧?”

政昭一言难尽地看向阿念。

阿念浑然不觉,还在一本正经地分析:“他们说要嫁我,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拿我当掩护,你觉得呢?”

政昭抬手把阿念的眼睛遮住。

阿念不解:“你遮我眼睛作什么,是他们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

政昭还是没忍住叹气:“阿姊,我只是突然发现蓐收和相柳挺可怜的,你的眼睛很多时候还不如不睁开。”

他真的很不理解,明明蓐收和相柳是在为阿姊争锋相对,怎么到了阿姊眼里,两人就有龙阳之好了?

“阿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他们将来的妻主。”

阿念讪讪一笑:“我只是还没能想明白,他们怎么就这么轻易接受了,忍不住给这事找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一看就是很骄傲的人……哦,对,里面是有一只妖的,阿念恍然——好吧,实则是不敢多问,怕拉低自己在政哥面前的印象分。

看着是享齐人之福,实则是阿念不敢去想将来婚后的日子。

龙性本淫,九头九命(现在七命),阿念心底很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得过来。

遇事她下意识就要求助政哥:“阿政,我……”

说不下去了,还是脸皮太厚!

“嗯?”

为什么不继续说了?

阿念快速眨眼,像在作怪:“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叫你。”

一转头,对上三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