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衣低头就啃了上去,直到尝到满口的血腥才作罢。
墨铮欢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只觉得满口都是血腥,处处都疼。
终于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了出来:
“拂……拂衣……你想如何,为师都随你,毫无怨言。”
“只求你别迁怒紫辰剑宗,我……我会说服他们,让你继任掌教之位的。”
凭着一股子气劲,墨铮越说越快,越说越顺,他也不敢停下来。
深怕一旦中断,就再也没有勇气开口。
“大家对你都寄予厚望,九溪师叔祖也答应主持继任事宜……”
“……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过。”
“你要杀要剐都可以……唔!!”
他的话,连同呜咽声,被李拂衣的唇封在了又一轮的激烈吻咬之中。
直到墨铮浑身瘫软,李拂衣稍稍离开,凑到他耳边低语:
“既然师尊已经知道我李拂衣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那徒儿就不客气了!”
那气息哈在墨铮耳廓上,仿佛一阵电流穿过,让他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尖都不禁颤抖起来。
话音未落,李拂衣的动作九突然变得粗暴,撕扯着墨铮的衣襟猛往下一扯……
墨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腰背重重地撞上冰冷的石桌边缘。
油灯被撞到了石桌的边缘,将掉不掉的立在那,火苗摇曳。
把两道重合的影子映射在洞室的岩壁上,影影绰绰,恍恍惚惚得晃动着。
墨铮的呼吸渐渐得变得支离破碎……
他的视线模糊而恍惚,只剩下李拂衣那双充满决绝和占有欲的银灰色眸子。
……
“……师尊?您醒了吗?” 林沫苒的声音随着温暖的阳光一同洒进洞室,将墨铮从沉睡中唤醒。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忽得僵住,随即“嘶……”地一声,下半身的疼痛让他几乎忍不住呼痛。
外面来探望的林沫苒本就等了有一会儿,这会儿更是着急。
但想着自己师尊那怕吃药的劲头,还是继续朝里喊话:“师尊?小苒来给你送汤药的,你若是不出声,我可要叫屿白师叔亲自来了。”
墨铮也不顾上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朝着自己的喉咙强行输入仙力,稳定声音后扬声回应:
“为师有些困倦,你把汤药放在洞口,我待会儿喝。”
林沫苒侧耳细听,玄着的心嗖得落了下来,“那我给您放洞口了,下午送药的时候我再来收碗啊?”
“你要是不喝,等过几日屿白师叔诊治出来,可是要往汤药里加黄连的!”
墨铮苦笑着摇了摇头,“小苒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快走,别打扰为师歇息。”
墨铮屏息听着,林沫苒轻快的脚步声和偷笑声渐渐远去,直到确定她已经御剑离开,四周再次恢复了宁静,才终于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刚抵在喉间的手指,喉咙间就涌上一股痒意,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激烈咳嗽。
“咳咳咳……”一咳起来就止不住了似的,他用手去捂。
却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喉间涌上,一口气带着腥甜喷涌而出,血丝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这一幕让墨铮自己也惊住了,他急忙手脚并用地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寻找些丹药吃。
就在他踉踉跄跄地直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准备寻找药物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了盘腿坐在床上的李拂衣。
后者正故意转开视线,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窘态。
墨铮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可咳嗽却不会顾及场合,又一次剧烈地发作起来。
李拂衣避开的眼里到底还遗留了一份不舍,啧了一声,一脸烦躁地伸手圈着墨铮的腰,就往自己的身边拖。
一时没防备之下,人已经被李拂衣拽到了石床上,“拂衣,我没……”
“闭嘴。”一边从背后渡仙力给墨铮,一边满脸不耐。
不知道是恼他事到如今还是心软,还是怒墨铮不经折腾,只这么半夜也就吐血给他看。
墨铮刚刚是又羞又急,一时忘了害怕,这会儿还没来得及颤两下,又被他唬了一色,只能乖乖闭上嘴。
精纯雄厚的仙力润入仙脉,汹涌而强劲。
墨铮新塑的仙脉显然不足以骤然接受,顿时血气上涌,涨得难受。
“噗!”一大口鲜红刺目的血被喷溅到岩壁上,李拂才急忙收了持续输送仙力的手。
墨铮整个人软倒下去,一头歪倒,差点咕噜朝着床下栽下去。
要不是李拂衣眼疾手快,怕已经头破血流了。
用力一扯,咚的一声,把昏迷了的墨铮甩向里,倒在铺着被褥的石床上。
动作堪称粗暴,眼神里却不自知得带着丝小心和后怕。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又心软,甚至为了墨铮吐血而开始自责,他“啧”了一声。
从床上下来,刚套上一只靴子,弯腰的瞬间瞥见了地上那一摊黑红的新旧血迹……
瞳孔一缩,这是……昨晚他躺倒的地方。
直接赤脚站起来,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他身上的衣物同样满是血污。
心里一紧,以前两人恩爱,自己百般体贴,自是从不曾这样横冲直撞,直接行事的。
怎么就这么一遭,伤得就如此严重!
正想拂袖不管,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俯下身,仔细替他查看起来。
……
细心地为墨铮上药,从自己的锦囊里取出干净的里衣给他换上,再到小心翼翼地为他掖好被角。
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顺手不已,驾轻就熟得很。
正要把自己特意调制的药膏给收起来,却突然停顿了下来。
哐当一声,把药膏随意丢进了那堆丹药瓶中,然后一屁股坐在墨铮旁边,生起了闷气。
李拂衣啊,李拂衣。
你真是个没出息的,他都这样了,你还不舍得个什么!
他在心里自嘲,只恨自己一遇上墨铮,就一次又一次地狠不下心。
若是被墨铮知道了,岂不是可以随意把自己弃之如破履?
把目光落在墨铮有些不安的睡颜上,那曾经让他心动不已、日思夜想的眉眼,如今却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李拂衣伸出手,手心贴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传过来的温软一如往昔。
怎么……好端端的,这人的心就这样说变就变了呢?
真是好狠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