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致想为后面的重头戏铺垫铺垫,来个欲扬先抑,结果孟宴臣人心黄黄。催他去公司,他说不着急;想起床吃饭,他说先吃别的;气得抬脚踹过去,结果他更来劲了,手立刻掐住,直接就往腰上带。
最后她抓过手机看着时间,急了,只能说他今天太频繁,弄得她有点疼了,孟宴臣这才收敛,收着力快速地磨蹭一遭,草草结束。
清理完,孟宴臣将凌云致抱回床上,抱一起温存片刻,就起身去衣帽间换了一套新的衬衣和西装,打算回公司一趟。
正对镜整理时,忽然看到凌云致也出现镜子里,正朝自己走过来,就是步子慢吞吞地,像是腿脚不大灵便。
他立刻转身走过去,轻轻一抱,吻落在额角,“不舒服怎么不多躺会儿?”
她不光腿脚不灵便,身体也软洋洋的,像云朵做的洋娃娃。
就是语气不怎么好,“我要出去吃饭。”
听到吃饭这两个字,孟宴臣才反应过来,自从孟家回来到现在,他们都在床上和浴室度过,没吃午饭。
再一看表,马上两点了。
饿上加饿。
可他静静看她两秒,忽然说:“我吃得挺饱。”
话落当即惹来一捶,“走开!”
凌云致用力推,想去衣柜前找衣服换,但孟宴臣没放人,反而扣住她的手用力握握,看着她有点起红的耳朵,低沉的声音笑盈盈地,“别出去了。”
他的另一只手摩挲了两下她的腰,说道:“我给你订外卖,在家等着。”
“不行!”凌云致立刻道:“我要出去吃。”
她下午约了房东看房收房。
上个星期她就跟房东提出退租,但直到今天下午,房东才有空。要是错过的话,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说完,孟宴臣动作一僵。
凌云致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太坚决太冷硬,于是立刻调整声调,稍微放软了一点,“……突然有点馋,我一定要去吃。”
她以前也这样过,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好吃的,虽然没到半夜也要爬起来的程度,但一定会去。
比方说,出租屋所在小区街边门店的那家小饭馆里深得她心的凉拌面和炸酱面,即使后来她搬回了家里,也会在某个突然的时候,一拍脑门想起来,接着第二天下班就会过去,吃完再大老远跑回来,还要跟他感慨一番。
以前出现过这种,而且还很经常,所以孟宴臣相信了,但也没完全相信。
“什么地方?”他试探着问。
凌云致脑筋飞快转动着,说出了一个商场,……“和芊芊一起去过,那里的铁板烧很好吃。”
但因为是不耳熟的名字,孟宴臣眸光闪烁两下,“我送你去。”
凌云致心跳快了一拍,有点紧张,“叫人看见怎么办?”
孟宴臣不容拒绝道:“我开到车库里,你坐电梯上去。”
很快,两人收拾好,一道下楼坐车。
当孟宴臣确实在导航里找到了同名的商场后,表情才好了一点,一路上话也多了不少。
到商场的车库里,即将分别时,他依依不舍地拉着凌云致的手,满面柔情地央着她,也带点回来给他尝尝。
“嗯,放辣吗?”
孟宴臣见她没犹豫就答应了,还能问自己加不加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了起来,“不加,和你一样。”
随后又得寸进尺道:“下班我去买菜,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凌云致连连点头,“都好,你快走吧,我要饿死了。”
她是真的饿,也是真的急。
但孟宴臣也是真的黏糊,真的能缠,不紧不慢地亲亲她的手,“不是吃了点水果吗?”
挂钩上的垃圾袋里,还放着她吃剩的香蕉皮。出门前她拿了俩,分给他一个,他的那个还在杯座里。
“啧嘶——”凌云致咋舌一声,像是有点怒了。
孟宴臣拿眼去瞧,那怒视的眼神,歪勾的嘴角,感觉下一秒就要咬他了。
“好了好好,我不说了。”
但生气也好,咬人也好,他更喜欢她现在的状态,看他的眼神很生动,而不是低头沉默着,像是灰心丧气,又像在计划什么。
他最后又亲亲她的无名指,把车门锁打开了,“去吧。”
凌云致对他翻了个白眼才下车,而且还把车门关得很大声。等坐上电梯,终于长舒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和微信,然后又放回去。
到达美食区的楼层后,她目标明确,直奔铁板烧摊位,先点了自己的份量,等待的时间也没闲着,迅速在这一层又逛又买,然后各个角度、光影,哐哐一顿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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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孟宴臣把车开进了国坤集团的产业园区,下车前,他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在干什么?】
那头回的很快,【边吃边逛。】
同时附带了两张不同的小吃照片。
【我的呢?】
【走的时候再买。】
此时凌云致正在出租车上,但快到目的地了,不太想跟他聊,怕没完没了,更怕露馅,于是问他:【到公司了吗?】
【嗯呢,刚到,很想你。】
【嗯,快去吃点东西,别饿坏了,影响工作。】
孟宴臣收到后,心软得不行。
她还是这么关心自己。
【知道了,想你。】
再一次回到办公室,在门口,孟宴臣照例向秘书简单问了几句,和中午一样,没出什么状况。
他点点头,然后看向陈铭宇,“中午那个饭局——”
这话有头没尾,但后者一点就透,“我说您有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需要主持。”
临时推掉这种一对一的单人饭局,怎么也得拨个电话回去,解释一下理由,维护一下关系,所以就需要跟秘书串好借口。
“嗯,知道了。”孟宴臣点点头,接着抬手理了理领带。
用左手。
他几乎从不在人前做这种动作。
但素来察言观色一百分的两位秘书,却悄悄对视一眼,迟疑问道:“……还有什么吩咐吗,小孟总?”
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
“……”
孟宴臣的脸极细微的抽搐了一下,“……没有,没事。”
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很用力,有那么一点儿很轻很轻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铭宇与秦若兰很茫然。
他们俩很茫然,孟宴臣很生气,他越过两人,走向办公室,正要推门,却突然转过身,又扯了下领带,“……工作辛苦了,注意保护视力。”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又被关上,留下两个秘书在门外面面相觑。
上一次看东西出现色差的人,明明是里面的那个不是吗?
而且,还戴着眼镜呢。
很快,秦若兰吸了一口气,“工作吧。一会儿小孟总进入状态,我们随时都可能要进去汇报。”
陈铭宇像是才缓过来似的,慢慢地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对。”
于是,两个视力良好的无眼镜人员马上回到各自的工位上坐好,投入到工作中去了。