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水默夫妇和好后,落月古都经常映现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身影。
每一种情形的画面全展现过一次。
仙术过招、剑术互探、琴棋书画、互动类、敏捷类、球类、记忆类、协作类等。
不过多数的一起娱乐的时间都是凉芊默在一旁观看水清漓与水沐淮的博弈,当然情绪价值是给满的,以及“画”是她教授的。
在他者看来,用这么多的事情来压榨在孩子的身上,剥夺孩子自我玩乐时间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纵使话糙理不糙,可水默的一家是水沐淮主动要求父母传授自己多种技能,缘于他说技多不压身。
当父母的他们自然没理由拒绝与抹灭孩子的兴趣跟积极性,唯独和他立下一个规定:他们教可以,他要劳逸结合两个时辰左右,万事皆不可操之过急。
他同意此要求,他们才宽心地教学。
……
凉芊默和水沐淮不知情的一件事情为水清漓曾找(训)过(责)海青堂。
只要不越过自身的底线,以及在人类世界不杀人放火、不触碰人类的法律法则,他可以不计较海青堂带他儿子去过哪里,见识过人类的良好生活等。
然而,这家伙不懂乱教什么?
尽给他儿子灌输错误的思想,还有人类世界那套荒诞不经又人人骂的狗血剧情。
这家伙不找抽,谁找抽?
结果不言而喻,某位人鱼将军就是挨自家殿下揍了四五回,哪哪都有伤痕而已。
……
朝阳初升,温暖的光芒照亮了落月古都。
不难看出水清漓和水沐淮的感情在一开始并不深厚,父子俩的相处方式或者谈话能被说成略微熟悉却极为陌生都不为过。
如今似乎深了一点,源于瞧见今日的他们一同在前花园中相处,准确来说是父亲教儿子如何使用一把法器来驱使自己的力量。
他送给自家儿子的法器同样是由水滴汇聚,每一滴的水珠皆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芒,好像明亮的星辰凝聚于此。
枪身之上环绕着一条晶莹剔透的水带,这条水带灵动地舞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主人的心意随意变幻着形状和姿态。
水清漓握住这把新的法器,直接交给水沐淮,并言说:“子洆,你感受一下。”
水沐淮颤栗着双手接过,轻声呢喃:“这是父亲为我准备的法器…”
水清漓将水沐淮的手指划破,他孩子的一滴血液注入那把长枪里,它自会认主,不论何时,能召唤出此法器的仅有他的孩子。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件法器已经被他施展下一层他的水之力的事情告诉儿子,这是护儿子的力量,不到紧急关头或者危险时刻,谁也察觉不到,更无法感应分毫。
他的口吻平淡:“打造一把专属法器耗时久,我的法器是双持,何况你我体内的水之力应该使用长枪或者剑,这样方便我们挥动自身强大的力量。”
“等你运用自如后,你便能随意变动此法器为何种形态。”
他那原本就深邃且淡漠的眼眸,此刻更是多了一抹对儿子温和的绘色。
“我明白了,爸爸。”
水沐淮轻言附和,他呢,经过自己的父亲有过半个月的指导,那张稚嫩的脸上也渐渐有了属于少年的坚毅与果敢。
水清漓见水沐淮完全理解他的意思,用眼神示意他尝试一下。
当水沐淮轻轻地握住枪柄时,一股清凉与纯净之力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法器与自己的微妙联系。
只要稍微挥动水枪,自己的水之力便好似已经融合组成这把法器的一部分,能够凭借它释放出强大的力量。
水沐淮在此地挥耍好几遍,发觉每次流动的力量会随着法器的不同体积程度开释出更威猛的攻击力与震慑力。
他雀跃地回头,惊喜的表说:“好神奇啊,爸爸,它有名字吗?”
