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在香炉里瑟瑟发抖,心中万分惶恐。
在装死跟出去犹疑了片刻,就听本就跛脚的香炉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李拂衣轻轻捏着香炉,稍一用力,一道细长的裂痕便迅速爬上了香炉的炉体。
吓得它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香炉。
生怕出去得晚了,自己这点残魂恐怕也要随着香炉一起被捏得粉碎。
李拂衣一抬手,就轻而易举德卡住了残魂的脖子。
他倒是想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可真当看到它面目的那一瞬间,李拂衣也是明显的一怔。
也就是那一怔,给了它莫大的勇气,信心倍增,于是更加大胆地继续伪装起来。
心中一横,决定孤注一掷,它要假装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墨铮。
反正它原本就是墨铮,长得一模一样,最容易混淆视听,取得信任。
它迅速摆出一副恼怒的表情,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口吻轻呵,【拂衣,你这是做什么?】
李拂衣的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残魂这突然以为之举也是颇感意外。
残魂见状,心中暗自庆幸,继续装模作样,【拂衣,我是你师尊,你!还不松开!】
李拂衣的目光变得幽深,他静静地打量着残魂,似乎在判断它的真实身份。
残魂紧张至极,但眼前的形势不容它露出任何破绽,于是继续装腔作势,【李拂衣!就算你不念道侣的情夫,我也还是你师尊!】
【孽徒,还不松开手!】
李拂衣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玩味笑容,那一瞬间,残魂以为自己的伎俩已经被拆穿了。
然而,下一瞬却听到李拂衣用他那银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它,语气中透露出漫不经心,却又充满了怒意:
他冷笑一声,话里仿佛带着刺:“呵……是啊。”
“我的好师尊,还是我的道侣呢……正式上了名谱、要流传万世的道侣呢……”
话锋一转,手就捏得更紧了,“师尊?我的好师尊,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为何明明答应跟我相守,却要在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候抛弃我!!”
残魂面对李拂衣突如其来的愤怒和指责,心中更是惊慌失措。
咆哮声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压,袭向残魂,它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冲的碎裂开来了。
【拂衣,你误会了!】残魂急忙辩解,声音中都带着那么一丝颤抖,【为师何曾有过离弃你的念头!】
李拂衣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寒光,【误会?没想抛弃?】低沉而危险,那语气让残魂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也顾不上深思熟虑,猜想思考,它本能地脱口而出:【为师……为师……那个逃跑的压根不是为师啊!】
【为师那时虚弱,才被邪祟夺舍了身躯,勉强挣扎着才逃出这么一缕残魂寄存在这香炉之中。】
残魂把自己所知道的拼凑成一个故事,说得似真似假。
【你不记得了嘛?那时为师中了百媚生的毒……】
【为师当时听你深情表露,哪里舍得决绝你啊……】为了活命,它装起深情来也是毫不含糊。
对上李拂衣冰冷的眸子,表现出极度痛心的样子,【若不是师尊无用,被那邪祟夺舍,也不会让你被他欺骗至此啊……】
魂体式没有眼泪的,所以哪怕它在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也没能挤出一滴鳄鱼的眼泪来。
【拂衣啊……你帮为师把身躯抢回来好不好?】凄凄唉唉得攀上李拂衣的手,祈求者李拂衣。
这是它眼下唯一搓手可得机会,富贵险中求,它必须紧紧抓住。
李拂衣把它令到面前,仔仔细细得打量着它这张半透明的面容,“哦?帮你……去把身躯抢回来?”
残魂忙不得的点头,甚至连惧怕都被抛到了脑后。
【对!只要你能帮为师把身躯夺回来,为师一定……一定好好地跟你相守一生。】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连连保证起来。
说着,就闭上了眼,缓缓拉近两人的距离,想要将自己的唇贴上李拂衣的薄唇。
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然而,就在它的唇即将触碰到李拂衣的前一刻,李拂衣忽地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啧”。
原本松垮地环在残魂脖颈上的手指猛然收紧,力道越来越大,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可怕的弧度。
残魂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它的爪子无目的地挥舞着,之前精心伪装的深情瞬间彻底崩溃。
它不停地拍打着李拂衣的手,还在试图让李拂衣相信自己就是墨铮:
【住手!快住手!救救为师……救……松开……】
李拂衣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冷漠地注视着残魂在自己手里垂死挣扎。
看似在笑,实则丝毫不把它放在眼里,仿若只是摁死一只蚂蚁似得。
听它还在那自称“为师”,轻蔑得反问:“你以为本君真的那么容易被蒙蔽,还是眼盲心瞎?”
“就凭你,也敢冒充他,还妄想触碰本君?”
残魂猛地一震,意识到自己的把戏已经被彻底揭穿。
李拂衣的力量和洞察力远超它的预期,所有的计谋在碾压式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随着李拂衣的手指缓慢用力,残魂真切得感受着魂体撕裂带来的痛苦,那种超越了肉体的折磨,直击灵魂深处。
“妄图利用情感操纵本君,真是自寻死路。”
李拂衣的声音冰冷至极,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