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晓青死刑的那天,马喻才办手续出院了。
路青余拿着他的资料去前台缴费,交完后续的费用,两人一同往外走时,殷子月来了个电话。
马喻才接起来问:“喂?怎么了?”
“马经理,你在哪?”
“我在医院啊?”
“我是问,你不是今早出院吗,你现在出来了吗——”
“什么——?”
路青余在旁边道:“喂喂喂那家伙是不是冲你来的啊,严哥脸黑了。”
马喻才扭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手机都忘了挂。
只见殷子月站在门前,一手抱着一大束鲜花。
一大片香槟色、橘色玫瑰里夹杂着灿烂的向日葵。
显眼的花束和出色的外表让这个年轻人变成了医院门口的焦点。
他见马喻才看了过来,手机放在耳边。
清晰的声音从马喻才手机里传出来:
“马经理,我看到你了。”
马喻才立刻侧头看向严继尧。
严继尧察觉到他的目光,侧头跟他对视,露出了一个笑容:“没事,去接着吧。”
殷子月主动走了过来,解释道:
“这是包阿姨托我送来的,还有一句话一定要当面说。”
“'工作太辛苦要不得,适当休息,别让我当心',咳——”他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看着马喻才的视线忽然躲开了,脸上冒出两团奇异的红晕,然后有些羞涩地开口:
“‘爱你,宝贝。’”
马喻才还没反应过来。
路青余张嘴就是:“哦豁。”
刚接过花束,说了句“谢谢”,路青余忽然又支棱了起来,哎了一声:
“那是简哥吗!?我看错了吗?”
几人跟着路青余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见了一个男人直直往他们这里走来。
男人脸上笑容满满,怀里也抱着一束花,大片粉白色的百合。
果然是简劲松。
“你怎么认识简劲松的?”
“他师傅和我师傅老相识啊。”
“你怎么认识?”
“我、我认识他妹妹。”
“嘿,世界真小。”
简劲松显然也看见了马喻才怀里的花束,一靠近就调笑道:“我还来晚了?恭喜你出院了,喻才。”
“谢谢,”马喻才一只胳膊抱过一束,咧开了嘴,“你们怎么这么默契?”
闻言,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客气地笑了笑。
“你好。”
“你好。”
“大家都在呢,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简劲松和路青余见了面,立马聊了起来。
“简哥真是你啊,好久——好久——没见了!”
殷子月则是眯眼打量着这个长发男人。
“大家都在呢,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马喻才问。
刚说完,蒋无常忽然默默往旁边退开了几米,打开黑伞走出了医院。
马喻才感觉身旁一凉,侧头一看,严继尧抬手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表, 手腕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严继尧察觉马喻才的动静,侧头看向他,又是一个微笑:
“医生说了,最近吃清淡点,不合适聚餐。”
马喻才感觉手里的花束烫起来了,扭头笑道:“不好意思,刚想起来我要清淡饮食,下次请。”
四人聊了会儿天,打车到了马喻才的公寓。
这个房间倒是第一回迎接这么多人。
马喻才倒水给他们,问道:“最近怎么样?”
简劲松含糊道:“上班下班,跑案子。”
殷子月道:“上班下班,跑工地。”
路青余思考了一会儿:“忙着——养精蓄锐。”
简劲松知道他的身份,调笑道:“有什么大事情啊?”
马喻才咳了一声:“跟你那个差不多。”
三人沉默了。
殷子月左看右看,起身道:“我来得是不是不太巧?”
马喻才赶紧把他摁下:“不不不,巧,都巧,刚好有大事要说。”
三人在沙发上坐得整整齐齐,眼瞅着马喻才。
他咳了咳,郑重道:
“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所以,我今天有事想拜托你们,当然,拒绝完全没问题,我没有任何意见。非常谢谢你们一直帮我马喻才到现在。”
三人面面相觑。
马喻才继续道:“各位都是知道我在调查什么…我一直在调查严继尧死的真相,但是最近新闻里绝不是结尾。”
马喻才看向简劲松:“你师傅已经抓出喻晓青。”
马喻才又看路青余:“你师傅发现,有人用邪术。”
马喻才看殷子月:“你…你发现严郁秋不见了。”
“不正常,肯定还会死人,可能,不是严郁秋就是我。”
再想想最近研读的三洞经里有提到,肉身和魂魄紧密相连,哪怕尸体已腐,也能反作用于魂魄,因而绝对要保护好自己的肉身,成魔成仙,都得重视这一层人间的躯壳。
仙人也常称人间的肉身为蝉蜕,他们必须先处理好这“蝉蜕”,无论兵解水解火解……总得安置好肉身,才能安安心心飞升。
严继尧于仇恨已经消散了,他前几天也让严继尧去投胎,严继尧也没有丝毫动静。
阴差也捉不走他。
再加上严继尧会被下咒就是因为尸体停留协济医院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马喻才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想都不用想,这个咒术持续这么久——肯定是坟里出问题了!
马喻才表情严肃道:
“我准备——去挖严继尧的坟。”
蒋无常骤然出现,笑道:“终于发现了?可憋死我了。”
说完,简劲松噌的一下站起来:
“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