水清漓摇头,悠然道:“我未取,你自己定夺吧。”
水沐淮一听,自己刚才心生的念头正好就地搬出,心直口快,“子洆想让爸爸取之。”
“你确定吗?”水清漓微微一怔,面露疑惑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水沐淮知晓父亲这是第一回见自己如此亲近他,不再有疏离的成分所在,自己坚定的回答:“我没有说错话,爸爸。”
水清漓确定自家儿子的话不是开玩笑,深思熟虑一会,缓缓地说出:“那……叫水凌长枪吧。”
“好,就叫这个!”水沐淮一锤定音。
他不是瞎觉得这为父亲起的名字即赞同,而是他也十分喜欢此名,温尔儒雅又不失霸气。
这对父子俩温馨而又独特的互动皆被远处站在殿门的凉芊默尽收眼底,那些看似平淡,实则充满感情增递的对话亦尽收耳里。
她的脸色柔和,眼里闪烁着欣慰与幸福的光芒,内心想着:看来淮儿如故把我的话听进去了,阿漓更愿意亲近孩子,假以时日,他们的关系定会倍好,这样我放心了。
其实她有一个稍许不太好的预感。
这些天,她有好几次是莫名的嗜睡,比如和他们父子聊天时,比如专心致志地做着一件事情而倏然犯困等等。
那原本敏锐的感知力在慢慢地减退不少,铭记不忘的记忆力却大幅度地下降,顶多能够记住一个星期之内发生的一切。
身体渐渐地跟不上从前那般的活力了,偶尔展现出小部位的僵硬化,偶尔抽搐。
甚至比起当年她生下儿子之后的那段时间,相较于这种状况,当今还要更加疲惫不堪很多,明显有一种宛如久病不愈的状况。
如果要问水清漓知悉这一切吗?他知。
起初,凉芊默的仙子身刚刚透露出欠佳的表象时,尽管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不适,身为枕边人的他怎么会洞悉不到呢?
故此,那些看似夜月花朝的“荒唐”之结合,实际上是想以他贪恋她的方式致使她深深地睡去,为和那个“她”来进行交流。
偏偏,每一回全未成功。
不知为何,这期间的她总会骤然间醒来,总敏感地感触到他在碰她,次次皆问询他怎么了,怎么还不睡,并且撒娇地要他的双臂抱着她,自己依偎在他的胸膛而入眠。
那戴着澜璃镯的胳膊惯来搭在最下面,他不能直接动她,怕吵醒她吧,又不能运用仙力径直地注入里面,因于她的澜璃镯被触摸或有力量接近便有稍微强烈的震动。
哪怕此镯子因他而佩戴在她的手腕,均不可被触犯一丝一毫,简直让他十分犯难。
此时的水清漓正在陪着水沐淮练习法术。
弹指之间,他感应至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急忙转身即望见凉芊默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瞬移到她的身旁,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原本似水柔情的眼眸充溢着焦急与担忧,温声的腔调带着一丝惶恐,“默儿,是不是不舒服?还能不能撑得住一会?”
方才,她早早想要走近他们的身侧,不料的是她的心口顿觉传来一阵剧痛,使得她无法忍受。
她只得靠扶着墙壁支撑着自己,双手哆哆嗦嗦,几乎站不稳脚跟,更是感到胸闷难耐,仿若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阿漓……不太能……我想睡一会儿……”
她的声音颤抖,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后,主观意识再也无力支撑便沉睡过去。
他看向她的眼睛满是忧虑,挥动水之力,予水沐淮留下一句言辞:“好好修炼,注意劳逸结合,我去看看你妈妈。”
然后,他轻柔地抱起她,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原地,并且回往主卧。
抵达时,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继而随手布置下一道结界,以防他者无意间地闯入打扰。
等待做完这一切的行径后,他立即双手结印,口中念着一道古老的仙术口诀,整个仙子身惊现光芒笼罩住他。
那股蕴藏在他体内的元神之力,听随他自己的调令,徐徐地涌现在里间。
只见一道蓝色与红色相互缠绕的光芒宛如两条灵动的龙凤,在他的周身盘旋飞舞。
有一缕元神之力随着他的手势指引,顺利地飘入她的澜璃镯里。
须臾后。
有一股相同气息的万物之力从熟睡的凉芊默身上散发出来,一点也不会伤及她,逐渐地显现第二个人格的意识形态。
“她”的长相不用说了,“她”的存在便是因由她发病时的求生意识处于极为低线的边缘,导致间接地产生第二个人格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
即便第二个人格与凉芊默长得一模一样,水清漓的神色仍旧面无表情,气场冰冷刺骨,那颗心完全不起任何的波澜。
由来他明晓这并非他的家妻,只是一个人格意识罢了,自己何必眷顾太多。
他冷漠地质询:“说吧,如何救我夫人。”
“凉芊默”不在意水清漓的态度如何,“她”只关心她,微微摇头,语调沉重:“此前的办法怕是行不通了。”
“为何?”
