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指着《发丘秘术》中晦涩的古文,耐着性子将“青龙无足,
白虎衔尸,朱雀悲泣,玄武藏头”这四象大凶之地的大白话解释给张文柏三人听。
他从青龙位山势的残缺讲到白虎位山形的狰狞,
又从朱雀位水流的湍急说到玄武位山体的压迫,直说得口干舌燥,唾沫星子飞溅,才让这几个对风水堪称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勉强理解了此地凶险的含义。
张文柏抹了把汗,指着山谷中的建筑说道:“王先生,这地方易守难攻啊!三面环山,山势陡峭,”
“唯一的入口就是那条河流,水流又这么急。那建筑占据地利,看着像个军事基地,要是真有人占据此地,咱们怕是不好打啊!”
王惊蛰眯着眼睛,凝视着山谷,沉声道:“险地未必就是绝地,先进去探探吉凶再说。”
说罢,他招呼众人稍作休整,补充体力。
养精蓄锐之后,一行人开始下山。
正午十二点,阳光被茂密的树冠遮蔽,一行人踏入了阴森的森林。
树影婆娑,阴风阵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山谷入口。
王惊蛰深吸一口气,刚踏入山谷,一股浓郁的阴气便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脸色一变,喃喃道:“这阴气……比秦岭‘怨龙地’……”
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张文柏,沉声说道:“小心点,这地方……”
王惊蛰的话戛然而止,一股寒意自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嘴唇上竟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深入骨髓的阴冷,让他想起了一句古话:阴盛阳衰,鬼哭神嚎。
张文柏搓了搓胳膊,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嘟囔道:“这什么鬼地方,大中午的跟冰窖似的。”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李礼和吕一柯也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眼神里隐隐透着股戾气。
吕一柯更是狠狠地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头,低骂了一声:“晦气!”
王惊蛰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情绪的变化,心中暗道:不对劲!
这地方的阴气似乎有些古怪,不止是寒冷,更像是一种能影响人情绪的力量。
但他自己除了觉得冷之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负面情绪的侵扰。
“你们有没有觉得……心里有点烦躁?”王惊蛰试探着问道。
“烦躁?你才烦躁!”吕一柯瞪了他一眼,语气十分不善。
李礼虽然没说话,但也皱着眉头,一副随时要发作的模样。
张文柏更是直接爆了粗口:“王先生,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老子……”
“闭嘴!”
王惊蛰厉声喝道,眼神凌厉地扫过三人,“都给我冷静点!这地方邪门的很!”
一直沉默的花柔此刻突然开口,声音缥缈如烟:“此地阴气含煞,煞气入体,会影响人的心智,激发负面情绪。”
“你们几个都是普通人,自然难以抵挡。惊蛰没事,是因为他身负杀气,煞气近不得身。”
王惊蛰心中一动,他感觉自己的状态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出奇的好,感官异常敏锐,力量也似乎有所增强。
他正想开口询问花柔其中缘由,却突然听到山谷深处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花柔,为何我进入此地,非但没有不适,反而感觉状态奇佳?”
王惊蛰压低声音问道,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花柔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入王惊蛰耳中:“此地阴气虽重,却也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你身负杀气,杀气可吸收阴气和煞气,转化为自身力量。”
“寻常人避之不及的凶煞之地,于你而言,却是难得的修炼宝地。若是能在此地隐世苦修十年,足以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王惊蛰苦笑一声:“十年?我哪有十年时间耗在这鬼地方。”
心里却暗自盘算,等事情了结,或许可以抽空来此修炼一段时间。
“走吧,先看看这地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王惊蛰招呼一声,带头向前走去。
穿过茂密的丛林,他们越过了东方青龙位的山,绕到了穴场山下。
仔细搜寻了一圈,除了杂草和碎石,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上山!”王惊蛰当机立断。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一行人走得异常艰难。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顶。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荒废的军事基地。
两个破败的炮楼矗立在山顶,周围布满了铁丝网和各种防御工事,依稀可见当年的森严壁垒。
杂草顽强地从水泥缝隙中钻出来,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王惊蛰走进其中一个炮楼,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
炮楼内部出人意料地保存完好,甚至还有一批未使用过的武器弹药。
他拿起一发迫击炮弹,仔细端详着上面的铭文,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这是……日军的九零式迫击炮?”
张文柏凑了过来,拿起另一枚炮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乖乖,这玩意儿可是二战时期日军的利器啊!当年……”
张文柏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九零式迫击炮的性能,从射程到威力,
从杀伤力到实战案例,如数家珍,仿佛他亲身经历过那些残酷的战争场面。
“这玩意儿,当年小鬼子就用它轰炸过咱们的阵地,那叫一个猛啊!一炸一大片,血肉横飞……”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手舞足蹈,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王惊蛰听着张文柏的讲述,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日军的军事基地?
难道……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里和当年那支神秘失踪的日军部队有关?
“这基地,恐怕是当年日军修建的。”
“这可不好说,”
张文柏挠了挠头,“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也不排除是后来有人占领了这里,把日军的武器搬过来的可能性。”
王惊蛰没有反驳,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文柏,然后带头向基地深处走去。
离开炮楼,他们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道路继续前进,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
这应该是一个校场,四周环绕着一些低矮的民房,墙壁上依稀可见一些斑驳的标语,虽然大部分已经被风雨侵蚀,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日文。
“还真是日军基地!”张文柏惊呼一声,指着墙壁上的标语说道,“这字,我认识,是‘效忠天皇’的意思!”
王惊蛰没有说话,他走到一间民房前,伸手抓住门上的如意锁,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锈迹斑斑的锁应声而断。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铁门。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王惊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呕……”吕一柯捂着嘴,干呕起来。
张文柏也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
李礼更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警惕地盯着漆黑的门道。
“里面……有什么?”张文柏声音颤抖地问道。
王惊蛰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狼眼手电,将光柱射入房间内。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张文柏口中发出,他猛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别……别过去……”
他颤抖着指着房间内,语无伦次地说道,“里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