水清漓的声音冷冽,全身的气压转变得冰寒彻骨,冷风如刀,让他者不禁胆寒发竖。
若非这个人格意识具有解决他夫人的法子,现下的“她”已为水下亡魂了。
“凉芊默”不是傻子,当然能够触觉到水清漓对此人格意识的“她”动了杀心的念头。
“她”不慌不乱,凛然地诠释:“原先的方法是仅仅需要你启用神之力,加上褚使者的虚无之力为辅助,两种仙力冲撞即可令我消散,毕竟我是主张自己离开她的身体。”
“那么在此等情况下,无需经受她的仙力干扰,我们一个消失,一个恢复如初,至于过去的种种伤疤所遗留凝汇的心结,理应是你这位夫君该考虑的事情。”
“恰巧你之前一直尝试联络我这个人格意识,无一例外的结论是都失败了。”
“我有理由怀疑她是不知在哪个节点发现了我的存在,她应该是有意的逃避,你想一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听完全程,水清漓陷入沉思,“凉芊默”亦不催他,只能令他好生的想一想吧。
究竟是何处出现了纰漏?
这个月内吗?显然不是。
此阶段的阿默始终和自己待在一起,并未去过默妄宫。
没和好的那段时间吗?也不是。
阿默三天两头地就往玄天一界和九冥一族来回处理这两个地界的事务。
自己未归的期间吗?那更不对。
此意识形态的“她”说过她们把持着一样的仙力,每种仙术的施展除去自己记得有实施过,亲自动手解除,不然唯有高于自己境界之仙子,方可有一丝机会去破解。
刚巧,此仙术并非阿默挥使的,而是“她”,那么阿默理当窥知不得。
难道是……
我找海颜咨问完,又前往默妄宫观探阿默的过去的时间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均说得通了。
阿默从来没有因安神香薰而酣睡过去,反倒瞧望我的离开,她主动地醒来了。
故而,她前面的间段是在装睡,后面又采用万物信使的方法来关注着自己处于默妄宫时,单独观看她的日记的紧张不安。
我得以窥见的内容,她照旧能察见。
他的心理活动,意识形态的“她”并不知晓,“她”独能瞥见他的神情变化多端。
一会摇头;一会眉头紧蹙;一会迷茫又困惑;一会宛若恍然大悟,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诧异,与之而来的是忧伤与心疼。
一阵恍惚过后,水清漓的心神被一股力量拉回来,如同在梦境的边缘被猛然拽回。
他按捺住心中的内疚与苦涩,尽量管理好自己的面色,平淡地陈述:“我夫人洞觉你的存在大致为我刚归返的两三天之中。”
“凉芊默”的脸上写满不敢置信,眼中闪过丝缕的惊愕,“这么早吗?”
“嗯。”水清漓冷淡的回应。
闻言,“凉芊默”面露难色,语气比才刚还要凝重,“那有点棘手了。”
随之,“她”娓娓道来自己的看法:“现今的她肯定是被我的存在所殃及,她定然理晓自己的状态发展,不出我所料的话,她是想留下我,却忽略了她自己的情况。”
“这时浮现的不适是她的躯体全然达到极限的承受能力,假设我不能和她进行彻底的沟通,促使我们之间达成我消亡的约定,她必然像个植物人躺在床上数年。”
一听,水清漓的态度强硬,面如寒霜,嗓音凛冽彻骨,“我夫人必须要苏醒。”
这精灵真是个恋默脑,“凉芊默”暗自在心中吐槽完此话,又对着水清漓翻了个白眼,呛声:“我知道,用不着你说。”
假如“她”真实活于世界,“她”是她的闺蜜或者姐姐、妹妹的话,那跟他绝对是势不两立的对头。
“她”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仙影,目光静柔,细声细语:“我本来都期望她好好活着,她以前的人生处处是坎坷和伤痕印身的迹象,当今的她就该享受她的幸福人生。”
“她”并不指望得到他什么样的回话,立时改变话题,直截了当地嘱托道:“这段时间,除了你以外,别让其他人靠近主卧。”
不让水沐淮接近的缘故是“她”明白凉芊默向来不想让孩子窥望自己的脆弱,迫使孩子无忧无虑的年纪既要顾虑太多,又在心底残留下不该有的黑不溜揪的暗色倒影。
好在目前有水清漓,陪伴与宽慰好孩子之事自然要便利许多。
为此,更方便“她”进行某些特殊的仙术来呼应她,不必顾及太多的外界因素。
水清漓静静地听着“凉芊默”的话语,双眼流露一丝了然,随后淡淡地应声:“嗯。”
紧接着,他的语气变得极为诚恳,像是在祈求般地述说:“拜托你了。”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与承诺,缓缓地开口:“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个如小太阳的她完完整整地归还给你,让她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不再有丝毫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